“小陽，下班了?我們一起去吃飯好不好？我知道有一家餐廳特別的不錯。”

    看到小陽出現的李小強，趕緊迎了上去。一臉的媚笑。

    “這里人多，說話不方便，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到那里再說。”

    這是小陽看見李小強后的第一句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好像自己在和一個陌生人說話。

    小陽的這種語氣和表情和小陽的裝扮一點都不相符，也讓搞不清楚狀況的李小強更是大氣都不敢出，只好默默的跟在她后面。在這一刻李小強又恢復到了以前“瑋瑋”的狀態。

    就這樣李小強和小陽一前一后一路安靜的來到一棟比較陳舊的居民樓前，小陽指著四樓的一處房間淡淡的說:

    “那就是我的家，我們上去吧!”

    聽到小陽說這句話，李小強心里砰砰直跳。李小強在和小陽來的路上，想了很多他們“第一次約會”的地點，也設計了許多浪漫而又溫馨的情節。但是令李小強沒有想到的是，小陽直接把自己帶回了自己的家。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李小強有點不知所措。一時間站在樓梯口前愣住了。

    “你怎么了？害怕了？在步行街的時候面對持刀的小偷都不怕。怎么到我家樓下反而害怕了，告訴你我家門口可沒粘著“內有惡犬，非請勿入”的告示啊？”

    小陽看我有點緊張，十分難得的和我開起了玩笑，她可能是想緩解一下這緊張的氣氛。

    “我不是怕你家里有狗，我是怕第一次去你家。見你爸爸mama我還沒有準備好。說實話我還有點不好意思，再說去見你的父母空著手也不像個樣子，要不我先去買點東西。”

    面對小陽的調侃，李小強沒有絲毫的一點放松，相反更加緊張起來。

    看著被自己“嚇”的不輕的李小強，小陽撲哧的笑出聲來。接著說：

    “你放心，我爸爸很久都不在家了，我mama現在正在社區和其他的阿姨在跳舞呢。現在我家里沒有人。”

    “哦！那就好！”

    李小強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心中的一塊大石終于落了地。但是李小強覺得當小陽說起他的父親的時候，心中有一點淡淡的憂傷。

    到了四樓小陽打開了家門，李小強跟著小陽走了進去。房間不是很大，但是屋里收拾的很整齊，也很干凈。看的出這個房間的主人并沒有因為房子的陳舊和狹小而放棄了自己的生活的標準。在墻上掛著一張相片，相片上掛著黑紗。在相片里有一個穿著軍裝的年輕男子。十分的英俊，小陽和照片中的年輕軍人也有幾分相似。李小強想這應該就是小陽的爸爸。

    “這是我的爸爸，在中越自衛反擊戰中犧牲。”

    小陽在李小強的身后輕輕的說。手里拿著一杯水。

    “這就是叔叔？”

    李小強顯然對小陽有這樣的家庭而感到十分的意外。也明白了為什么剛剛小陽說起他的父親的時候，自己會感覺到一點淡淡的憂傷。

    “是的！這是我的父親！”

    小陽咬著嘴唇說，一臉的悲傷。

    “那個時候我還沒有出世，我爸爸就離開了我和我mama。這么多年來是我mama一個人含辛茹苦的把我養大，我mama也沒有再成立家庭，因為我mama很怕自己成立家庭后別人會對我不好，會讓受委屈。于是拒絕了所有別人給她介紹的對象。”

    小陽說這段話的時候李小強聽的出她心里很難受。因為她的mama為了讓她不受委屈選擇了一個人撫養她成人的生活。這是一般的女人都不能承受的生活。

    “雖然我的爸爸在我很小的時候就犧牲了，對我而言從沒有盡到過一個做父親的責任和義務。但是在我的心中我從來沒有怪過我父親相反我還認為他是一個英雄，是一個真正的男人。

    我從小就崇拜軍人。我更想成為他們中間的一員。我也希望我的男朋友，甚至是我將來的丈夫，也是一名軍人。你家庭條件優越，你mama也只有你這么一個兒子，你mama是不會讓你去當兵的。她會給你安排更好的成長軌跡，我們是兩個不同軌跡上的人。雖然我承認我對你是有點好感。但是我的這個決定我是不會改變。你很優秀，我想你一定能找到比我更合適你的女孩子的。我怕看我們還是做朋友吧！我很感謝你為我付出的一切。”

    小陽很流暢的說完了這一大段話，中間沒有任何停頓和思考。也許在小陽遞給李小強那張紙條的那一刻，小陽就給興奮無比的李小強準備好了答案。

    李小強從小陽的表情上可以看出小陽沒有開玩笑，更沒有說假話。李小強感覺的到小陽是一個很有主見的女孩子，并且做出的決定輕易不會改變。李小強想小陽應該繼承了她父親的性格，雖然李小強和小陽父親從來沒有見過面。

    李小強聽小陽說完這些話后李小強傻了，李小強徹底的傻了。就好像一個人剛剛正在沙哈拉大沙漠，突然被扔到了南極。李小強不知道說什么好，他不知道怎么來回答小陽的這個問題。從來沒有碰到過這種情況的李小強第一個反應就是選擇逃避，離開這里。

    尷尬的李小強馬上就走了。連小陽給李小強倒的白開水都沒喝。當李小強跑到小陽樓下后，李小強停住了。

    李小強想不能，自己不能就這么放棄。要是就碰到這么點小問題就放棄的話，李小強自己也會看不起李小強自己。對愛情的向往和年輕的沖動讓李小強立馬又沖了上去。一口氣就沖上了四樓來到小陽的家門口，敲開了小陽的房門。

    “你怎么又來了，是不是落下什么東西了？”

    小陽看著站在自己家門口，氣喘吁吁的李小強顯得特別意外。

    “小陽我告訴你！要是只有成為一名軍人才能當你的男友的話。我會去做。不管受多大的苦，受多大的罪。只要為了你小陽都會去做。”

    氣喘吁吁的李小強說完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了。留下小陽一個人呆呆的站在門口，看著離去的李小強的背影不知道說些什么才好。

    第八章入伍之前[七]

    當李小強從小陽的家中走出來的時候，李小強的心里還是久久不能平靜。當時年輕的李小強，沒有仔細想過自己在小陽面前做出這個決定意味著什么。李小強的心中還有一點點的后悔，他不知道自己做出的這個決定到底是對還是錯。但是說出去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李小強現在能做的就是努力去實現這個承諾。

    李小強回到醫院后，mama告訴李小強已經安排好車明天就送李小強回去上學，大腦的思維還停留在今天下午和小陽的談話中的李小強機械式的點了點頭，或許根本就沒有聽清楚他mama對他說了些什么。

    晚上的時候正巧是小陽值班。當李小強路過護士站的時候小陽叫住了他。

    “聽你mama說你明天就要回去了？”

    小陽說的很小聲，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對不起李小強的事情一樣。

    “是啊！怎么了啦！你放心我說話算數，我答應你的事情是絕對不會食言的。”

    李小強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的嘴里會蹦出這么一句話。或許覺得是小陽故意給自己對小陽的追求，人為的設置了障礙。

    小陽沒有因為李小強的這樣對自己的態度而生氣，甚至連臉上一絲的不悅都沒有表現出來。她繼續小心翼翼的問李小強：

    “我不是怕你食言，我只是想知道你今天下午說的話是不是氣話。要不是氣話的話我希望你再好好的考慮一下。因為我不希望你是因為一時沖動而做出錯誤的決定。不管怎么樣我們都還是好朋友。”

    小陽在說這完這句話后，低著頭雙手不停的搓著衣角，很難想象就是在幾天前，就是在這個地方那個暴跳如雷站起來就扔東西的小陽現在會是這個樣子。

    “我已經決定了，我說的不是氣話’’

    李小強沒好氣的回答她。不知道為什么這個時候的李小強看到小陽的這個樣子，心里突然有了一種“報復”的快感。

    聽到李小強這么說小陽一下子愣住了，很明顯她不知道怎么把這場談話進行下去，小陽覺得自己有點委屈。自己明明是一片好心，怎么李小強會如此的不領情。

    小陽的白皙的臉上漲的通紅，看著不領情的李小強大概停頓了一分多鐘。聳了聳肩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對著小強繼續說：

    “我原來也有個男友，我們感情很好，甚至都設計好了我們結婚后的生活。可是當我說要他去當兵幫我完成一個心愿的時候。

    他拒絕了我。還說什么好男不當兵、好鐵不打釘之類讓人生氣的話。更讓我生氣的是他還說什么我不應該給他安排他自己不喜歡的生活，作為他的女友我應該支持他做任何他認為對的事情。而不是逼迫他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情。最后還說我選擇的首先是軍人其次才是男友和丈夫。我傷心極了，和他大吵了一架。搞的我們現在連普通朋友都做不成。”

    小陽說到這里的時候，十分的傷心。淚水也不聽話的從她的眼眶里流了出來。

    李小強看到小陽這個樣子，心里也十分的不舒服。那種“報復”的快感剎那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很想安慰一下小陽但是他不知道用什么方式和語言來安慰小陽。目前他能做的就是在小陽面前做一個小陽的忠實的聽眾。和給小陽遞上一張擦眼淚用的紙巾。

    小陽接過紙巾后擦了擦眼淚，沒有停止而是接著說：

    “你是一個很不錯的男孩子，和你在一起很有安全感也很開心。但是我不希望因為這件事情我們連普通朋友都做不成。這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也是我最不希望看到的。因為我知道我的這個要求從某種角度上來說是有點過分。”

    小陽在說完這些話后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好像了卻心中一件埋藏了很久的一件心事一樣。然后臉色又恢復正常，一臉平靜的看著李小強。

    李小強聽完小陽的感情故事后，李小強感覺的到小陽和他說的應該都是真的。因為他從小陽簡潔的話語里聽出了真誠的味道。

    從小陽傷心的臉上也看的出小陽也沒有說謊，小陽是很看重自己和李小強的這段感情的。看到小陽這個樣子李小強的心軟了，雖然因為小陽下午拒絕了李小強，李小強心中還有點緩不過勁來。但是聽小陽這么真誠的和自己說小陽以前的故事，李小強要是再計較就有點顯得小家子氣了。此時的李小強也更加明白了小陽的良苦用心。

    心懷愧疚的李小強看著小陽還有淚痕的臉說：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也很重視我們之間的感情，不忍心讓我們連朋友也做不了。但是我認為如果我去當兵就可以幫你完成一個心愿的話。我愿意去。只要你開心，只要你高興。我愿意為你做任何事情。”

    如果說當時在小陽家門口，李小強做出去當兵的那個決定，是有點沖動的話。那么在這一刻，李小強沒有任何的沖動，他看著臉上掛著淚痕，讓人十分的憐惜的小陽。他只有一個想法就是，我要幫小陽完成這個心愿，我要讓她開心。

    小陽聽到李小強這番話后，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并不是不相信李小強這個人，她只是覺得有點讓自己難以置信。因為和她交往這么久的男友，在這個問題上都選擇了逃避。而自己只和李小強認識這么久，李小強就愿意去幫她完成這個心愿。一時間小陽不知道說些什么好，一雙明亮的眼睛充滿感激的看著李小強，這時的李小強在小陽的心中的形象是特別的高大。

    李小強看著小陽在聽自己說完那些話后，隨即陷入了沉思沒有說話。李小強知道小陽被自己的這番話感動了。李小強也沒有說話，這時護士站顯的特別的安靜。只有護士站辦公室的掛鐘在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

    就這樣李小強和小陽相互對視著，仿佛時間在這一刻已經停止，整個世界上只剩下小陽和李小強兩個人。李小強很喜歡這個和小陽對視的感覺。從和小陽的對視中，李小強感到十分的甜蜜。

    在這樣對視了一分多鐘，小陽突然站了起來，靠近了李小強的身邊。彎腰俯身把嘴靠在李小強的耳邊輕輕的說：

    “如果你真的當兵去了，成為了一名軍人，我愿意兌現我的承諾做你的女朋友。等你！”

    說完又輕輕的在李小強的臉上輕輕的吻了一下。那時的李小強臉上緋紅，心臟猛跳，傻傻的坐在醫院護士站的椅子上呆住了。

    第二天早上李小強的mama一大早就準備把李小強送回家，當李小強準備離開醫院回家的時候，眼睛總是在護士站里亂轉。他心里特別希望小陽能夠去送她。可是小陽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終于李小強看到剛剛給病人換了藥水的小陽，來到了護士站。

    “mama！我想去和小陽道個別，因為她帶我去買過東西。”

    “快去快回！我在樓下等你。”

    mama很快就提著東西消失在了病房的樓道里。

    “你為什么不去送我啊？”

    經歷了昨天晚上和小陽“第一次親密接觸”的李小強說話也隨便了許多。

    “我不大喜歡送別的感覺。所以我從來沒有送過人。”

    小陽說的很冷淡，仿佛和李小強之間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還有，我希望你回去后還是好好的讀書，爭取能考上一所好的大學。我們之間就當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祝你一路順風！”

    說完小陽頭也不回的就走了。搞的李小強怎么也想不明白，為什么小陽的變化會有如此之大。難道這就是傳說中善變的女人？

    第九章入伍之前[八]

    回到學校后的李小強總是在想著自己在離開醫院時小陽和他說的那番話。本來就學習就不很靠譜的李小強現在是更加沒有心思讀書了。他一直在給小陽寫信，可是從來沒有接到過小陽的回信。甚至連小陽的一張明信片都沒有收到過。李小強搞不明白為什么自己和小陽之間的關系會變成了這個樣子。難道是我做錯了什么得罪了小陽，而我自己又不知道？

    終于熬到高考完成后，李小強毫無懸念的落了榜，也心甘情愿的落了榜，高考成績一出來。李小強一看自己那么一點可憐的分數，就知道走正常途徑是上不了大學了。

    “兒子！你高考成績只有這么一點點分數，你看你準備怎么辦啊？”

    明明早就給了李小強找好了“出路”的mama，這個時候還想將李小強一軍。

    “還能怎么辦？在家里呆著唄！”

    李小強看著和自己“耍心眼”的mama，也做出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一屁股就坐在了沙發上。然后架起了二郎腿，一臉毫不在意的表情。

    “我和你叔叔商量好了。原來和你叔叔一起在農村插隊的知青，現在在東華大學當領導，他說可以讓你先去上預科班。然后第二年再進入他們大學學習。我想你可以學市場營銷這個專業，到時侯畢業回來就業也就不成什么問題。”

    李小強的mama看到李小強那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有點慌神連忙說出了給李小強的安排。

    “有這樣的事情？”

    李小強有點不敢相信，因為李小強知道東華大學是他們省很著名的一所高校，是他們班很多同學都向往已久的一所大學。李小強記得他們班上有一個每天五點就起床看書，一天只吃兩頓飯，連一頓葷菜都舍不得買的家里十分貧困的同學，他的夢想就是上東華大學的法學院，想成為一名律師。

    而李小強和他的成績相差不是用幾十分來形容，而是要用幾百分來形容。可是李小強卻不用付出像他一樣的艱辛就可以和他上同樣的一所大學。李小強第一次深深的感覺到了貧富差距所帶來的不公平。

    “兒子！你怎么了？是不是高興的傻了啊！”

    mama看到一下子愣住了的李小強，以為給了李小強一個特大的驚喜。而自己的寶貝兒子則被這個驚喜而驚呆了。

    李小強不是被他mama給他帶來的這個好消息給驚呆了。只是在這個時候小陽的容貌突然浮現在他面前，他的大腦里不間斷的在播放著那天晚上和小陽在護士站，聽小陽講自己的感情故事的那一幕。李小強想，要是我上大學去了。那小陽的心愿怎么辦？誰來幫小陽完成她從小就想要完成的心愿呢？雖然自從李小強回到學校后小陽就沒有和他聯系過。但是李小強卻怎么也不能忘記自己給小陽的承諾。

    “兒子！兒子！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