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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鳳期也跟在羅蘭身后上了保姆車,陳松默默開著車,不敢出聲。羅蘭看了一眼路邊,跟陳松說:“陳松,你在路邊停一下,下去幫我買本書,要樊樹志的《王朝的末路》。” 陳松納悶,小聲嘀咕:“這是歷史書吧?不好找啊。” 然而這正是羅蘭的用意,他想要陳松在外頭停留久一點。 陳松下了車,羅蘭把車里的燈打開,看向金鳳期:“怎么不說話?” 金鳳期表情平靜:“你想讓我說什么?道歉嗎?可是我早就跟你說了,你不來,我不會拍。” “你是離開了我就不會直立行走了嗎?”羅蘭把話說得重了點:“我也有我的工作要做,不可能像個助理一樣時時刻刻跟著你。” “你丟下我去和沈怡冰見面!”金鳳期眼眶發紅,氣壞了,仿佛羅蘭是犯下了什么十惡不赦的大罪似的。 “我和沈怡冰見面,那還不是為了工作,通過他認識幾個大品牌的設計師,以后借衣服什么的也方便。” “我說了,你通過沈怡冰得到的資源,我都不要!別管是跟大品牌借衣服,還是跟大導演牽上線能讓我露個臉,我都不稀罕!以你的能力,不走沈怡冰的路子,難道還能無路可走了嗎?” “我知道你不喜歡沈怡冰,可是這是工作,能不能別這么任性,非得意氣用事?”羅蘭不能理解金鳳期怎么就這么反感沈怡冰:“你不是想紅嗎?能在國際上打開一條路,對你的事業會有很大好處!我還不是為了你著想?你這家伙怎么不知好歹?” “不,”金鳳期搖搖頭,認真看著羅蘭:“曾經我是很想紅沒錯,但是現在我不想了。” 曾經他想紅,不過是為了走一遍mama曾經走過的路,到達頂端,要她看著自己取得的成就,再問一句她后不后悔當年拋棄了自己。 曾經孤獨的他被這種偏執的念頭左右,在內心一遍遍憎恨著拋棄了自己的人,卻也是在鞭笞懲罰著自己。 他是就像日復一日把石頭推到山頂的西西弗斯,在得不到解脫的困境中絕望,哪怕已經知道是徒勞,卻還是忍不住要拷問自己,為什么自己會被拋棄?是因為自己不夠好嗎?這些問題永遠得不到答案,他只是在反復把傷口撕裂,皮開rou綻。 但是在見到江羽然的那一刻,他知道有些話永遠都用不著問了。江羽然能看到的,永遠都只有對她有威脅的人。自己又何必再執著于已不堪回首的過去? 他已經學會了釋然,能不能紅看老天安排,他只想把眼前擁有的緊緊抓在手里。 但是這些,痛苦也好,解脫也罷,驕傲的金鳳期都不想傾吐,他希望羅蘭如果愛他,是因為他足夠可愛,而不是因為他可憐。 但是羅蘭驚詫了。 金鳳期突然不想紅了,那他還能成為影帝嗎?自己的任務若是遙遙無期,羅蘭毫不懷疑劇情意志會立刻抹殺他,然后換人來接管。 “鳳期。”他抓住了金鳳期的手:“你的事業和我的事業是綁在一起的,如果你不想紅,我只能簽別人,把全部的精力投到另外一個人身上。你不會想看到這個吧?” 金鳳期則是困惑:“為什么?現在這樣不好嗎?你只是我一個人的經紀人,我現在已經有點名氣,能給工作室賺錢運營下去,就這樣下去不好嗎?只有你和我。” 羅蘭搖搖頭:“我們不可能生活在孤島,我會憧憬未來,渴望成功,想要證明自己啊。” 就像沙漠里的人,最起先的時候,他只是想要一壺水,得到了一壺水,他會繼續想要一個遮陰的地方,得到了遮陰的地方,又會繼續企盼綠洲。 這是人類不斷前進的動力。 但是金鳳期異于常人,他只想要那壺水,不在乎烈日是否會把他曬死。 那是飛蛾撲火一般的慘烈和執著。 金鳳期抿了抿嘴,他知道自己無法說動羅蘭,只能退而求其次:“好吧,我會努力配合你,我們一起登頂。” 見終于和金鳳期達成一致,羅蘭松了口氣,瞪了金鳳期一眼:“那你現在知道錯了嗎?這要是被人傳出去說你耍大牌,我們又要花精力公關。” “我以后會注意分寸,那你也得答應我,別跟那個沈怡冰走太近了。” 羅蘭不解,金鳳期對沈怡冰的偏見究竟是從何而來? “為什么啊?” “我覺得他不懷好意。” 羅蘭無奈,金鳳期只是憑感覺不喜歡人家,這也太武斷了。但是既然金鳳期都愿意退一步,乖乖工作,他也退讓一步好了。 “好吧。那如果是工作場合遇到了呢?” “也要跟他保持距離。” 羅蘭沒辦法,小聲嘀咕:“我是個妻管嚴吧。” “妻管嚴?”金鳳期看著羅蘭,他是不是沒搞清楚自己的定位? 這時陳松終于回來了,裹著冷風上了車,把書遞給羅蘭:“唉呀媽呀,老難買了!” 金鳳期默默把要說的話咽下去。下次,就該讓陳松去買二十四史! 作者有話要說:金鳳期:不想紅了,只想跟老婆回家困覺。 感謝在20201030 20:31:34~20201101 20:32:3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嘭嘭兔兔拳29瓶;Aolia 4瓶;Nacht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