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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云堂不太高興,跟他交代:“明天中秋節,咱們一家人難得聚一聚,你可別再出去了。” 羅蘭跟他保證:“您放心,明天我一定在家里陪你!天塌了也不出去!” 羅蘭爺爺奶奶都已經過世了,羅云堂有個meimei,現在在國外定居。所以他們中秋節家庭聚會,其實就是羅云堂、江羽然、羅蘭和家里那些干了很多年的幫傭們。 但是看得出來,全家人都很重視這個傳統節日。 珺姨一大清早就讓司機老宋開車,到菜市場去買新鮮蔬菜禽rou,兩人手上拎得滿滿當當,在廚房弄了快三個小時。 羅蘭上午陪羅云堂去散步,中午一家人隨便吃了幾個菜,就等著晚上吃大餐。 下午老宋和珺姨家的孩子們也來登門拜訪了,羅云堂留他們一起吃晚飯,這是每年慣例了。 只不過往年原主要么一個人待在樓上,要么出去玩到很晚才回來,好像非得跟羅云堂作對似的。今年他也參加這種家庭聚會,客人們都有些意外。 珺姨兒子和老宋女兒都跟羅蘭差不多大,高學歷,人也聰明,羅蘭和他們聊得挺開心,交換了微信,又玩了兩個小時的劇本殺。 天色漸漸暗了,珺姨圍著圍裙,從廚房出來,叫年輕人幫忙端菜。男士們幫忙拼好餐桌,十來個人陸續落座。 “還差個湯勺……”珺姨剛要站起來去拿湯勺,羅蘭按住他:“您忙了一天了,我去拿我去拿。” 他走到廚房,拿到湯勺,這時手機響了,居然是金鳳期。 這就稀奇了,金鳳期這是要給他送上中秋祝福嗎? “羅蘭,你現在能不能出來一下?” 羅蘭剛想說他正在家庭聚會,就聽金鳳期說:“算了,沒事,我掛了。” 這不像金鳳期說的話呀,就金鳳期那個作勁兒,這時候應該說:“你不是說什么都能為我做?” 聽他聲音挺消沉的,想必是消沉得都沒心情作了。 看來這是碰上大事了。 羅蘭連忙說:“你在哪兒?我現在就去。” 金鳳期報了個地址,就是羅蘭在工作室旁邊的那套房子。 羅蘭掛了電話,探頭看一眼客廳,眾人和樂融融,一派溫馨祥和的氛圍,所以少了他一個,應該不要緊吧? 他去看看金鳳期,確認他沒事就立刻回來。 羅蘭從廚房窗口翻出去,挑了輛看起來挺新的車,開著去找金鳳期了。 開到半途中,羅云堂給他打電話:“你拿個湯勺拿到哪兒去了?” 羅蘭給他道歉:“爸不好意思,我這有點事,你們先吃,我一會兒就回去。” 羅云堂十分不滿:“你有什么事?天塌了你得去補天?” 羅云堂這是在指責他,明明昨天承諾了天塌了也不出去,結果今天食言了。 一通電話不歡而散,羅蘭嘆了口氣,念叨:“金鳳期啊金鳳期,你最好真的有事,不是涮我。” 他忽然想到,聽見金鳳期有事,他立刻開車出來,究竟是為了配合原主舔狗人設不ooc,還是身為金鳳期的經紀人得多關心他,還是因為別的什么原因呢? 這問題太復雜,羅蘭不愿深想。 他趕到住的地方,開門進去,就見金鳳期坐在地上,外套丟在一邊,無聊地拿著瓶酒對著吹。 他見到羅蘭,帶著幾分醉意道:“你來了?來,陪我喝酒。” 羅蘭走上前,搶奪他手上的酒瓶。金鳳期手上沒什么力氣,很容易就被他奪走了。 “酒精傷肝!你再郁悶也不能喝酒。” 金鳳期垂著頭,抱著膝蓋,發出一聲無意義的笑聲。 “怎么了?”羅蘭蹲下來,看著金鳳期這郁卒的模樣,越發肯定,絕對是遇上事兒了。 金鳳期喃喃道:“想不到這個時候是你陪著我……” 他抬起頭,看著羅蘭,看眼神已經醉了:“你不是喜歡我嗎?今天我扮做圣誕老人,來滿足你的心愿,好不好?” 他說著,貼了上來。 羅蘭連忙躲開,怒道:“我不允許你這么作踐自己!” 呸,為什么是作踐? “我不允許你這么自戀!” ……好像也不對。 金鳳期親了個空,歪在一邊,喃喃道:“連你也不稀罕我嗎?我真的這么差勁嗎?” 羅蘭看他這消沉樣子,有點痛心,進衛生間打濕了一條毛巾,走出來丟到金鳳期頭上,按著他一通呼嚕。 毛巾掀起,金鳳期抬起一頭亂翹的呆毛,眼神有幾分呆滯。 “清醒了一點嗎?”羅蘭抓著毛巾:“沒清醒我再給你擦擦臉。” 金鳳期連忙躲開,說:“行了。” 羅蘭把毛巾放一邊,問他:“究竟發生什么事了?你這么難受。” 金鳳期倔強否認道:“我哪里難受了?我才不會為他們難受。” “他們?” 羅蘭這一追問才知道,他中秋節回了家。 養父母對他還是那個不冷不熱的樣子,小弟十來歲,見到金鳳期頗為熱情,叫他:“哥!你之前參加了那個選秀,我們班有好多女生看。你真的當明星了?” 金鳳期還沒回答,金母就先搶白了一句:“什么明星,戲子罷了,臭小子,你可得給我好好讀書,為我們金家光宗耀祖。” 金鳳期手上的東西還沒放下來,聽見這話,忽然有些后悔,不該聽羅蘭的回家里過什么中秋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