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喬夜這一說,得到了眾人的認同,尤其是扎根在江南的門派,這樣一來自身的安全可以得到很好的保證。就在這時,新月派的葉青站了起來,道:“請問各位,本次的敵對勢力都包括了什么,來自何方?” 上水堂一弟子道:“據(jù)我派了解,敵對勢力主要分布在藏原一帶。” “藏原?”葉青突然提問。 “這個不假。”又站起了一個裕家界弟子。“若是以江南為中心擴展,本地出現(xiàn)了一批叛黨,這個大家心里都有數(shù)。”說到這里,他還望了望幾個門派,“而中原被兩個大型門派新月派和玄真宗治理,一直很安定,至于北疆,考慮到距離,咱們可以忽略,唯有藏原,以逸香堡為首,本就孕育了一大批邪魔門派,而聚仙閣卻對它們放任不管……” 葉青聽到逸香堡的名字,婉香嫵媚的姿態(tài)一下子就浮現(xiàn)在了腦海中,然而,這名弟子評價使得葉青感到不滿。“你先等一等。”葉青用手指了指這名弟子,道:“你不可以這樣對藏原評價,藏原本就是各種信仰的發(fā)源地,以逸香堡為首的江湖上聞名魔教,這些年來并未生事,而那些作亂天下的,全是些新起小輩,這也就是天下大派聚仙閣未曾出面的原因。” 葉青言語一出,下面的人紛紛議論起來,新月派和喬夜等人自然明白逸香堡的事情,但其它門派可就不太認同,只是礙于新月派的威嚴,沒有提出。 “這位少俠,所謂的魔教是否會危害天下,并不是你可以一言概括的,就像剛才的那位少俠所說,每個人心里都有一個譜,藏原在江湖上并不是一個穩(wěn)定的地方,譬如逸香堡,它掌握了江南最大的魔教勢力,其勢頭絲毫不下于聚仙閣,若是它發(fā)動事情,天下危矣!”孟維見葉青沒有得到支持,趕忙解釋道。 葉青本就沒有在乎本次會議上的決定,見眾人頭腦頑固,也就不再糾纏,自顧自的坐下去喝茶。 然而,一個輕柔的聲音伴有絲絲圣潔震撼了葉青。 她是蓮冰,這個年輕的住持。只聽她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若是人們心中沒有惡念,誰會拿起屠刀呢?”她一邊說著,一邊以微笑面對眾人,最后停留在了葉青身上,“葉青少俠說的對,在江湖危難關(guān)頭,我們更不應(yīng)該拋下心中的善良,正道除魔也好,魔教作亂也罷,都是拿生命做了籌碼,各位把藏原一口定論,恐怕失了妥當。” 終于有了贊同者,葉青心里泛起絲絲溫暖,不知為何,這個長發(fā)垂肩的美麗住持,總是與自己有著別樣的關(guān)系。 第十章 蓮冰無敵 江南樂寧門,蟠乾峰會正在此展開,本次會議共有二十八個門派參加,分為以大平清寺為首的四個江南外派,新月,玄真,瀟湘三大派,以及二十一個江南中小型門派,旨在處理藏原魔教的洶洶來勢。 “咳咳,關(guān)于逸香堡,在此就不做討論了,畢竟關(guān)于這藏原最大的魔教,各位還得聽從聚仙閣的意見。”孟維見場面有些緊張,馬上打了圓場。 “根據(jù)我派取得的消息,這次魔教的勢力包括三年前曾出現(xiàn)在中原的妖月,也就是百年前由藏原三魔所領(lǐng)導(dǎo)的惑天魔教,而且,五年前龍嘯堂的沒落也正是由于與其勾結(jié)所致。”一瀟湘軒女弟子站了起來,道。 說到三年前的事情,對此感受最深的便是葉青幾人,葉青在逸香堡期間,曾聽得婉母介紹,藏原三魔實力遠比不上逸香堡,卻不曾對這藏原第一魔教馬首是瞻,而是以其幾百年來特有的詭異多變,躲躲藏藏,當他們出現(xiàn)的時候,便是天下動搖的標志。 瀟湘軒的話,對江南眾門派來說,有很大的權(quán)威性,眾人沒有懷疑消息的真?zhèn)危娂妼Υ俗h論起來。 “我想知道,這些魔教的目的是什么,若是不然,大家無法下手。”一軒轅祠弟子道。 “這個我倒是有些耳聞。”一名終山弟子站了起來,“若是說近年來發(fā)生的大事,當屬那傳言出現(xiàn)的修羅界神器。” 此言一出,立刻引來了眾人的驚嘆,葉青的令墨劍一事在第一時間已被四大掌門封鎖,剩下的便只有逸香堡的高層曉得,然而,這個消息竟在這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弟子口中傳出,實屬奇怪。 修羅界,就如同婉母所說的那樣,神龍首尾皆不見,卻以神話般的身份震撼著天下每一個習武之人。修羅界神器出現(xiàn),意味著什么?縱然場上有幾位資歷深厚者,也不可小視它的影響。 “修羅界,啊,不可思議,這位少俠你是如何而知?”孟維給了臺下弄影長老一個眼色,問道。 “道聽途說而已,或許是有人造謠,或許是魔教之人可以透露。”那弟子平靜道。 葉青見事情一下子指向了自己,心情不免沉重了起來,正在這時,他感受到何雨晴滑膩的小手輕輕遞了過來,把頭轉(zhuǎn)過,見何雨晴正微笑的望著自己,有幾分鼓勵的神情。葉青回之一笑,不再憂慮。 “我個人覺得這個消息不可靠,天下之大,令墨劍與江南沒有必然關(guān)系。”郝峰借機推開了這個話題。 眾人都表示贊同,而后也有幾人表明了自己的觀點,只因勢單力薄,沒有起到任何號召作用。 峰會已經(jīng)開展了三個時辰,眼看快要終止時,一名折柳別院的弟子小心翼翼的站了起來,輕聲道:“或許,去年出現(xiàn)的凜方玉就是魔教們的目標。” 此話一出,眾人都沉默了,所謂凜方玉,正是去年開光的天材地寶,在妙薈譜上排第四,比之婉香贈與葉青的碧凝牌還有卓越。 其實,眾人又何嘗不曉得凜方玉出現(xiàn)在江南,為何大家不想去提及,只有一個原因,凜方玉在冰凌窟之中。冰凌窟一反江南氣候,處在一塊極寒之地,行跡一向詭異,做事卻是無比冷酷決絕,她們的低調(diào)使得她們并未被列入邪魔之中,但這兩年不斷傳出的探寶者的死訊還是讓這一個冰雪之地蒙上了更深厚的恐怖,絲毫不遜于凜方玉的珍貴。 而現(xiàn)在,冰凌窟僅派來了兩位女子,她們的孤立使得在場的人們心里怦然,此時問題被提及,場上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 “納藍掌門,你可是明白了不少。”此人正是與葉青等人在酒樓邂逅的女子,本次她做為了冰凌窟的代表,名叫小白。小白見自己門派的要事被外人提及,霍得站了起來。 “兇什么兇,本來就是你們那里招來的尋寶之人。”那名弟子明顯被撲面而來的寒氣所深深震懾,嘟囔道。 “小白女俠,本地是峰會召開之所,怎能任你咄咄逼人,況且凜方玉之事就在我江南,你是要承擔責任的。”面對天才地寶,孟維也露出了他的感情傾向。 “一塊玉就能讓你們原形畢露,魔教當頭,你們還想窩里斗不成,本姑娘還是那句話,來者,死!”小白露出了不屑的神情,朝眾人狠聲道。 “哪里來的小丫頭,敢這番放肆?”“你若是沒有動靜還好,敢在這里撒野,我們倒不如直接鏟除了這禍害!”“別拿蟠乾峰會的威嚴當擺設(shè)……”或許是出于對寶物的貪戀,或許是出于那所謂的責任感,場中一下子匯集了十三名弟子,紛紛拿出了自己的武器。 場內(nèi)并未超過百人,三大派冷眼旁觀,上水堂等有一定威望的門派,沒有參與,剩下的小門派除掌門外,幾乎全部對冰凌窟劍拔弩張,看起來好似早有預(yù)謀,再想一步,他們才是真正無視峰會,真正無視三大派尊嚴者。 “倚仗人多么?”小白左手一揮,一陣寒氣將眾人震退一步,絲毫沒有退讓。 葉青見孟維只是象征性的召集了門派高手,心中頓時對小白產(chǎn)生了憐惜,想要幫助這位對自己并不友善的女子。 只是,葉青能夠如愿嗎?那十幾人,雖出自無名小派,但都是本門精英,起碼都有幾十年的修為,縱然葉青實力非凡,欲要參與,也是枉然。 一瞬間,眾人的攻勢來臨,小白備有門主贈與的寶物,生命不會有危險,但全身而退,卻是萬萬不能的,一時間,望著那一抹抹斑斕,她的心也是震顫了起來。 在這時,一個飄逸的身影擋在了她的面前,那個身影憑一己之力經(jīng)擋住了眾人的攻擊。 “不想死就快走。”葉青見事情突變,趕忙施展瞬飄身法,從后面將小白抄起,帶回了自己人的附近。 小白一時間驚異于前面的身影,此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腰被別人攬著,立刻掙脫開來,發(fā)現(xiàn)葉青正嚴肅注視著自己,不知怎的,這位年輕男子給了自己不同于常人的感覺,“謝謝。” “小心了。”葉青見小白脫險,松了口氣,轉(zhuǎn)身望向了場中。 葉青此時并不知道,今天這一個習慣性的舉動,在不久后對他產(chǎn)生了重大影響。 再看場上,硝煙散去,原本面目猙獰的人們此時變得如雕像一般,除臉部外,身體不能動彈分毫,一個醒目的“佛”字在上方灑下光輝,籠罩開來。 那是一個金色的身影,平靜而立,屋內(nèi)的長發(fā)柔順的披散在肩上,因沾染主人的氣質(zhì)而熠熠生輝,輕輕搖擺的長袍奈何將那一具冰肌玉骨遮掩,這名女子,一手平方胸前,一手彎作蘭花,臉頰不做修飾,將人性最自然的姿態(tài)盡數(shù)展露,是的,她在微笑,她的嘴角微微上揚,兩個酒窩點綴其上,那神情恰如一陣清風,醞釀了世間的禪意與輪回,在會場上盤旋,飄揚。美態(tài)縱是不可方物,但那由內(nèi)而外綿延不絕的神圣更勾起了眾人內(nèi)心深處的平靜,空靈無物。 “諸位施主難得一聚,怎能因外物糾葛而大動干戈,我見諸位不夠淡定,故來援手。”收回雙手,蓮冰依舊微笑,等待著場上每一個人的回答。 場上,無人再敢言語,即使換了場上的三位長老,也不敢斷言自己一人能瞬間擋下如此多的攻擊。 大平清寺的年輕住持蓮冰,以自己的神來之筆,震懾了場上的每一個人。 第十一章 江南四怪 大平清寺,北疆的一處普通佛門,近些年傳言有一位年輕的女住持出現(xiàn),更有人言,她的容貌極美,不為自己剃度,卻參破了佛學(xué)的更高層次,今天,她以一己之力輕松的擋住了幾十人的攻勢,讓在場的人不得不對這四大皆空的佛門刮目相看。 此時,孟維已經(jīng)退下,走上來的是瀟湘軒的弄影長老,她望了望場上眾人,平靜道:“蓮冰住持,可以了。” “阿彌陀佛,請恕我對諸位有所冒犯。”蓮冰長袖一揮,金光回到了自己身上,她緩緩?fù)嘶亓俗约旱淖簧希辉傺哉Z。 弄影微微頷首,道:“我自打會議開始,便發(fā)現(xiàn)了場上的不和諧氣氛,你們,目光太過短淺,邪魔將至,你們所展示的竟是一副窩里斗的姿態(tài),我在等,等到你們都消停了,再提出本次會議的重點內(nèi)容。”她停了下來,等待著眾人的反應(yīng)。 除新月派與玄真宗以外,場上的所有人都不再言語,換上了一副沉默恭敬的姿態(tài)。 “小白女俠,我代表瀟湘軒以及江南的正道人士向你表示,你是我江南的一部分,我們沒有敵對關(guān)系。”或許是同為女人,弄影的話語有幾絲溫柔。 “哼,算你識相。”小白招呼了自己的隨從,從門口走出,隨機化為了兩道藍色的光影。 “好了,是時候來說明我的安排,面對魔教,我希望各個門派能拿出自己真實的力量,團結(jié)起來……”于是,弄影就以江南各個門派的實力作依據(jù),劃分了一系列的任務(wù),“下面,請新月派的傅永長老代表江南以外的門派闡明一下想法。” 傅永站了起來沖眾人微微一笑,朗聲道:“早在會議以前,我便與玄真宗達成了共識,此次魔教興起,在一定意義上危及到了我中原,更是江湖上的一大禍害,在一月內(nèi),我們兩派高手會到達江南,協(xié)助大家,如果形勢有所惡化,兩派掌門會準備著親自光臨。” “傅永長老說的很對,我們此次面臨的危機很是棘手。”等傅永說完,玄真宗長老歧斛也站了起來,“面對魔教的正面力量,我們天下大派會調(diào)遣精英對付,你們要隨時等候增援,并牢牢把持江南的外防線……” 在三大派長老發(fā)言過程中,無人提出異議,會議很快便結(jié)束了,眾門派也不再停留,紛紛離去。 這次會議,給葉青留下深刻印象的只有兩個,一個是年輕的住持蓮冰,另一個則是小白背后的冰凌窟。 此時已是下午,葉青與喬葉一行人來到了距離上水堂不遠的離波鎮(zhèn),為的是放松身心,游覽一番這不曾來過的江南水鄉(xiāng)。 “葉青,你為何要幫助那名冰凌窟女子,她們在江湖上的名聲可不是太好。”喬夜向葉青詢問道。 “不會是見色起心了吧?”何雨晴笑嘻嘻地插嘴道,這方面她不必擔心,雖說小白具有一股成熟的風韻,但以審美的角度來看,她還與自己不是一個檔次。 “就是憑當時的感覺吧。”葉青微笑道,“我總是看不慣女人受欺負,雖然她們有些冷傲,但她們并沒有太多惡意,畢竟是別人錯在前面。” “啊,這就是我們新月派所謂的極品男人!”郝峰古怪的嘆道,“怎沒沒人罵他好色呢?” 眾人聞言,同時大笑,一同走進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魔教大興沒有迫在眉睫,但眾人不知道的是,這一水江南也不是安定祥和的地方。 “錘子,包子,剪子!錘子,包子,剪子!”幾聲粗獷的喊聲在街市上蕩漾開來。 “過去看看。”黃黎聽到聲音,以為是江南特產(chǎn)叫賣,便招呼眾人前去一看。 只見四個體型迥然不同的男人圍在一起,正津津有味地劃拳,只聽一人道:“哈哈,這次我贏了吧?” 另一人道:“不算不算,咱們五十局二十六勝……” “你有病啊,剛才還是四十九局二十五勝,你還有完沒完!”剛才那人怒道。 第三人插嘴道:“你每次都慢出,耍賴耍賴!” 四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不顧游戲,只為爭出第一名。 “好無聊……”郝峰無奈道。 葉青搖了搖頭,道:“你別光注意這個游戲,你看,他們的身材,衣著都很有特點。” 或許是四人聽到了葉青等人的談話,其中一個瘦高男子指著黃黎道:“喂,那個美人,你來評評理。” “我?”黃黎指著自己,疑惑道。 “還能有誰,就你一個美人。”瘦高男子笑道。 “笨死啦,你們輪流派出一個人來評判不就得了。”何雨晴突然站了出來,她可是有生以來以一次被“美人”的門檻推拒在外,頓時大怒。 “高,實在是高!”四人異口同聲道,同時也都轉(zhuǎn)過身來。 “這位小妹,在下李勁然,幸會幸會。”此人看上去堪稱四人中最正常的,只是他的絡(luò)腮胡子卻想兩腮彎成了月牙,很是滑稽。 “勁男?很響亮的名字嘛,真叫人過耳不忘。”黃黎嘆道。 “是李勁然!”李勁然微微發(fā)怒,他的胡子更是從月牙變成了滿月。 “人家叫許順之,今年芳齡五十,不好意思啊。”這句話,竟被一個粗獷大漢用陰柔的語調(diào)說出,搞得眾人差點當場吐出來,尤其是何雨晴,當她聽到此人的語氣與自己有些相像時,真是恨不得拿劍抹脖子。 “我叫蔣暢,他是我的弟弟。”那身著白色薄衣的瘦高男子道。 “我叫蔣賀,他是我的哥哥。”另一個身著黑色棉襖的矮胖男子道。 “都姓蔣,還一唱一和,倒真像兄弟名字,”何雨晴一手托腮,推理道,“但為何你們的體型差這么多?” 突然,喬夜像是想起了什么,視線在幾人身上來回轉(zhuǎn)移,沉思片刻,自言道:“原來是江南四怪中的唱和二雄,陰陽叟,阿凡買提。” “什么人?我倒是從未聽說……”杜愈還未說完,就被蔣桂華兄弟的聲音打斷。 “天王蓋地虎!” “寶塔鎮(zhèn)河妖!” “威風屹立在江南水鄉(xiāng)的向兄弟在此!” “白色的未來有光明的明天再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