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jié)
張光義滿嘴都是血,他嘴巴哆嗦著看著地板的牙,氣得差點暈厥:“我、我要告……告你們!” 說話間,上排牙不斷漏風(fēng)。 姜白還未發(fā)話,最先叫保安那個股東率先出聲:“保安還站著干什么?還不快把這個鬧事的小股東帶出去,順便報警!他試圖襲擊董事長,簡直囂張!” 完全摸不清狀況,傻站著的保安這才行動,快步跑向張光義。 被稱呼小股東,張光義是又氣又急,加上被打掉兩顆牙,疼得要命,他一時怒氣攻心,雙眼一翻,往前一栽,眼看要暈倒到地,就被保安眼疾手快接住。 保安看著懷里早上還是st老大,現(xiàn)在被稱呼為鬧事小股東的張光義,很是不知所措,只好抬頭求助望向姜白,這個早上還是旗下藝人,現(xiàn)在成為st董事長的青年。 姜白對上保安目光,眉眼溫和彎成月牙,微笑說:“按陳董說的辦。” 陳董就是張光義的前好友。 短暫昏迷里聽見這句話,張光義又氣得再次暈過去,徹底陷入黑暗。 * 接下來的股東大會,姜白直接任命黃荷成st總經(jīng)理,然后雷厲風(fēng)行宣布一系列st今后的路線。 同時不出十分鐘,st董事長換成姜白的消息在各大門戶網(wǎng)傳開,之前oxygen拍的公益廣告,也被大面積投放。 【st新董事長是我認(rèn)識的那個姜白嗎?】 【大白白還是股神?】 【大白白,您看我跪下的姿勢標(biāo)準(zhǔn)不!】 【無法想象世界上有白白這樣的人!】 【突然不知道該羨慕老顧還是白白qaq】 …… 不到十分鐘,熱搜又被姜白相關(guān)話題霸了,離收盤只剩十多分鐘,st股權(quán)更換的消息放出去,加上公益廣告,st的股價急劇拉升,到三點收盤,從早上跌6個點,回升漲至1個點。 姜白提出的新路線是,建立一個健康的娛樂公司,保障旗下藝人所有權(quán)益,全面修改不合理條款,以及不圈熱錢,不投資爛片。 “利潤來自觀眾,我們有責(zé)任向他們回饋優(yōu)秀的作品。進入良性循環(huán)。” 姜白說完,股東們起初是保持沉默,等收盤發(fā)現(xiàn)股票回升,他們?nèi)蓖ㄟ^,走什么路線不重要,只要賺錢,就是好路線。 散會后,姜白婉拒所有飯局,留下黃荷。 如今姜白一躍成為頂頭上司,黃荷拘謹(jǐn)不少,然而交談幾分鐘,她發(fā)現(xiàn)沒必要,姜白還是那個姜白,沒有任何變化。 “姜董……私下我還是叫你小姜吧。”黃荷說。 姜白點頭:“當(dāng)然,我只是掛個名。”他眨眼,“等著年底分紅?!?/br> “你是為了oxygen才……”黃荷實在不可思議,砸上百億,只為oxygen不解散?她現(xiàn)在徹底迷惑,姜白究竟為什么來當(dāng)明星? 沒理由,真的沒理由。 “不全是?!苯滋裘髡f,“我沒那么視錢財如糞土,st是一家非常有潛力的公司,我投資它,是一舉兩得。” “無論你怎么說,我還是謝謝你保住oxygen。”黃荷紅著眼,側(cè)過頭說,“oxygen是他們的夢,也是我的夢。” 姜白知道黃荷快哭了,也知道她不會愿意在外人面前展露她的脆弱,他體貼先離開了會議室。 會議室外,顧徐后背抵著墻等著,嘴里咬著棒棒糖,垂眸玩著手機。 姜白恍惚間想到了第一次開會。 那時顧徐也是這樣,等在會議室外,不過那次他等的是oxygen,這次,他等的是他。這時顧徐余光注意到有人出來,他偏頭,就看到青年逆著光,站在陽光里沖著他笑。 叮! 不遠處電梯打開,急促腳步聲響起,有人從里面沖出來,兩人同時回頭望去,陸季天慌慌張張跑過來,小鹿一樣的眼睛亮晶晶的,激動望著姜白:“哥哥哥?!币贿B聲都遮不住雀躍,“是真的嗎?!你真買下公司了?不是公關(guān)?我們不用被雪藏?不用被迫解散了?” 姜白嘴角漾著清淺笑意:“你要我先回答哪一個?” “第一個!”陸季天毫不猶豫。 只要第一個是真實,那后面就全是真! 姜白不再逗他,認(rèn)真說:“真的?!?/br> 蔣伽琛過來,恰好聽到姜白的肯定,他懸在喉嚨的心,這次是完完全全落了回去,他吁了口氣,停住沒再往前走,他不由笑出聲,他應(yīng)該想到的,有姜白,一定會有最好的解決辦法。 陸季天則外露多了,他反應(yīng)幾秒,忽然歡呼一聲,上前就抱住姜白,蹭著他肩膀:“哥,你真是太好……” 沒說完,直接被提著帽子揪出去,陸季天不用回頭都知道是誰,他小聲嘟囔“小氣,我就抱抱都不行嘛……” “不行?!鳖櫺鞗]有商量的余地。 陸季天撇嘴,蔣任顧徐提著他帽子,他眼巴巴問姜白:“對了哥,那我們行程還照舊嗎?我周末還去面試電影不?” 姜白:“照舊?!彼聪蚴Y珈琛,“你和蔣隊繼續(xù)你們的規(guī)劃?!?/br> 至于他和顧徐。 姜白想到姜朝文,難得有點頭疼。等這周末結(jié)束,他和顧徐得回老家負(fù)荊請罪。 * 轉(zhuǎn)眼兩天過去,到了周末。 顧臨清提前一天發(fā)時間和地點給姜白,聚會十點開始,在清北附近的一個茶館。 姜白下午要和顧徐去一個地方,便讓顧徐回宿舍開車,下午兩點到茶館接他。 安排好行程,姜白按時出發(fā)。 他住的地方離茶館步行只要10多分鐘,他戴著帽子口罩出門,冬天穿得厚,他只露出一對眼睛,走在路上倒也沒被認(rèn)出來。 快到茶館,遠遠的,看見顧臨清在門口等著。 姜白猜測很大概率是在等他,加快腳步過去,不過他全副武裝,走到顧臨清面前,顧臨清并未看他,誤會擋著他道兒了,挪幾步到旁邊繼續(xù)等。 姜白笑了笑,開口說:“我是姜白?!?/br> 顧臨清冷漠的神色瞬間融化,笑意在眼里閃爍,快步過來領(lǐng)著姜白往里面走:“學(xué)長你以前不怕冷啊,今天怎么遮如此嚴(yán)實?” 姜白解釋:“最近處于風(fēng)口浪尖,不戴口罩出行不方便?!?/br> 顧臨清腳步微頓了一下,又繼續(xù)往前走,他組織好語言才說:“學(xué)長,性向是私人的事情,你不要有壓力,我們都支持你?!?/br> 他用的是我們,看來里面的人都通過氣了,這倒是省了姜白一個個解釋,他眼眸彎了彎:“謝謝?!?/br> 聚會包廂在二樓,是一個雅閣,剛上二樓就聽到琴音,還能聞到飄香的茶香,推門進去,里面坐著兩個人,都四十多歲的樣子。 看到姜白倒是比當(dāng)初的顧臨清淡定不少,笑著打招呼:“姜學(xué)弟,好久不見?!?/br> 他們都是姜白的師兄。 姜白一一打過招呼,剛坐下,關(guān)上的門又被推開,一道頎長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 白大褂里是件黑色毛衣,下身是西裝褲和皮鞋,因為常年待在實驗室,男人的膚色白得過于透明,淺褐色的瞳仁像是貓眼石,唇色也極為寡淡,不同于顧徐整個人透著冷,男人是氣質(zhì)冷,凌厲得像把寒刀。 “這人,指定是從實驗室直接過來。大冷天外套也不穿,年輕就是資本啊,抗凍!”旁邊的學(xué)長笑著吐槽。 姜白也笑,和來人打招呼:“路學(xué)弟,別來無恙。” 路淮不咸不淡應(yīng)了聲,過來在姜白對面坐下,聊天時基本是那兩個學(xué)長在說,偶爾顧臨清提下他的觀點,姜白和路淮都沒怎么說話。 聚會快結(jié)束,姜白掏出手機,打算問顧徐到哪兒了,結(jié)果還沒打,陸季天電話先進來了。姜白說了聲,拿著手機出去接電話。 “哥,我面試過了!嘿嘿?!标懠咎斓母吲d從手機里都能感受到,“楊培導(dǎo)演還說我有天賦,雖然演技還生澀,不過進步空間特大!” “恭喜。”姜白嘴角揚起,忽然,他瞥到樓下熟悉的車開進來,同時聽筒響起倒車聲,他眼皮跳了一下,“你現(xiàn)在在哪兒?” “到你聚會的茶館了?!标懠咎旎兀邦櫺旄缬惺?,說xx路等你,讓琛哥給你送車過來,我看琛哥有點忙,反正我沒事,就……哥你會瞬移……” 姜白拉開車門,直接拽陸季天下來,陸季天自知做了錯事,毫不掙扎下車,乖乖站在旁邊,但還是小聲辯解一句:“我還有一個月成年,馬上就能考駕照了。” “馬上就是還沒有?!苯装櫭?,“沒有下一次?!?/br> 陸季天“噢”了聲,垂著頭,為了角色,剛?cè)窘鸢l(fā),今天有陽光,落在上面看起來非常蓬松,像只委屈的金毛。 “師兄?!?/br> 忽然,一聲意外的聲音響起:“他就是你公開出柜的男人?” 姜白回頭,見路淮站在樓梯口,也不知道聽了多久。他眉梢一挑:“他今天沒來,怎么,你來是想看他?” 路淮并不否認(rèn),他目光掃過陸季天,又淡淡收回:“還有實驗,先走了?!庇植惠p不重說,“要是你一直煩惱的事解決了,我的團隊還有一個位置?!?/br> 點到即止,路淮走了。 陸季天撇著嘴,等路淮走了,他吐槽說:“哥,這拽了吧唧的老男人是誰???說話牛氣沖天的樣子。要不是看他是你朋友,我……”想了想,“我好像也不能怎么樣?!?/br> 姜白看眼19歲的路淮,再看眼即將18的陸季天,抓抓臉皮:“一個學(xué)弟?!?/br> “學(xué)弟?”陸季天瞳孔地震,“看起來比你老超級多!他學(xué)什么的啊,不會是程序員或者土木吧?” 這兩專業(yè)陸季天都有親戚在學(xué),一個賽一個老。 姜白歪頭湊到陸季天耳畔,聲音很輕:“核、彈。” * 姜白等楊晶晶她們來接走陸季天后,駕車趕去xx路。 快到時姜白給顧徐打了個電話,顧徐說了個地標(biāo),姜白開過去,遠遠的,看到顧徐抱著兩束花在站牌下等著。 一束白玫瑰,一束菊花。 停好車,姜白下去,顧徐和他笑了下:“我媽喜歡白玫瑰,我爸喜歡菊花?!?/br> …… 在陵園的盡頭,有兩個挨著的墓碑。 一個寫著顧先生,一個寫著徐女士,其余都沒有,墓特別干凈,經(jīng)常有人來打掃,顧徐將兩束花分別放下。 他輕輕開口:“爸,媽,我來看你們了?!?/br> 姜白看著這兩塊簡單的墓,不難想到當(dāng)年顧徐一個6歲的孩童是如何辦理喪事,他嗓子眼有些癢,蹲下默默整理著落葉和枯枝。 陵園里很安靜,冬天一片蕭條,只有他們兩人來掃墓,寂靜且空曠,他們都沒說話,靜靜待了好一會兒,顧徐才開口:“你回車?yán)锏任?,我隨后就來。” 姜白知道他要和他爸媽單獨說話,點頭先離開了。 腳步聲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