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宣布，這棵橘子樹救活了。

    顧徐沉默一會兒，突然上前抱了姜白一下：“謝謝?！?/br>
    很快松開，快得像是幻覺。

    然后又說：“這棵樹，沒結過橘子?！?/br>
    姜白：“……”

    *

    第二天八點，四人做好造型準時出發(fā)去發(fā)布會現(xiàn)場。

    新專發(fā)布會地點在市中心五星級酒店，酒店前門已經被粉絲圍得水泄不通，保安好不容易隔出一條道，他們的保姆車才得以進去，艱難在人海里龜速前進。

    尖叫聲卻是不絕于耳。不時有人拍窗戶。

    楊園園一直盯著窗外，忽然她驚喜道：“咦！我看到白哥的橫幅了！”她回頭招呼姜白，“白哥你快看，你的粉絲！”

    “什么什么？在哪兒，我看看?！标懠咎毂緛硗嶂^在打瞌睡，聽到姜白有粉絲，他立即睜開眼，探過上身，湊到楊園園旁邊一齊往外看。

    隔著茶色玻璃，翻涌的人群里，有幾個人舉著“大白寶貝出道快樂！mama永遠支持你”的應援牌。

    姜白有粉絲了！陸季天有些開心，他忍不住咧嘴，跟著橫幅念出聲：“大白寶貝……嗷！誰打我！”

    頭頂突如其來一個爆栗，痛得陸季天眼淚花都飚了出來，他淚眼朦朧回頭，就看到顧徐慢條斯理收回手。

    陸季天“嘶”“嘶”揉著頭，委屈極了：“哥你干嘛打我？發(fā)型都亂了?！?/br>
    顧徐淡淡說：“你不亂揉就不亂?！?/br>
    “疼！”

    “受著?！?/br>
    陸季天：“……”他癟著嘴，“老是對我兇。對姜……”他瞄著安靜看著窗外的姜白，將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一路龜速，保姆車總算開到酒店門口。

    郭平安和保安護著4人進去，快進酒店時，郭平安回頭往人群看了眼，離他最近的姜白注意到了。

    姜白一路觀察著郭平安，到休息室，郭平安掏出手機看了4次，笑著往外走：“去下衛(wèi)生間?！?/br>
    其他人都沒反應，姜白等郭平安出去，說了句“去廁所”，也起身出去。

    姜白不遠不近跟著郭平安。

    郭平安沒發(fā)現(xiàn)有人跟著他，他快步走進樓梯間，掏出手機打電話。電話接通，他低聲和對面說：“發(fā)布會快開始時在側門等我，我?guī)Чぷ髯C過……”

    手機忽然被抽走。

    郭平安驚詫回頭，就見姜白站在他身后，左手拇指和食指夾著他手機，右手食指一按，摁掉通話。

    “喂喂？郭哥說話——”的女聲戛然而止。

    樓梯間詭異的安靜。

    窗外的陽光落在姜白光潔的臉龐，第一次毫無溫度?！肮??！苯酌济惶?，“老是賣顧徐行程，不太好吧？”

    郭平安渾身血液都凝固了，臉色比抹了粉還白，他害怕地攥緊手，嘴角拼命抽動著想扯出笑容，顯得五官都有些扭曲了：“什、什么賣行程，我不知道，你不好亂說。”

    “那我們回撥驗證一下吧?！苯渍Z氣輕快，作勢要撥電話。

    “別！”郭平安這下腿都嚇軟了，他上前拽姜白手臂，腳下一滑，差點沒跌地上，他怕別人聽見，低聲哀求姜白，“姜哥，我是真沒別的辦法，我爸尿毒癥，每周都要錢，我走投無路才賣點行程換錢，我知道我大錯特錯，保證以后再不賣了，我發(fā)誓。”

    姜白掃開郭平安的手，平靜問：“所以？”

    “求你別說出去?！惫桨舶笳f，“我全家老小都指著我這份工作賺錢，我要是被開除，全家都活不下去了！”

    姜白語氣依舊平靜：“所以？”

    郭平安摸不準姜白什么意思，心里越發(fā)害怕，干得破皮的嘴唇動了動，半天才小聲說：“姜哥，以后我全聽你的，你要我做什么都行?！?/br>
    “是嗎？”

    郭平安眼睛一亮，以為有希望，他重重點頭：“說到做到。”

    “那好?！苯状浇菑澠穑苁菧睾驼f，“主動辭職。”

    第28章 028

    【028】

    姜白和郭平安一前一后回休息室。

    郭平安臉色死白得明顯,回來后也比之前沉默，垂首站在旁邊，也不敢坐下。

    楊園園問他是不是不舒服,他搖頭說沒事,悄悄看了眼姜白，期望姜白會改變主意。

    剛在樓梯間，姜白要他現(xiàn)在回來立即辭職。

    可惜姜白并沒在看他,側耳傾聽黃荷確認流程。他最后一絲僥幸,徹底熄滅，也是這時候才后知后覺。

    原來這名看似溫和無害的青年，是最不好惹。

    磨蹭老長一段時間，郭平安終于艱難動著嘴：“黃姐，我有件事找你。”他看向黃荷，笑得比哭還難看，“我家里事太多,我要辭職?！?/br>
    黃荷詫異不已,不敢相信郭平安會主動辭職,但事實擺在眼前，她不得不相信。

    黃荷迫不及待說：“行行，家里事最重要，我不留你了。今天現(xiàn)場也沒什么事，你趕緊回公司辦理離職吧，早點回家，別耽誤家里事?！?/br>
    郭平安：“……”

    他奪門而去。

    發(fā)布會開始。

    按照站位，4人上臺后,顧徐站最右,然后依次是姜白,陸季天和蔣珈琛。

    主持人請的央臺一個名嘴，他站在顧徐旁邊，先慣例讓大家自我介紹。

    這段重點是姜白。

    顧徐簡短介紹完，輪到姜白，他毫不怯場，舉止大方說：“大家好，我是oxygen新成員姜白，姜夔的姜，李白的白?！?/br>
    主持人趕緊問：“還有呢？”

    “20歲?！?/br>
    “繼續(xù)?！?/br>
    姜白停頓了一下：“男性?！?/br>
    現(xiàn)場頓時響起一陣笑聲，主持人也笑得開心，直夸姜白特別適合參加綜藝，以后要是轉行，可以考慮主持行業(yè)，然后自然用官方說辭重新將姜白介紹一遍。

    會場大屏幕同一時間公布姜白微博，@姜白的微博。

    主持人趁熱打鐵：“大家可以關注我們新成員啊，有可能成為第一個粉哦?！?/br>
    顧徐在主持人尚在介紹時，已經掏出手機登陸微博。

    搜索關注，一氣呵成。

    成為@姜白的微博第一個粉絲。

    他的關注也變成，1。

    等主持人介紹完姜白，接下來是正式的新專發(fā)布，中間抽了幾個幸運粉絲上來互動，一系列毫無新意的流程走完，終于到最后采訪環(huán)節(jié)。

    記者們摩拳擦掌。

    第一個問題就特別尖銳：“新成員，您自我介紹說是姜夔的姜，李白的白。眾所周知兩位都是我國知名文學家，尤其李白，千古詩人，蓬萊文章建安骨。據我了解，您輟學對吧？”

    蔣珈琛見勢不對，充分發(fā)揮他八面玲瓏美人的作用，微笑著搶話：“姓名和其他無關，像我名字里有個琛，釋道琛大家知道是圓辯大師，我也沒出家對吧？”

    “別說，蔣隊長你還真?zhèn)€地方和釋大師像。”記者群里有一個和蔣珈琛熟悉的記者笑著接話。

    蔣珈琛好奇問：“哪里？”

    “辯?！?/br>
    “哈哈哈?！?/br>
    氣氛一下歡樂海洋，又有記者問：“你們這次新專是男孩到男人的蛻變，我們都很好奇，有令oxygen成長男人的女人出現(xiàn)嗎？”

    直白又勁爆，現(xiàn)場瞬間引爆。

    陸季天輕松拋開問題：“學校不許早戀，你們別冤枉我違反校規(guī)啊?！?/br>
    蔣珈琛眼神躲閃了一下，才笑著說：“我現(xiàn)在忙著事業(yè)，不考慮戀愛的事?！?/br>
    姜白點頭：“有?！?/br>
    出乎意料的回答，全場爆炸，連向來狀況外的顧徐都轉過來看他，姜白溫和一笑，補全說：“我媽?！?/br>
    “……”記者們大失所望。

    顧徐這才回頭。

    接下來是重頭戲顧徐，記者全不眨眼盯著他，勢要從他神色里扣出哪怕那么一點點肌rou走向，他們便能大做文章，編無數(shù)天花亂墜的桃色緋聞，完成今年kpi指標不是問題。

    不料這次顧徐不是模版回答“沒有”，他略一沉思，淡淡問：“只能是女人？”

    “靠！”陸季天小小驚呼出聲。

    他驚恐萬分抱住雙臂，腦海想過上次聊到同人cp，顧徐說喜歡他。

    不會吧！

    難道是真心話？

    陸季天背脊瞬間爬滿密麻的雞皮疙瘩。

    記者更是興奮得血液全往上涌，一副挖到大料的狀態(tài)。

    顧徐喜歡男人！

    報道出去絕對爆炸！

    “不是！男人也行！”記者難得異口同聲。

    顧徐：“我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