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擦了擦濺在臉上的奇怪顏色的液體，撿起斧頭和地面上怪物的身體一部分。

    余禹看了眼天上飛著的仿佛魚一樣的金屬怪物，抿著嘴，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中怪物的“胳膊”。

    說是“胳膊”并不準(zhǔn)確。

    因為余禹并沒有在上面看到手的形狀，反而覺得其整體更與炮筒相似。

    雖然不確定到底是什么，但如果真的是槍械一類的東西，多砍一點(diǎn)存著，也算是占了便宜。

    余禹瞄準(zhǔn)遠(yuǎn)處的建筑，嘗試了幾下，卻不能射/出任何攻擊光團(tuán)來。

    他撇了撇嘴，將其丟到一邊，拍了拍手，打定主意不再和這些怪物交手了。

    ——既浪費(fèi)體力，又磨損武器，還不掉落道具。

    這些怪物的地位在余禹心里一降再降。

    他躲著源源不斷從天上掉下來的怪物，拐進(jìn)小巷深處，一邊記著周圍的地形，一邊想要尋覓一個落腳地。

    余禹從墻角探出頭，看著前方的一位大叔從自家窗戶里丟出來一個被暴打得很慘的怪物，揮著匕首罵道：“媽的，這年頭什么垃圾都往我們哥譚扔。”

    “hetui！”留著胡子的男人看上去兇神惡煞的，他朝外面半死不活的怪物身上唾了一口唾沫，“啪”得一聲，憤怒地拉上窗戶。

    余禹：……

    看吧，奇怪的人。

    雖然這在余禹進(jìn)入這座叫做“哥譚”的城市里后，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人和事了，但他內(nèi)心再一次自言自語地嘀咕著。

    他走到怪物身前，察看了怪物身上被匕首劃的凌亂傷痕，又扭頭看向被緊緊關(guān)閉的窗戶。

    即便隔著一個窗戶，他仍然能聽到男人不斷地咒罵聲——“該死的哥譚，該死的外星人。”

    “……”

    雖然余禹聽不太懂大叔的話，但他通過大叔的語氣和高頻出現(xiàn)的詞匯——“該死的”、“哥譚”，也能猜到一些事情。

    而正式這些猜測，讓余禹一時間不知道這里的人究竟是愛著他們的城市，還是恨著他們的城市。

    或許是又愛又恨。

    他閉緊一只眼睛，揉了揉額頭，決定不糾結(jié)這里的人事，繼續(xù)走著。

    ……

    周圍的人越來越少，但余禹感受到的惡意的目光卻逐漸增加。

    他停下腳步，往身后看了看，看向拐角處若隱若現(xiàn)的衣角。

    他將剛?cè)貛ё永餂]多久的斧頭再次拎了出來，拖著斧頭，轉(zhuǎn)身往拐角走，控制力度，發(fā)出由響漸弱恍若離去的腳步聲。

    墻壁后的人等了一會兒，謹(jǐn)慎地伸頭看了一眼，卻和面前的余禹四目相對。

    余禹呲著牙咧開嘴“禮貌”地笑了一下，在青年縮著頭想跑的時候，拽住他的衣服往自己這邊拖了拖。

    他的個子可以說在游戲場里也算是平均值了，但在西方這里，卻顯得有點(diǎn)小巧了。

    青年慫了一秒，但低頭看著余禹的發(fā)旋，又瞪大眼睛，揮著拳頭往余禹臉上砸。

    余禹瞇著眼睛后仰躲開青年的拳頭，但卻同時抬起腳，趁著后仰的速度，一腳踹到了青年的襠/下。

    他看著原本比自己高的青年迅速萎靡，癱在地上痛苦地捂住受傷的地方，從嘴里擠出破碎的單詞：“下……下三……濫。”

    余禹彎著腰憐惜地替青年發(fā)出“嘶嘶”的抽氣聲，耳朵里飄進(jìn)其他地方隱隱壓抑吸氣聲，眉眼彎彎笑得無辜。

    他聽不懂青年說的話，但僅僅看著青年的表情，大概也能猜出他內(nèi)心的不服氣。

    “打架這種東西，最管用的就是最好的。”他手放到青年的頭發(fā)上揪著他并不是很長的頭發(fā)將人的腦袋拽了起來，問道：“你知道這邊哪里有住的地方嗎？”

    可惜的是，就像余禹聽不懂青年的語言，青年也聽不懂余禹的話，憤怒的表情愣怔一秒，最后又恢復(fù)成不服氣的模樣。

    余禹嘆了口氣，煩躁地扒拉兩下自己的頭發(fā)，想了想，放開暫時還起不來的青年，在他面前雙手合起來，放到耳邊，歪了歪頭，微微合攏眼睛，做了個睡覺的動作。

    他睜開黝黑的眼睛，看向皺著臉懵逼的青年，一字一頓地問道：“睡覺的地方。”

    他又點(diǎn)了點(diǎn)青年的方向，開口拖著長腔，發(fā)出疑問的音調(diào)道：“你，知道嗎？”

    余禹看到青年的眼睛動了動，停頓片刻，點(diǎn)了點(diǎn)頭。

    余禹滿意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直接坐到地上，等著青年的恢復(fù)。

    他覺得自己力度掌握的還行，頂多疼一會兒，不至于真的讓人起不來。

    但余禹托著臉，望著青年休息了好久，才慢慢地爬了起來。

    他看著青年夾著腿，一瘸一拐地扶著墻壁往前走著，才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下腳有點(diǎn)重了。

    不過經(jīng)過這一茬，周圍惡意的目光少了許多。

    余禹聽著青年嘴里說著他聽不懂的話，雖然青年語氣里還帶著惡意，但平靜了許多，沒那么多憤怒了。

    而已經(jīng)走了一段路的青年扭著頭看向還沒有任何動作的余禹，惡狠狠地?fù)]了揮手，讓余禹跟上。

    他仗著余禹聽不懂話，嘴里簌簌叨叨地放著狠話道：“我給你講，我們頭兒今天就要從阿卡姆回來了，你就去他工廠里等死吧。”

    他扭頭看著余禹睜著眼一副無辜的模樣，氣結(jié)，但又想想一會兒會發(fā)生的事，心情頓時又好上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