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足夠他們真的是兩情相悅, 如果他也喜歡她……

    懷揣著那份期待, 她的心臟怦怦亂跳, 激動(dòng)而忐忑地等待安室透的回答。

    然而安室透的回應(yīng)是沉默。

    長久的沉默。

    曉千秋以為就算安室透不喜歡她的話，像他那么紳士的人, 大概會委婉地拒絕她，就像他對那些愛慕他的女高中生們那樣, 可她怎么都沒想到他的反應(yīng)竟然會是沉默。

    安室透遲遲沒有說話, 曉千秋等不住，疑惑地喚了一聲，“安室先生？”

    安室透終于開了口, 他的聲音很平靜, 他只是說了一個(gè)詞。

    “抱歉。”

    曉千秋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 還來不及悲傷, 她下意識問：“安室先生，你不喜歡我嗎？”

    問完她就開始后悔，對方已經(jīng)非常明確地拒絕了自己, 何必再自取其辱呢。

    而安室透的回答更是無情地戳破了她最后的幻想：“是的。”

    沒有你是個(gè)好人但我們不太適合之類的客套話，只是簡簡單單又無比直白的兩個(gè)字，讓曉千秋徹底死心。

    不知過了多久, 似乎是安室透先掛了電話。

    手機(jī)從手中脫落，掉進(jìn)水里，曉千秋呆呆地看著它慢慢沉下去。

    裹著浴巾從浴室中走出，她就像失了魂一樣, 頭發(fā)也沒擦干，在地板上留下長長的一條水漬。

    整棟別墅都開著暖空調(diào)，明明應(yīng)該很暖和，她卻像掉進(jìn)了冰窖，比之前被困在木桶里泡冷水時(shí)的感覺更加難受。

    琴酒把一碗姜湯放在她面前，曉千秋聞到姜的味道就想吐，她把自己蜷縮起來，小聲說：“我不想喝。”

    琴酒皺眉。

    眼前的女孩明顯剛哭過，眼圈還紅紅的。

    那雙兔子眼可憐兮兮地瞅著琴酒，琴酒卻絲毫不為所動(dòng)，冷聲道：“快喝。”

    被這么一兇，曉千秋覺得更加委屈，眼淚止不住地奪眶而出。琴酒也沒想到這人怎么說哭就哭，而且跟個(gè)水泵一樣，一哭還停不下來了。

    要是普通女孩被連環(huán)殺人犯抓住嚇到了還有可能，曉千秋至少也是組織成員，不至于這點(diǎn)膽量都沒有。

    更何況要是因?yàn)檫@個(gè)而哭，在她得救的那一刻她就應(yīng)該落淚了，但那個(gè)時(shí)候她還看起來很淡定。所以問題出在她泡澡的時(shí)候發(fā)生了什么事。

    琴酒放下姜湯，難得耐心地問道：“怎么了？”

    曉千秋滿臉淚水地?fù)u搖頭。

    即便是她，也不好意思說出自己現(xiàn)在這么傷心是因?yàn)楸幌矚g的男人拒絕了。

    她不說，琴酒也沒興趣刨根問底，他把姜湯推到她面前，“哭完把這個(gè)喝了。”

    曉千秋沒辦法，只好哆嗦著端起姜湯，她的雙手發(fā)顫，碗被她端得搖搖晃晃，姜湯還沒送到嘴里就灑了大半。

    琴酒皺眉，干脆接過那只碗，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強(qiáng)迫她張開嘴。

    曉千秋瞪著眼睛，好在琴酒不是像灌工藤新一A藥那樣粗暴，盡管動(dòng)作算不上溫柔，但他喂的速度不快，很均勻，不至于讓她被嗆到。

    小半碗姜湯咕咚咕咚地咽下肚。

    喝完姜湯，曉千秋的哭泣依然沒有停止，只是邊哭邊打嗝，嗝里還帶了點(diǎn)姜味兒。

    琴酒忽然有些頭疼。

    他想起很久之前，他和曉千秋第一次搭檔執(zhí)行任務(wù)，任務(wù)結(jié)束后她也是哭得這么讓人心煩。

    女孩的眼淚不要錢一樣地落下，哽咽著說：“Gin，我殺了人。”

    琴酒仿佛聽到了一個(gè)笑話，“那又怎樣？”

    曉千秋看著琴酒不屑的目光，她擦了擦眼睛，賭氣一般地轉(zhuǎn)頭，“反正你肯定不會理解的，我現(xiàn)在一閉上眼睛就是那個(gè)人的臉。”

    琴酒靠在槍上，點(diǎn)燃了一支煙，白色的煙霧從他的指尖緩緩升騰，他的聲音又低又沉：“你遲早會習(xí)慣的。”

    曉千秋稍稍偏頭：“你第一次殺人也這么冷靜嗎？”

    琴酒彈了彈煙灰，“記不得了。我從來不會去記這種事。”

    “所以你才無法理解我！”

    他被她的不依不饒弄得很煩，要是換了其他人，早就一槍爆.頭。他不耐煩地說：“那你到底想怎么樣？”

    “普通人的話，會給傷心的人一個(gè)擁抱作為安慰。”

    收到了琴酒看白癡一樣的眼神，曉千秋頓了一下，小聲囁嚅道：“如果是你的話，摸摸頭就夠了。”

    思緒回到眼前。

    琴酒伸手，指尖與她的長發(fā)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離，卻就此停留在半空，最終，他還是收回了手。

    算了。

    琴酒站起身，離開客廳。

    路過走廊時(shí)，伏特加指著曉千秋，“大哥，她……”

    琴酒面無表情：“不知道。”

    說完便離開了，留下伏特加一頭霧水。

    之前琴酒把風(fēng)衣給曉千秋披上已經(jīng)夠讓伏特加驚訝，結(jié)果沒過多久這女人居然就在他大哥面前哭得梨花帶雨，而他大哥看起來好像還拿她沒什么辦法。

    究竟是什么奇人啊！

    出于好奇，伏特加走向曉千秋，他把一包紙巾遞到她面前，“曉小姐，為什么你哭得這么傷心？”

    曉千秋接過紙巾，面對這個(gè)主職司機(jī)看起來還有一點(diǎn)憨的男人，她放下了一些戒備，也不再在意臉面的問題，悶悶道：“被男人甩了。”

    伏特加心中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