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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送他票的人是一位坐著輪椅的年輕女士,談吐文雅,舉止得體,卻沒有有錢人常見的那種高高在上。他能夠分辨出來,對方是全然的好意,不含有一點輕慢的成分。 杰森能夠把那些傲慢的施舍甩回對方臉上,卻難以應付來自這樣的人的好意。 所以他收下了那三張門票。 就算不去驗貨,他也知道這些票不會是假的。 因為……那位女士的眼神很真誠。有那種眼神的人不會撒謊,更不會耍人取樂。 快要趕到家里的時候,杰森的腳步漸漸慢了下來。 理性上來說,他知道自己應該把三張票都賣掉,這個票的位置很前,應該可以賣出很高的價錢…… 但杰森終究沒有這樣做。 “管他的。” 男孩胡亂抓了抓自己那頭黑發(fā),藍眼睛里亮出一抹不服輸的光彩。 “錢我可以再賺,但是真夜馬戲團卻不一定會再經過哥譚了。” 與其以后再為這份錯過而后悔,還不如好好享受當下。 犯罪巷出身的小小少年很快便下定了決心。他將其中一張票賣給了相熟的老板,對方看到那張票的時候還露出了非常驚訝的表情,伸出粗壯的大手胡亂揉了一把杰森的頭。 “行啊小子!”他笑著說,“你這次偷到值錢的東西了!” “……快點給我錢?!?/br> 杰森沒有打算辯駁說那是別人送給他的,反正對方也不會相信的。不管怎么說,比起撞大運遇上了一個有錢(又笨)的好心人,還是門票是他偷到的聽起來更加可信。 “算你走運,這東西應該能賣一個好價錢。” 老板很爽快地付了錢——倒不是他不想克扣,但誰都知道托德家的小子不好惹——杰森早就用實際行動讓他明白了這一點。 從男人手里接過那一摞臟兮兮亂糟糟的紙鈔硬幣,杰森·托德猶豫了一下,還是朝他店里擺著的那條紫裙子抬了抬下巴。 “那個,要多少錢?” …… …… …… 杰森最后是帶著一大堆食物和一件廉價卻漂亮的紫裙子回到家里的。 到了馬戲團演出的那天,他將那條紫色的裙子送給了自己的母親。 杰森·托德其實已經記不太清楚母親年輕時候的樣子了——多么滑稽,她還剛剛三十出頭,他就已經記不清她年輕的樣子了。 或者應該說,他記不太清楚,還沒有沉迷于毒|品,沒有完全對生活絕望,還會把杰森抱在懷里,給他唱歌講故事,在他哭泣的時候安慰他的那個mama的臉了。 他更熟悉的母親是那個總是帶著恍惚神情的女人,有一張被生活與藥物摧殘得枯槁的臉龐,干瘦的手臂上都是針孔。雖然她也不是沒有溫柔的時候,但那種時候非常非常的少……他更清楚記得的是她沒有藥的時候尖刻斥責辱罵他的樣子,或者很多天夜里他回到家里來,看到她昏倒在浴缸里或者自己的嘔吐物里面的樣子。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看到她這樣正式打扮自己的樣子了。 那天他的母親難得沒有吸毒。她穿上了杰森送給她的那條紫色的及膝裙,有一點像是小禮服的式樣,傘狀的裙擺散開,露出她消瘦的雙腿。她瘦的這么厲害,杰森卻覺得她一點也不難看。 她坐在被丈夫打破的鏡子面前,難得化了一點妝,這讓她氣色看起來好了不少,她仔細地用梳子梳理著那頭金色的長發(fā),因為吸.毒,她的頭發(fā)脫落得很厲害,所以杰森給她戴上了一頂帽子,有點不倫不類。 他的母親已經很久沒有這么清醒過,清醒到要出門的時候都露出了些許畏縮的神情。她張大了惶然的眼睛看著自己的兒子,緊張地抓了抓自己的帽子。 “會不會很丑?”她問道。 杰森抿了抿唇,還是牽起了母親的手,冰涼的,蒼白的,干瘦的手。他緊緊握住這只手,而后緩緩搖了搖頭。 “不會?!彼V定地說,“你這樣很好看,mama。” 女人倉促而恍惚地笑了一下,杰森沒有再看,而是牽著她的手走出了房門。 “我們走吧,mama,不然會趕不上表演的?!?/br> 當杰森和自己的母親肩并肩坐在馬戲團的前排坐席上時,他忽然想起為什么他一定要帶母親來這里了。 記憶模模糊糊地浮現出來,馬戲團的內景喚醒了那些久遠的記憶,因為太過遙遠,也太過不真實,以至于他都已經忘記了的回憶。 很小的時候,父親曾經帶他去看過馬戲。只有一次,只有一夜。他表現得那么像一個好父親。 那大概是他僅存的一點關于那個男人的好記憶。 但是母親沒有這種回憶。 杰森永遠也不會告訴任何人,他很高興,在這場夢幻般的馬戲盛宴開場時,母親就坐在他的身邊。 第六十六章 :夢幻的馬戲團之夜 夢幻馬戲團的別名是“暗夜中的馬戲團”, 也就是說,他們只在晚上進行表演。 杰森·托德進到帳篷中時,他的心情激動得難以言喻。那帳篷的龐大與華麗,言語根本無法描摹, 進入其中才會發(fā)覺, 內里的空間比在外面看到的還要大很多, 也不知道是什么樣的原理。 從陌生人那里得到的門票座位很靠前, 他拉著母親的手, 找到了位置坐下。也許是因為已經很久沒有來到這樣的地方了吧, 母親瘦骨嶙峋的手始終緊緊抓著他, 用力到杰森都覺得有一點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