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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 趁王艷沒注意,喬橋一手摩挲著胎記,低頭輕聲問,“你電她干嘛啊?” 回應喬橋的不過是羅剎鳥的一聲輕哼。 “她碰我胸了!” 喬橋:“????” 隨后,羅剎鳥聲調涼涼,“就像現在的你一樣。” 喬橋:“………” “別這么小氣嘛。”微愣片刻喬橋理直氣壯,“你有我有全都有,碰一碰還可以長cup!” 調戲不成反被調的羅剎鳥:“????” #今天的喬橋也丟掉了自己不值錢的臉# . 中年男人的院子也是獨立的矮平房,歷經風霜的墻面大片剝落露出了里層水泥,墻角布滿了爬山虎,綠綠蔥蔥的甚是好看,房前兩三米處搭建了個籬笆架,上面不知道結了什么果子,但果子下面開了黃色的小花,籬笆架下的空位擺放著灰色石磨,一把藤椅。 院內,滿地都是剝好的玉米粒,在陽光的照射下,仿佛是一片金色海洋。 看膩了城市模板化的高聳樓房,這充滿農家風格的小院平時也只在電視里看過,沖擊感沒實物強烈。 “叔,你這院子好大啊!”宋李說著腳邊就經過一群小雞小鴨小鵝,鐘書靈驚嘆一聲“好可愛”就帶頭蹲身想去碰一碰。 中年男人叼著煙吐出云霧,院內熱鬧他也開心,對城里的這群娃多了幾分耐心,“別碰鵝,那母鵝厲害得嘞,大黑狗都打不過,小心它啄你。” “啊?不會吧……” 鐘書靈觸碰的手在空中停頓住,視線放在不遠處,母鵝揚著頭“咯咯”叫了聲,轉眼就張開翅膀沖了過來。 “去去去!”中年男人抬腳還沒撩住,那母鵝看見剛進院的喬橋,“咯咯”聲驚恐,翅膀撲了兩下竟掉頭就跑! “咦?” 這鵝今天轉性了?往常別人碰它崽都是追著人啄……… 中年男人顯然對鵝前后轉變的態度感到奇怪,不過他并未往深里想。 等六人參觀完畢,他招呼兩個男生牽牛去耕地,女生們挑干凈的活撿地上的玉米,推磨子碾成粉。 “祥子叔,我們要碾多少粉啊?”王艷也是第一次推磨子,對這稀奇,挽起袖子推了兩下,感覺還挺好玩的。 她問:“是要把這些都碾成粉?” 雷祥坐在藤椅上,拿了把蒲扇,看著這些女生笑著說:“這可是個力氣活,你們能碾多少是多少,多碾點,晚上給你們烙玉米餅吃。” “好嘞!”三女生興致沖沖,絲毫不覺得這是什么苦差事,唯獨喬橋在心里嘆息。 傻子呦,等會兒有你們的苦頭吃。 果不其然,以王艷為首,三人還沒推完一圈,那推磨的棍子就因為用力不平衡脫落,玉米粒撒的到處都是。 喬橋看不過去,示范道,“這樣拿著,棍子抵著肚子,用身體帶著力去推。” 推了兩圈,少量粉末被碾出,喬橋停了下來,問:“懂了嗎?” “!!!!懂了懂了!” 三人點了點頭,唯獨雷祥“咦”了一聲,豎起大拇,“是個行家啊,現在的娃兒很少有人會推這個!” 喬橋點了點頭,“以前跑………以前上手推過,會一點點。” 出墓的多是一些偏僻未通外界的村子,而挖墓清理墓區又極為耗時,每次一呆就呆好幾個月,等備好的食物吃完,他們想吃其他東西就只有自力更生了。 三人在喬橋的教導下依次輪流推磨子,推磨的過程中,喬橋有意無意將話題導向隔壁院落,左右閑著也是閑著,雷祥就給四人聊起來。 “上個月,那雨不是下的好大得嘞,水大了沖垮了堤壩,老陳的閨女和老劉的閨女正巧都掉水里了,劉家那閨女不會水,嗆了幾口,當時只有老陳一個人,他知道閨女會水就沒管她,先把別人給救回來了。”雷祥搖頭惋惜,“也就晚了那兩分鐘,后面水大起來一個浪把老陳閨女給拍沒了。” 雷祥也參與了救援,直到現在他還記得那畫面,他語調越來越低沉,“第二天,水停了,天還在下毛毛雨,他們臨近傍晚才在下游找到人,五歲的娃哪等得了遭得住,身子都泡脹了………后來老陳媳婦就天天鬧架,兩人前幾天剛離婚。” “啊?!這也太………”慘了吧。 鐘書靈咬了咬嘴唇,終究還是沒把這話說出口。 老天爺也太狠了,二選一,救哪一個另一個都得死。 雷祥懂這幾個姑娘想說什么,搖了搖頭,彈了彈煙柄,灰燼緩緩落地。 “老陳多好的人啊,女兒沒了,老婆離了,家也散了,這輩子就這樣毀了。”視線越過籬笆墻,看著空蕩蕩地院落,五人心里都不好受。 雷祥又說道,“后來又因這事上了報,老陳被評為‘感動祖國十大人物’,天天都有人送錦旗,記者排著隊蹲采訪………你們說這是不是在活生生的剜他的心啊,所以我們給學校商量過了,讓你們到哪家都行就是別去打擾他。” 沉默片刻,五人心中似有感慨,王艷語氣微緩,點頭道,“確實應該給他安靜的空間。” 和這件事一比,王艷就覺得之前自己經歷完全不值一提。 她嘆了一口氣:“希望時間能夠撫平他心里的悲傷,好人有好報,他一定可以挺過來的。” 挺過來?談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