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七章 夜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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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鄭熊乃是齊郡右武衛(wèi)府鷹揚郎將,也即是齊郡右武衛(wèi)府的正職主官,不過因為楊廣喜歡搞以文御武,因此這只齊郡隋軍的總指揮還是郡丞兼通守的張果張須陀。 從大業(yè)九年開始,齊郡隋軍便在張須陀的統(tǒng)領(lǐng)之下,先后與王薄、孫宣雅、石秪阇、郝孝德 、裴長才、石子河、郭方預(yù)、左孝友、盧明月等部交戰(zhàn),戰(zhàn)果頗豐。而最近隋軍主力則由鄭熊率領(lǐng)駐扎在任城(今山東濟寧任城區(qū)),與正在淮陽郡發(fā)展的盧明月殘部對峙。 這如今鄭熊出現(xiàn)在此處當(dāng)然不是來旅游的,從他的安排就能看出,目標(biāo)就是高密和天鳳軍。 也不說其中過程如何,鄭熊安排下去以后,藏在嶺下的隋軍便趁著暮色濃重開始生火造飯,待各處的火頭燃起來后,天色便已完全黑了下來,自然也就不怕炊煙露了痕跡。 飽食之后,大部分的隋軍士兵便自入帳休息,留下少部分的人繼續(xù)烹制食物,待到差不多子夜時分帳中休息的士兵也才迅速集結(jié)起來,不過片刻功夫便集結(jié)了至少一千五百余人。 隨后也就見得鄭熊全副甲胄穿戴整齊的走了出來,迅速安排集結(jié)好的士兵領(lǐng)取食物作為宵夜,并給他們每人分發(fā)了一只用繩兜系好的陶罐并一塊白絹,便也分批出發(fā)了。 這夜雖是無雪,但天空之上的云層厚實,既無星光也無月光,視野之中一片漆黑,而夜襲看不見路可是不行,因此隋軍也不敢打起火把,只能是挑著一個個的牛皮燈籠小心翼翼的摸索著前進。 由于這些隋軍埋伏的梁尹嶺距離高密城下有足足二十里地,加上又是走夜路還不敢舉火,因此速度自然奇慢,待他們終于悄悄接近了天鳳軍駐扎的城外的營寨一側(cè)時,天色已經(jīng)是日出時分,東方正泛起了魚肚兒白。 遠(yuǎn)遠(yuǎn)望去,天鳳軍的營寨呈現(xiàn)五邊形狀,占地怕是有百十畝之巨,寨墻全是用削尖頭部的原木軋制,每面寨墻的中間部位開有轅門,轅門前約二十來步遠(yuǎn)的地方則擺放著大量的拒馬作為障礙。 鄭熊大致觀察了一下,發(fā)現(xiàn)營寨的寨墻其實不高,最多也就是一丈出頭,想要翻越的話兩個人搭人梯就能上去,倒是轅門前的拒馬有些麻煩,想要快速沖殺進去的話只怕不易。 待得時間又過去了一刻多時辰,也就瞧見天邊已有亮光出現(xiàn),而鄭熊領(lǐng)來的差不多一千五百人也分成西、南兩面圍住了天鳳軍營寨的兩座轅門,并且在距離營門二三百步遠(yuǎn)的地方就身披白絹在雪地里匍匐了下來。 “將軍,看起來有些不對勁!” 南門外,鄭熊親自領(lǐng)著二百親兵和五百多精銳埋伏在此,所有人都用白絹把自己都遮了個掩飾,加上周圍都是逾半尺來深的積雪,天色又未明,一時間也不怕被人瞧破了偽裝。 只是此時,卻叫他們看見天鳳軍營的南門屬于洞開狀態(tài),除了門口兩架火盆照明之外,門邊和營寨柵墻上根本看不見人,也即是連站崗放哨的人都沒有。 看看天色,東邊地平線上越來越亮,黎明前的黑暗早已完全褪去,鄭熊知道此時再不動手,就會失去先機,便也下令全軍匍匐前進往營門方向摸去。 結(jié)果幾乎任由鄭熊他們在雪地里爬地爬得沙沙直響,也似乎絲毫沒有驚擾到守軍的樣子,不過鄭熊還是按捺住性子,帶著人慢慢爬行,待得雙方看著相距也不過五、六十步的樣子時,鄭熊也才見機下令發(fā)起攻擊。 隨著命令下達,隋軍士兵們當(dāng)即起身拔足狂奔,邊跑還邊用帶來的火折子把隨身攜帶的陶罐點燃,然后在嚎叫中跑到了營寨的墻下,抓著套繩像是甩動流星錘一樣隔著三十來步遠(yuǎn)的距離,將這一枚枚小兒頭顱大小的火油罐子投進了營墻之內(nèi)。 實際上,整場奇襲一直到進行到這一步,可以說都是時分順利,對于鄭熊這只從任城繞了原路來襲的隋軍,天鳳軍這邊可以說是完全不知情。 只是,也就在隋軍士兵們一個個就跟耍流星錘一般揮舞著陶罐甩向天鳳軍營的時候,就聽得營墻之內(nèi)突然傳出了“嘣”一聲巨響,不過眨眼間就瞧見了無數(shù)的星點從軍營里蜂擁而出直往天空高高躥去。 此時,兩面圍著天鳳軍營的隋軍,也都差不多距離營墻有個三十來步,正好是投擲陶罐的最佳距離,所以即便聽到了異響看見了有星點升空也無甚意義,隋軍士兵手中點燃的陶罐依舊依舊毫無阻礙的被投擲了進去,很快就碰到柵欄或是落在地上破碎,迅速然起了大片火光。 “沖啊!殺賊!” 鄭熊也管不得其他,左手持盾,右手持劍,帶頭沖鋒在第一線,他身后跟著數(shù)百都穿鎧甲親衛(wèi)和精兵在丟出火油灌后不退返近,同樣抄起武器便直往轅門殺去,鄭熊一馬當(dāng)先跑在最前,對著攔路的拒馬抬腿就是一腳,便生生把用直徑至少五六寸粗細(xì)原木制成的拒馬踢倒了一架。 而然還沒等緊緊跟隨在他身后的隋軍高聲歡呼,就發(fā)現(xiàn)剛剛從軍營里上升的星光居然在天空之中轉(zhuǎn)了個彎,掉頭又倒栽了下來。 “噗噗噗!嗦嗦嗦!鐺鐺!”隨著一陣密集的響動,也就看著從天空中墮落的星光迅速在雪地和隋軍士兵們的身上炸起一朵朵的火花,跟著便是一聲聲幾乎同時響起的慘叫。 此時已經(jīng)快沖進轅門的鄭熊幾乎是下意識的將左手拿著的鐵盾舉到頭頂遮擋,也就聽見鐺鐺幾聲,手中的盾牌便是一沉,從盾牌上傳來的巨大力量震得他手臂就是一麻,待他回過神扭頭再看時,便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前左右插滿了一枚枚短桿的弩矢,大部分都是深深扎如雪中僅露出個尾羽,還有一部分扎在身后士兵們的身上,且不少還冒著火光。 只是,看著近在咫尺的轅門差不多馬上伸手就要夠著,鄭熊也顧不得其他,怒吼一聲便頂著盾牌猛沖了過去。 然而,也就十幾個貼身親衛(wèi)擁著他沖進轅門的瞬間,也才愕然發(fā)現(xiàn)門后看似空無一人,實際上早有天鳳軍的人埋伏在轅門的兩邊,以八字的陣型等候多時,他剛來得及用盾牌遮住半個身子,就有無數(shù)的弩矢蜂擁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