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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欽說什么安慰的話都不取作用,只能默默地收拾好被母親弄亂的屋子。 裝上假肢后,席mama試圖找回以往的感覺,穿上舞服,對著鏡子一天又一天地練習動作,然而假肢終歸比不上自己的雙腿,怎么可能達到她的要求。 席欽勸不住她,只能在母親摔倒的時候扶起她,在母親受傷的時候為她擦藥,在母親哭泣的時候跟著偷偷抹眼淚。 時間長了,席mama像是放下了執念,不再折磨自己。 但是渾身上下都失去了活力,每天死氣沉沉的,也不出門,跟席欽說話時總是會提及他的將來,為他以后做準備。 席欽那段時間挺害怕的,他心里感知到了mama在想什么,他努力過,試圖改變mama的想法。 但席mama是一個多么獨立自主的女性啊,又怎么聽得進去席欽的話。 終于,在席欽高一結束的暑假,他mama在一個酷熱的夜晚平靜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自從mama出了意外以來,席欽大概有三年的時間沒看過別人跳舞了,他刻意地避開任何帶有舞蹈元素的節目或是視頻,原先是怕在家里刺激到mama,后來,興許是自己不敢看吧。 舞臺上的江重已經完成了所有舞蹈動作,席欽機械性地跟著大部隊鼓掌。 瞧,確實是這樣,盡管江重的兩支舞蹈和席mama擅長的都不是一種風格,席欽在觀看的過程中還是會不由自主地想起mama。 席欽在響徹演播廳的掌聲中起身離開座位,從走廊上疾步走向后門,“逃離”了這個地方。 后來的一段時間,席欽時不時地會在課間、食堂、甚至是上學路上聽到江重的名字。 很奇怪,以前不知道這個人存在的時候,席欽從來沒發現H市實驗高中還有這么個“校園明星”,而當他記住江重的臉和名字之后,忽然覺得這個學校哪哪都有這個人的影子。 就連他一星期難得有一次在食堂吃飯都能碰上這號人物。 彼時的席欽正低著頭吃沒有幾根rou的青椒炒rou絲,坐前面那張桌子旁的一個男生突然大聲呼喊。 “江重——”那男生邊喊邊用力揮手,“這里——” 席欽同食堂里的其他人一樣先是循著聲音看了男生一眼,又順著男生的視線看到了江重。 席欽清楚地看見江重的耳朵一下子變得通紅,做出“我cao”的口型,然后低著頭匆匆走到男生身旁空著的位置上坐下,面前的桌子上放著一份沒動過的飯菜。 江重背對著席欽,兩人之間的距離不超過兩米。 “你他媽叫那么大聲干嘛?”江重對揮手的那個男生咬牙切齒。 “我怕人太多你找不到我們啊,”男生委屈,“食堂又這么吵,不大聲點怕你聽不見。” 江重和男生對面坐著的另外兩個人都快笑瘋了,一個戴著眼鏡,一個帶著帽子,看上去都是江重的朋友。 眼鏡男稍微正經一點,很快在江重的凝視下止住笑意,清了清嗓子:“你怎么來這么晚?我們都快吃完了。” “我們老班拖堂拖了十幾分鐘,”江重搖搖頭拿起筷子開始吃飯,“昨天他發的試卷只有五個人做了,發火呢,都沒人敢說話。” “你做了嗎?”揮手的那個男生問。 “我當然做了,”江重咬著排骨慢悠悠地補充,“做完了選擇題。” “切,做完一套試卷的選擇題我只需要十秒鐘。”帽子男嗤笑道,“對了,你怎么不帶上許珊珊一起來?” “我為什么要帶上她?”江重隨口問,“她又不是不知道食堂在哪兒。” “她不是和你處對象了嘛,”帽子男說,“你提前跟我們說一聲,我們連她的飯也打上多好,來晚了都沒啥好菜了。” “誰說我和她處對象了?”江重睜大眼問。 “好多人都說了,”揮手男生夸張道,“昨天我們班的班花還因為你交女朋友了傷心了一個晚自習。” “……”江重無語半晌,“我和許珊珊就是朋友而已,不要相信這些謠言。” 頓了頓,江重又補充道:“你們也不要到處亂說,對人女孩子名聲不好。” 聽完全程的席欽咽下最后一口菜,端起餐盤放到回收處。 這位“校園明星”,還挺憐香惜玉的。 作者有話要說: 就這樣吧,全文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