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默……”她漾開笑容。“我沒有下去找過你，是因為我在期待，或許有一天，你會出現(xiàn)在我的眼前，笑著對我說，你回來了……知道么，你離開的這些天，我發(fā)現(xiàn)了我好多弱點。現(xiàn)在又多了一個，那就是，原來我也有懦弱的時候……”

    身后，跟隨而來的佑尊蹙眉。

    是因為這樣，jiejie才不去崖底找玄默大哥的嗎？

    “知道么玄默，今天，我就要跟師傅去南河城決絕崖的總部，我要接管組織了……”她自嘲的笑了笑。“我要接手組織的原意是為了給你報仇，你放心，不論是哪個傷了你，我都不會輕易放過他！”

    “接下來的幾年……恐怕要很忙了。真是沒有想到，我們之前還說好的，要先玩幾年，然后再去承受責(zé)任。可誰想到……你說的對，世事無常，不同的心境會有不同的想法。曾經(jīng)，我對那個組織多番推辭，甚至想過再過五六年甚至十幾年再接手。可是如今……”她雙手緊握成拳。“我已經(jīng)迫不及待了……”

    佑尊越聽，心中越緊。眉頭也蹙得越深。

    忽然。他聽到一陣呼吸急促的聲音——“誰！”

    幽然被驚動，轉(zhuǎn)身望去。只見昊思雙獨自一人緩緩走來，面上神色復(fù)雜。

    佑尊沒有見過昊思雙，只疑惑問：“你是誰？”

    昊思雙沒理他，定定的看著幽然。

    “你還敢來？”幽然冷冷回望，寒聲道。

    “那天的事，我想說一聲抱歉——”下一瞬，她的頸上多出了把劍！

    “今天我不想殺你，你也別再想挑戰(zhàn)我的極限。給我滾！”

    昊思雙卻依舊平靜，她面色慘然。“如今，死亡對我來說，一點都不可怕了。”在經(jīng)過那日的殺戮，以及這幾日來的……她的心都死了，還有什么好怕的？“今日來，我只是想與你說聲抱歉，還有……做最后的道別。也算是為了我們合作的那半年，畫下一個完美的句點吧。”

    “不要提那半年的事。”幽然冷笑，面寒如霜。“我們心里都知道，大家都是各取所需。只是你似乎太看得起自己了。你讓全無憂的商人聯(lián)合起來打擊天下第一樓，這一點，我可以當(dāng)做不知情。但是你不該！傷害到我最愛的人！”

    “或許吧……可是幽然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愛宇？可是他心心念念的，卻只有你一個！”

    “你在胡說八道什么？”幽然皺眉。

    “你不知道么？”她一怔，繼而大笑出聲。直到笑出了淚水……“原來如此，原來，他比我更可憐。”她面色一整。“那我告訴你，慕容宇他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喜歡到，眼里心里除了你，再沒有他人。”

    幽然沉默一時，忽而冷笑：“他喜歡是他的事，跟我沒關(guān)系！”

    “可是我放不下！”昊思雙激動的打斷她。“我喜歡宇，我愛他。我希望他也能夠愛我，能夠喜歡我。為了讓他注意到我，我不在乎會不會讓他覺得我是在自作聰明抑或是把我當(dāng)成毒蛇一樣的女人。我愛他，我希望他能夠正眼看我，而不是在歡愛中還叫著你的名字！我恨你，真的好恨你！”

    “你做什么了？你有為他做過什么了？什么都沒有！什么都沒有！可是他還是愛你，為什么？我這么愛他，可他卻不曾正眼看過我！所以在慕容逸來找我，說要殺了羅玄默，讓你痛苦的時候，我毫不猶豫的就答應(yīng)了。因為我要讓你受到和我一樣的痛苦！”

    “你這個瘋女人！”一旁的佑尊再也聽不下去了，上來便打了她一巴掌。

    昊思雙摔在地上，嘴角流出血絲，卻依舊呵呵的笑著。“瘋女人？是啊，我快瘋了！在那個深宮里，日日夜夜的等待，但卻換回奴才們的暗中嘲笑。我真的快瘋了！”

    抬眸，看著幽然，她眼中露出后悔。“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答應(yīng)慕容逸的，不該答應(yīng)他的……幽然，可是我真的很痛苦。這些日子，他把自己關(guān)在御書房里頭，除了國事，連自己的傷都不管，不照顧。他很傷心，很生氣，我能察覺的到。哪怕我只是在背地里看過他僅僅一眼罷了，我也能夠知道他的感受……”

    “他是在為了你傷心。”

    望著她半響，幽然最終轉(zhuǎn)身，嘆道：“你走吧。”

    原來，昊思雙愛的，也很深啊……只是她，用錯了方法，也愛的太倔強(qiáng)。

    昊思雙看了幽然的背影半響，最終還是咬唇走了。

    當(dāng)她搖搖晃晃的背影消失之后，幽然開口道：“她走了，你出來吧。”

    不遠(yuǎn)處的樹影搖動，慕容宇落在地上。幾天不見，他清瘦了許多，臉色依舊蒼白如紙。

    看了眼惡意瞪他的佑尊，慕容宇來到距離幽然五步處。

    “她很喜歡你。”幽然頭也不回道。

    “我剛剛才明白。”他坦誠。一直以來，他總是以為，昊思雙之所以設(shè)計陷害他，為的，也不過是那個后位以及榮華富貴罷了。但方才看來，全然不是。

    “你什么都聽見了？”幽然轉(zhuǎn)身，看他。一旁的佑尊雙手握拳，儼然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出招的打算。

    知道幽然所指的，是她要報復(fù)的事。慕容宇點頭。“是，我也聽見了。”他不怕幽然會殺他，因為他知道，幽然恐怕早已察覺他就在樹上。而之前的話，也有很大的可能是對他說的。

    幽然揚(yáng)起嘴角，笑意溫和，吐出的言語卻令人不寒而栗。“我說到做到！”

    第二十章 原來是他

    從驚魂坡回來之后不過一個時辰，幽然與顧老，如姨，穆毅，冷君姮等人又即刻收拾行裝，趕往南河城。

    佑尊本來也想跟來，但卻被幽然制止了。

    “你呆在這里，不要離開。我會回來找你們的。”她如是說。

    “小然說的沒錯，你們也要注意自己管理的部分了。將來……”顧老的眼神難以言喻。“才能更好的幫助小然。”

    幽然看著顧老，思緒復(fù)雜。

    然而，這幾句話，卻說動了佑尊。讓他自動留下，幫北門等人做事。

    “jiejie，不管你做什么決定，尊兒都會支持你，幫助你！”領(lǐng)走前，佑尊堅定道。

    五人馬不停蹄，只用了三天，便來到南河城。在城內(nèi)，顧老將冷君姮，穆毅如姨三人安置在天下第一樓，而自己，則與幽然來到城外。

    找到通往決絕崖下的密道，在進(jìn)入密道前，顧老停下了動作，再次問：“丫頭，真想好了嗎？”

    幽然一笑，并不作答。顧老嘆息一聲：“罷了，罷了。”然后率先走進(jìn)密道。

    這丫頭，一旦決定，十匹馬也拉不回來的個性這么像他，怎會在此時打退堂鼓？

    密道是一直往下面通的，沿路都點有燭火，所以看得清楚路。顧老一邊帶路，一邊介紹道：“這條密道，建了有百年多了。剛剛密道所在的地方和開啟的方法你都看清楚了吧。這密道下面，就是我們組織‘天下’的總部大堂。”

    “天下？”這么久了，她第一次聽見組織的名字。

    “是啊，天下。”顧老微微一笑。“很霸道，很白癡的名字是不是？真不知道是誰給取的，幼稚！”他再一次抱怨道。

    “哈哈哈……老顧啊，怎么這么多年了這個習(xí)慣還沒改掉，一進(jìn)來就抱怨這個。”忽然，前方視線豁然開朗，寬敞明亮，四周擺放著價值連城的古董的大堂里，一派青色長袍，花白了頭發(fā)，胡子的老者一字排開站在他們面前。而此時哈哈大笑的，便是站在他們最前面的一個長須老者。

    而他們的身后，還有一群身穿黑衣，面無表情的漢子。

    顧無常冷哼一聲。

    眾人似是早已習(xí)慣了顧老的態(tài)度，也不做什么反應(yīng)。紛紛將目光放在一同前來的幽然身上。長須老者拈著胡須，瞇起眼，上下打量道：“這位是……”

    “我徒弟。”顧老淡淡一聲，卻引起眾人極大的反應(yīng)。

    “原來你就是幽然？”長須老者笑道。“老顧總是在我們面前提起你，聽說你的資質(zhì)很不錯，只一年，就將幻雪劍法學(xué)了個五六成了。”

    幽然客氣笑道：“哪里哪里，過獎了。”她瞟一眼顧老，只見他雙眼左右飄忽不定，似是在心虛。她抿了抿嘴，也不點破。

    “少廢話了。”顧老一聲吆喝。“快點給我徒弟做那個勞什子的認(rèn)可！”

    此言一出，語驚四座！

    “老顧，你這是？”長須老者首先用狐疑的眼光看著顧無常，好像在看一個垂死之人似地……“你該不會……”上次不是說還要多給女娃娃一些時間體會江湖，瀟灑一下的么？怎么今日……這老頭！都這么大歲數(shù)的人了，還是那樣，說風(fēng)就是雨！“你在開玩笑嗎？”

    “誰有空跟你開玩笑！”顧老揮著手，不耐煩道：“什么測驗?zāi)銈兙涂禳c說吧！”

    按照規(guī)矩，一般‘天下’的繼承者都是這一代統(tǒng)領(lǐng)的徒弟，為了以防萬一徇私一事，所以考核，向來都是由這群長老們決定的。

    可是這么突然，毫無預(yù)兆的說來就來，他們哪有時間決定？長須老者怪罪似地看一眼顧無常，不滿道：“說定就定，你以為大家都跟你一樣那么草率！這樣吧，后日，后日再來測試。小然是吧……”他突然對幽然揚(yáng)起和善的笑意。“你就先住在這里，后天好測試。”

    幽然正想要答應(yīng)，眼角卻突然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形——

    瞇著眼，打量了許久，幽然心下猶豫，不敢肯定。可就在此時，那人卻突然冷冷的掃過來一眼——

    這一眼，便讓幽然感到身處冰窖之中，冷的發(fā)顫！又像是被毒蛇看上的食物，渾身起了戰(zhàn)栗！這么熟悉的眼，這么狠毒的眼神，這么龐大的……殺氣！

    從始至終，她這輩子，只見過一個人有這樣的殺氣！那就是——云城客棧里的蒙面殺手！

    是他！

    長須老者見她不答話，又一直盯著某處，疑惑的望去，忽然笑道：“那是老顧的手下的四大尊者之一，蛇。今年剛剛?cè)畾q，但武功很好，資質(zhì)也不錯。破格提升上來的。”

    “是嗎？”幽然淡淡笑道：“那他跟我?guī)煾缔k事很久了吧。”

    長須老者微微一笑：“也沒多久，只是他嗜武成癡，一天不打架就渾身不過癮。所以只要老顧在這里，他就會常常去找他切磋，每次都被打的渾身是傷回來，可就是不見退縮。”他忽然意有所指：“他是年青一代中，最有威望的人。”

    最有威望？

    幽然暗自咀嚼著這四個字的含義。

    “好了，你先去房間休息休息吧，我們這些老東西還有事跟你師傅說呢。”長須老者說著，叫來一個看似身份最低的人，道：“帶小姐去客房休息。”

    幽然看了眼顧老，只見他微微閉目，也不做聲。她皺了皺眉，便跟著那人去了。

    走出幾步，突然又有了那種被毒蛇頂上的感覺。幽然心里明白，八成是那人又在看她了……

    遠(yuǎn)遠(yuǎn)地，傳來長須老者的笑聲：“哈哈哈，老顧，走走走，下棋下棋，這次我定要扳回一城不可！”

    “就憑你？哼！”接著便是師傅那欠扁的語氣，外加神氣的話語。

    ……蛇？真是人如其名啊……嗜武成癡，總跟師傅切磋是么？

    難怪……他會清楚幻雪劍法的一招一式……這么看來，十有八九了……

    各位，伊緣我有一事，真的很不了解——為什么，我一天兩更，那個更新的分?jǐn)?shù)還是八分？我心里超不平衡的說！呼呼……生氣

    第二十一章 暗中較量

    進(jìn)了一間昏暗的石室之中，幽然坐在床上，冷淡的看著那些仆人們進(jìn)進(jìn)出出，打點一切。漸漸地，幽然竟出了神。

    “小姐。”不知過了多久，一聲呼喚，幽然回神，看見他們居然都打點好了。甚至也點上了燭火，此時石室中光亮一片。“怎么了？”幽然問。

    “房間已經(jīng)打點好，一會兒便會送來熱水讓小姐沐浴。”

    幽然輕輕哦了一聲，也不看他。“那你們就先下去吧。”

    “是。”

    當(dāng)最后一個人的腳步離開石室，并且?guī)祥T之后，幽然無聲的松了口氣。毫無風(fēng)范的往后倒在床上，眼睛看著雪白的天花板，繼續(xù)想著方才的問題——

    測試，是什么呢？

    武功，醫(yī)術(shù)，陣法，還是謀略？

    剎那間，顧老的所有本事都在她腦中過濾了一遍。

    哎……武功她行，醫(yī)術(shù)也可以……陣法勉強(qiáng)過得去，至于謀略……軍事么？還是陰謀？

    正在思考著，房門突然被敲響，原來是送熱水的人來了。幽然不動聲色，面無表情的看著那些人搬進(jìn)木桶，倒入熱水，摻冷水。然后一一退下去。

    幽然能夠感受得到，他們一個個不經(jīng)意間看過來的狐疑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