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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扣錢兩個字,李乘赴就精神了,兩人很快就將加熱器修好。老板娘卻讓他們再修一下隔壁的房間:“有什么關系,順手而已。” 李乘赴一動不動,手里拿著兩百塊摩挲了一下:“這只是一個房間的價格。” 老板娘挑挑揀揀,抽了一張五十的出來:“夠了吧,快去。” 李乘赴接住后,笑著對小伙兒說:“志安,你回店里去修客人拿來的東西,我一個人就行了。畢竟,五十塊可不能同時請我們兩個人。” 老板娘嗔怪的笑罵一句:“摳門,等下請你吃飯啦。” 顧矜此刻正圍著潔白的浴巾,站在房間中,這兒的加熱器不知道用了多少年,才剛剛泡了半個小時,機器就壞了。 此時穿著工裝的李乘赴走進門,房間中霧氣繚繞,有點悶熱。他脫下了外套,穿著黑色的工字背心下水,用工具將加熱器撬開。 顧矜百無聊賴的站在房中,一條猙獰的盤龍忽然撞入他的眼簾。正在修理加熱器的男人背后,紋著一條巨大的盤龍! 他在意大利西西里的時候,和黑手黨教父一起參加過酒會,他們身上就紋著這樣的紋身! 難道,a國也有黑手黨? 何志安走后,李乘赴就只有一人,工作的效率比較慢。他對站在岸上的顧矜說:“兄弟,麻煩給我遞一個扳手。” 顧矜微微有些不耐煩,但為了盡快修好加熱器,他還是走了過去。 他從未碰過這種東西,在工具箱中翻了又翻。忽然,手上沾染了鮮紅的,粘稠的液體,不少工具都被染得通紅。 顧矜的手微微顫抖,他從工具包最底下翻出了一把qiang。 因為長久沒有動作,李乘赴只能轉過身自己去拿,卻在霧氣繚繞中發現站在房中的人有點眼熟。 “你是?” 顧矜心臟砰砰跳,血液倒流。 “那個開凱迪拉克的小子!” 被認出來了,顧矜握緊了手中的qiang,故作鎮定:“你想怎么樣?” 李乘赴咬牙切齒,加熱器也不修了,兇神惡煞的從水中站起來:“這么惡劣的行為,如果不付出點兒代價,以后指不定要去禍害別人!” 顧矜冷笑一聲:“你想做什么?” 李乘赴剛想說讓他賠錢,房間的燈就因為老化,閃爍了幾下,滅了:“你這種人,連老天都看不過眼了,關燈以示警告!” 關燈?! 顧矜額頭上出現了細細密密的汗水,在意大利黑手黨的暗話中,關燈就是殺人!這男人想殺了他! 相較兩人體型,顧矜毫無勝算。他決定見機行事,先迷惑一下敵人。 “上次的事情,我回家想了想,確實是我不對。” 李乘赴插著腰,心中這才平靜一些:“你這聽著才像是人話。” 顧矜捏緊了手中的槍管,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如果你想要賠償,我可以給你開支票。” 當他好聲好氣的說話時,略顯銳利的五官都變得有些溫柔起來。 李乘赴并不是那種窮追不舍的人,他想了想,決定將自己原本損失的四百塊拿回來,反正兩人是永遠也不會再見面了。 “好,那你就....” 話音剛落,顧矜順勢一推,將人狠狠的推進了水中。因為地板上面有水,在李乘赴沒有防備的情況下,他腳底打滑,落入浴池,喝了好幾口顧矜的洗澡水。 后腦勺磕在了浴室瓷磚上,痛的李乘赴頭暈目眩。他勉強站起來揉著自己的額頭,火冒三丈:“我要殺了你,你這混蛋!” 顧矜勾起一抹冷笑,拿著黑色的qiang上膛,指著他的腦袋:“來啊。” 被冰涼的槍管抵住額頭,李乘赴咯噔一聲,滿身怒火瞬間消失個干凈,只留心底一片冰涼。他看到了搶上的血跡,雙手慢慢的抬起,做投降狀。 “你別激動。” 顧矜慢騰騰的走上前,用qiang管拍了拍他的臉頰:“剛才你很囂張嘛,還敢對我大聲說話。” 在極度的緊張不安之下,李乘赴覺得自己腦袋眩暈,有些惡心想吐。 顧矜打定主意要給他一個教訓:“我要讓人將你送到警局去,讓你的余生都在懺悔中度過。” 李乘赴覺得顧矜簡直就是一個魔鬼,自從遇上他,就沒一件好事:“去啊,最好一五一十的,讓他們評評理,我們究竟誰才需要懺悔!” “啪!” 顧矜打了他一耳光:“冥頑不靈。” 李乘赴捂著臉,理智被怒火燎原,直接就想從顧矜手中將qiang搶走:“你以為你是誰,整個世界都要圍著你轉?” 顧矜眼中帶著一絲慌亂:“你要是再過來我就開槍了!” 李乘赴捂著臉,陰沉沉的說:“你開,我死了以后,每晚都要站在你的床頭,瞪著眼睛看著你這個黑心肝的混蛋。” 顧矜掌心出汗,手上有些濕滑,中指捏著扳機微動,正在天人交戰。 此時,場面逐漸變得凝重與進退兩難,門卻被一腳踹開。 老板娘和她身后站著十幾個阿姨:“兩位不要激動,有什么事我們坐下來說。” 李乘赴卻趁著顧矜失神,上去搶奪他手中的qiang。顧矜只感覺一股巨大的力氣襲來,一雙粗糙的手掌掰著他的掌心,那股巨大恐怖的力量,像是要將他的手捏碎。 顧矜眼眶微微泛紅,痛呼一聲,糾纏之中不小心按動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