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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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領導端坐在寬敞辦公室一張椅子上,捧著一只茶杯,中午一起吃過飯的年輕輔導員則站著,似乎在幫趙甲第說好話,趙甲第進去后也懶得解釋,直接等著判刑,他對太把自己當個人物端著架著不肯下來的哥們一直不待見,眼前這位院領導顯然就在這個范疇內,趙甲第當然也沒虎到要扇他一巴掌,老師在職權內做點不太符合“蠟炬成灰淚始干”風范的舉止,趙甲第還是能夠接受的,比如因為一個“博愛”的老師突然發現一個漂亮女生竟然跟一個男生親昵撒嬌,心里不痛快了就拿撞上槍口的倒霉蛋出氣,萬一自己是這個可憐蟲,趙甲第不介意被當做出氣筒,這就跟他當年玩籃球被籃球場上的驕子蓋帽后,看到籃球帥哥的得意和場外花癡的尖叫,就會故意去多被蓋帽幾次,那時候趙甲第看著那幫人拼命樂呵,自己也挺樂呵。 趙甲第從來都是不憚以最大惡意揣度他人的,因為他是一個樂觀的悲觀主義者,這樣才能最大限度地不去失望。 所以眼前院領導的批評教育趙甲第都虛心接收,頻頻點頭,不過就是沒保證以后不會再發生類似狀況。趙八兩同學對待底線之上的事情都是一個好說話到夸張地步的家伙,但絕不意味著他就是一個隨波逐流誰都可以揉捏的軟柿子好孩子,哪個好孩子會像麻雀說的那樣在床底下藏西瓜刀,還是整整一麻袋? “趙甲第,這是個好名字啊,別浪費了。”中年院領導靠著椅子緩緩道,訓了半天,他也口渴了,突然想到什么,喃喃自語,“趙甲第,怎么聽著有點耳熟。” 敲門聲響起,然后一個頭發稀疏的老頭慢慢踱步進來,笑瞇瞇,像極了那種不得志的江湖騙子,不過在趙甲第輔導員面前也架子極大的中年招生辦負責人也猛然起身,將茶杯放到一邊,就跟篡位的猴子見到了真正的山大王一般慌張,趕緊把位置騰出來,盡量神情自然但骨子里難掩諂媚地笑道:“老校長,怎么有空來這里了?” “找人。”眼睛一直在趙甲第身上轉悠的老頭依然是一副隨時準備拐騙無知小蘿莉或者揩油良家婦女的笑瞇瞇神色。 “是找小黃嗎,他可是我們學校的青年人才梯隊的佼佼者,浙大的博士生,年輕有為啊。”中年人道行顯然比那看上去跟學校大門管理員的老頭淺很多,見風轉舵,立即隆重推出趙甲第的輔導員黃志強,一個剛進學校的年輕人。 沒后臺沒背景的黃志強也是一頭霧水,不明白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老校長為何要來辦公室。 “不是,我找這小子。”老人雙手負后,下巴點了點更加莫名其妙的趙甲第。 黃志強一陣頭痛,難道這個看上去很聽話就是有點不諳世事的趙甲第闖了大禍,以至于驚動這所學校威名在外的太上皇?楊浦區其實一直沒能打造出真正的大學城,其中的貓膩余味很多,不足為外人道,不過局內人都知道一所在上海只能排在20名后的最普通本科學院,卻有一個破格享受副部級待遇的校長意味著什么。 “是趙甲第吧,聽說英語考了鴨蛋,還能拿下570分,有氣魄啊,是不是覺得來我們學校委屈了?”老頭像減肥了的彌勒佛,永遠笑容看似無害其實城府得讓人毛骨悚然。 “沒有。”趙甲第警惕道。 黃志強和那位仿佛矮了一大截的中年大叔一陣臉部肌rou劇烈抽搐,不敢置信。尤其是負責一部分招生工作的后者,很早就聽說過學校來了這么一位大菩薩,甚至整個招生處一開始都懷疑是分數記錄出現了問題,否則一個數學能考出滿分理科綜合交出296分答卷的高考機器,怎么可能犯下英語零分的致命失誤,就是個小學生隨便在選擇題上全部選c,好歹也有二三十分。 “數學輕輕松松考了150,聽說無聊了就在空白位置把兩道考題用大學微積分解析出來,把那幫閱卷老師給弄無語了。理綜296分,比你們省高考狀元還要高幾分吧,語文124分,貌似比你的平均成績低了四五分,英語嘛,一如既往地吃鴨蛋,說實話,來我這種垃圾學校,我都替你打抱不平。”老人沒有坐下,只是走到窗前,望著燈火通明的校區,把趙甲第招到身邊,“不過這所學校垃圾歸垃圾,還是每年都能出一兩個棟梁和鬼才的,所以這么看來你來這里混四年也沒錯,寧做雞頭不做鳳尾,跟我這個老頭子年輕時候一模一樣。” 老校長朝那名學校中層領導和年輕輔導員揮揮手,示意他們離開辦公室,前幾分鐘還在趙甲第面前大談人生觀價值觀的中年人立即離開辦公室,守在門口,生怕有后來者打攪了老校長的揮斥方遒指點江山。 等兩人離開辦公室,老頭立即收斂偶爾爆發出來的高人風范,重新恢復臟老頭氣場,笑瞇瞇壓低嗓音道:“其實你爸跟我一個學生是熟人,也跟我打過招呼,說務必要關照你,也不瞞你,你爸砸了半棟圖書館給我們學校,所以我是肯定要盯著你的,以后你要還是不愿意碰英語課,不去就是了,我幫你跟任課老師通融一下。” “校長,你,太耿直了。”趙甲第想了半天,最后才給出“耿直”兩個字。 “耿直其實很多時候也是一種變相的圓融,成本低,收益卻也不低,是聰明人才知道的訣竅。”老人隨和笑道,沒什么威嚴的他伸手指了指那片教學樓,“對外說這里是什么金融家的搖籃,都是虛的,我自己也臉紅,不過人老了最大的優勢就是臉皮也厚,臉紅了也沒人看得出來。” “很有哲理。”趙甲第憋了很久才好不容易蹦出這么個評價,主要是沒吃準身邊老人的性格,他不好無的放矢。他沒強大到能夠與一位見面不到幾分鐘的老狐貍相見如故,他那點在同齡人中也許還是牛掰的資本在閱盡滄桑的老人眼中,也許就是滔滔長河中的小水花而已,趙甲第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全國海茫茫的市縣都有各自的高考狀元,加上一大批直接繞過高考獨木橋的保送生,哪一年不是虎人輩出。 趙三金也許什么都沒額外交給趙甲第,但最起碼給了他一個別人無法企及的高度和起點,讓他有一個格外開闊的視野,讓他由一只井底之蛙變成一只蹲在井口上的癩蛤蟆,使得他深信一味高調者遲早死翹翹的鐵律。 “我當然不是只因為那半棟圖書館就對你大開方便之門,我其實也希望你有一天還是能夠拾起英語這門課程,畢竟與主流國際金融打交道,還得用到大量專業英語,我很看好你,希望你能讓學校以你為榮。”老人語重心長道。 “我還是懂一些英語單詞的。”趙甲第汗顏道,不過明顯有些心虛。 “你都不急,我一個老頭子當然更不急。”老校長笑道,然后老人就保持沉默,仿佛陷入對往昔的追憶,趙甲第也就識相地告辭,老校長也適時地回神,沒忘把趙甲第送到辦公室門口,這立即讓守在門外的兩尊門神對趙甲第愈發刮目相看,尤其是剛剛從學子身份轉為教師的年輕輔導員,本來就對自己班上的趙甲第印象不壞,估摸著也知道以后該何種限度地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大家都在江湖上職場上混著走著,也都在辛辛苦苦經營各自的人脈和投資潛力股,人之常情,無關高雅庸俗。 老校長慢悠悠踱出辦公室,跟兩位下屬吩咐了幾句,然后就傴僂著身體,一貫笑而不語的姿態,偶爾碰上熱情而敬畏地打招呼,也只是輕輕點點頭,絲毫不曾停下緩慢卻堅定的腳步。 好一個看似低眉順眼實則高深莫測的老頭子啊。 趙甲第走出辦公樓,覺得以后還是爭取少驚動這尊彌勒佛為妙,不過他選擇這所大學第一天起就沒打算做什么驚世駭俗的事情,頂多就是能夠保證幾件早早規劃好的正經事不被打斷的大前提下,能夠跟美女jiejie老師談談人生聊聊理想,趙甲第沒癲狂到要左擁右抱甚至三線四線cao作,那樣趙八兩會害羞靦腆的。 第8章 全家福 (封面還在找,我印象中有張很風sao的,是一位輕熟女美眉照鏡子的圖,穿禮服,禮服春光乍泄,背部曲線玲瓏,很不錯的s型。希望幫忙找下,發在論壇,萬分感激!) 趙甲第拖著自行車行走在校園,這一次沒敢再讓老天爺打賞給他一位林meimei,老老實實走回有些距離的宿舍樓,一聲不吭,這就是他接下來要呆四年的學校了,有一個看上去比較能通融的輔導員,接著又冒出一個被趙三金打通關系的老校長,三位室友也都比較有特色,生活估摸著不會太枯燥。 與王半斤人生觀截然相反,自認為沒有大滄桑卻有小故事的趙八兩走在長長街道上,路燈將他身影拉長,人來人往,鶯鶯燕燕的唧唧喳喳,雄性牲口們的高談闊論,那一刻趙甲第覺得要是能有個看得上他這只癩蛤蟆的女朋友就真人生圓滿了,最近他的口味開始從校花控轉為清純鄰家控,這么一想,他就情不自禁想起那位跟他挺有緣分的女孩,越琢磨越對口味,聯想到她受驚嚇小鹿般的逃竄畫面,趙甲第笑得憨憨傻傻,自個兒一路樂呵到寢室,把幾個擔心他會陣亡在辦公樓的室友給糊涂了,以為他受到太大刺激,李峰打趣道:“甲第,我正和沈漢商量著怎么分割你財產,都認為你沒辦法活著從辦公大樓出來。” “我沒值錢的家當,這臺用了五六年的ibm你拿去當廢品賣都沒人肯要,也就床上新鋪蓋能值點小錢。”趙甲第樂了,不過ibm本身不值錢,電腦上一些加密文件如果落在有心人手上,還是可以折騰不少鈔票,ts離京津也就一步之遙,所以趙甲第就算沒吃過豬rou也見過太多豬在跑,所謂資源性富人群體,一方面就像趙三金,靠著實打實的煤炭和石油資源成為ts第一批崛起的商人,另一個群體就是北京城里那些紅色子弟,官二官三代,靠著倒賣批文淘金或者憑借內部消息玩股票撈錢,也許正是因為見過太多野豬跑路甚至是大象跳舞,趙甲第才能如此淡定地泡了一份康師傅泡面,脫去長褲,穿著一條四角短褲埋頭收拾面條。 “真沒事?”沈漢關心問道。 “不痛不癢訓了一通,后來校長有事進辦公室,就放我走了。”趙甲第醞釀了幾秒鐘給出解釋,這個答案有水分,但起碼離真相也八九不離十,至于室友如何理解,是否被誤導,趙甲第就不管那那么多了。 馬小跳見沒事,就安心玩游戲,這家伙把一個學生能夠接觸到的高科技玩意都帶了過來,李峰正用他的psp玩一款《最終幻想7》,趙甲第對這些游戲本身沒太大興趣,主要是在趙家村經常被趙硯歌糾纏著幫他通關,要是趙甲第不鳥他,那小子也不下跪磕頭也不鬧,一個已經十四五歲的孩子就是躺在地上不停打滾,滾過來滾過去,直到滾到趙甲第扛不住為止,到今天為止,趙甲第已經幫他通關類似《戰神》系列、《大蛇無雙》《皇牌空戰》亂七八糟加在一起已經有20多款經典psp游戲,身為一名偏執的設定黨,趙甲第也是看中一些游戲中的有趣設定,才肯浪費時間,當然例如《尾行》這種情趣小游戲,宅男趙甲第本人也是相當有愛的。 吃泡面看報紙的時候,一個臨時性班長進來發課程表,以豪邁著稱的沈漢當然沒忘寒暄客套一番,就差沒從大抽屜端出那瓶黑龍江白酒龍賓老窖跟瘦猴似的班長干一碗,那位“干部”估計也希望趁這段時間拉攏一下各個寢室,笑臉燦爛的模樣,馬小跳對此嗤之以鼻,李峰倒是也陪著和和氣氣,坐在最角落位置的趙甲第則笑著點了點頭,不像沈漢那般熱情也沒跟公子哥馬小跳那樣冷漠。 沈漢這個酒蟲現在手頭上兩瓶白酒,一瓶龍賓老窖,一瓶玉泉方瓶,前者藏著掖著,后者當茶水喝,痛快了郁悶了都會去倒一杯,一飲而盡,馬小跳和李峰已經見識過這位好漢的酒量。 趙甲第研究完畢課程表后就洗了個澡,第一時間把衣物洗掉,晾在陽臺,以前他沒這么勤快,在高中時代都是跟豹子這伙人一起積攢了大概一個星期,滿滿幾大臉盆,然后周末詐金花,誰輸最多誰去洗衣服,還不能是花錢丟學校一個理發店的洗衣機,必須是手洗,趙甲第玩詐金花這類涉及到概率的心理游戲,精明得咂舌,所以除非運氣極差加上那幫牲口運氣極好才會去捂著鼻子洗衣服。 至于在趙家村,有童養媳jiejie在,就算趙甲第想過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逍遙日子也完全可以,神仙jiejie就差沒勤快到要親自幫趙甲第換短褲了,不是趙甲第不想吃掉她,只是家里老佛爺千叮呤萬叮囑他什么壞事都可以做,就是不能對不住冬草這個苦命孩子,趙甲第最聽奶奶的話,而且也知道一些冬草jiejie的家世遭遇,也就果真忍著憋著熬著扛著,不讓自己化身畜生,不過私下他還是偷偷摸摸揩過幾次油,那感覺簡直妙不可言,抱著她感覺就真跟抱著歷史上柔若無骨的大尤物楊貴妃一樣。 也許冬草jiejie在容貌美艷程度上遜色“ts高跟鞋女王”王半斤,但論肌膚水潤程度,以達到閱盡av破千有碼也無碼境界的趙甲第來看,也敢拍胸脯說這世上就沒比齊冬草更如羊脂暖玉的娘們,要不然,趙甲第也絕不會硬著頭皮斷斷續續學了好多年繪畫,就是為了心中一個能給童養媳jiejie人體彩繪的遠大理想。 寢室并不規定熄燈時間,所以李峰玩psp到了11點鐘,沈漢也看一本《金融工程學》到了11點,趙甲第大概花了半個鐘頭將全部書籍的目錄瀏覽了一遍,然后再花半個鐘頭將幾塊感興趣的內容消化了一下,大致鉤鉤畫畫,最后就將這些書全部豎立在書桌角落,開始研究那本從報刊亭買來的《新發現》,專注閱讀一篇有關弦理論和熵力的《第三枚蘋果》,然后在李峰上床睡覺的時候,他接到一個陌生號碼的電話,接起后竟然是一個聲音柔柔弱弱的美眉,自我介紹后原來是那位免費乘坐趙甲第自行車后座的女孩,趙甲第精神一振,跑到陽臺。 “沒打擾你睡覺吧?”歷盡曲折最終通過朋友從趙甲第班級花名冊找到聯系方式的女孩溫柔笑道。 “沒有沒有,我是標準的夜貓子。”趙甲第害羞道。 “今天謝謝你。”名字叫周小蠻的白菜醞釀半天才誠懇道,估計她也不是那種長袖善舞的交際花式孩子。 “應該的,我不發神經病也不會嚇到你。”趙甲第苦笑道。 然后就是長時間的沉默,周小蠻貌似沒詞了,趙甲第也就耐心等著,他也實在找不出什么共同話題,最后還是周小蠻說了聲晚安,趙甲第才意猶未盡地掛掉電話。他的語文如果光看成績一直不錯,高考也有124分,但那都是由優異理性思維支撐下的產物,就像他可以輕輕松松倒著背出水滸108將,但這不意味著他可以像文青們那樣對水滸進行大篇幅人性上的感性剖析,所以他在花言巧語油嘴滑舌方面一直有待進步,這一點趙三金經常嘲笑是虎父出犬子,而趙家老佛爺則會第一時間出來護著趙甲第說那是八兩厚道,說這才是老趙家的種,順便尖酸刻薄地旁敲側擊一番最后踏進趙家大門的那對母子,老人家一直覺得趙甲第年輕繼母是想要把趙家敗干凈的小偷,是要禍害心疼孫子孝順小八兩的惡人,所以也一直看小孫子趙硯歌不順眼。 “這微積分也太難了吧,看不懂瞧不明白啊。”沈漢在位置上叫苦道,捧著一本《微積分》上冊,他是那種典型因為畏懼數學才選擇文科的孩子,文綜和語文才是強項,所以微積分在他眼中無異于洪水猛獸。 “沒事,有大爺在,輔導費一天一頓飯就差不多。”已經躺到床上的李峰幸災樂禍道。 沈漢沒搭理李峰的趁火打劫,一個人坐在那里愁眉苦臉。 “上課的時候仔細聽老師講就是了,除非授課水平實在太爛,否則以你高考數學105分的基礎,考試一定能及格的。”李峰安慰道,也不忍心再打擊這位性格不壞的東北哥們。 沈漢嘆了口氣,沒有吱聲。 “沈漢以后跟我共同進退好了。”趙甲第回到位置上后笑道,沈漢繼續沒反應,趙甲第也不以為意,他比李峰更清楚沈漢的心思,這漢子絕不是那種考試只拿及格就滿足的學生,說不定人家入學第一天就開始盤算著獎學金了。李峰現在還是名義上寢室里數學最拔尖的角色,趙甲第自然也就不發出類似沈漢你數學包在我身上的話。看了下手腕上一塊有些年數的雙秒追針計時表,已經快11點半,趙甲第就抽出一本厚重德語專著,泡了一杯鐵觀音,開始干正事,他手上那些經典書籍跟時下國內動輒一年出幾十萬字作品的學術大師“巨作”截然相反,后者是剛出的時候最能賣錢,然后逐漸貶值,最后一文不值,放書柜都嫌占位置,而趙甲第手里的書哪怕是再過一百年,依舊是不朽的經典,聽趙三金說最近圈子里開始流行看《資本論》,那個庸俗暴發戶讓秘書買了本,隨手翻了幾頁后就扔了,說頭暈,趙甲第對此一直無話可說。 “小跳,沈漢,要不要喝茶?我從家里帶了點茶葉過來。”趙甲第問道,那只茶葉罐就放在桌子上,方便想喝的人自己動手,也許那位悄悄將龍賓老窖藏好的沈漢根本不會想到這個破茶罐里存放著的茶葉一兩就需要將近8000塊錢,還是有價無市的那種。 馬小跳搖搖頭,忙著玩游戲。 “隨便給我來點。”沈漢遞給趙甲第茶杯,趙甲第就幫他泡了一杯,不懂茶的沈漢喝了幾口也沒喝出啥滋味,也就不繼續泡,刷牙的時候將剩下的茶水和茶葉一股腦倒掉。 趙甲第則邊喝茶邊看書,偶爾轉動一下圓珠筆,后來見李峰和沈漢準備睡覺,就把日光燈關掉,打開臺燈,當之無愧的首席夜貓子馬小跳已經打算奮戰到天明,在一個競技平臺上玩sc,趙甲第瞥了幾眼室友的微cao,希拉平常,估計連趙硯歌都能完虐之,也就不再留意,等喝掉5杯鐵觀音,去廁所放了一次水,剛好過了凌晨,收起書本,掏出手機,手機屏幕是一張泛黃的全家福照片,居中坐著一絲不茍的趙家老佛爺,一邊是當時已經貌合神離的趙甲第父母,一邊是哭鼻子紅眼睛的年幼趙甲第,身后站著比他高出一個腦袋做出勝利手勢的王半斤,最角落怯弱站著從小就安寧平靜的齊冬草。 第9章 膽小鬼 (封面有張比較理想的圖,不過沒保存過,求好漢百度一下,是一張某輕熟女jiejie照鏡子的圖,裸露大半個后背,曲線無比玲瓏,很s型啊。找到的去發在論壇,無比感激。) 趙甲第童年時代是一個很喜歡哭鼻子的小男孩,主要是天天被王半斤欺負,那個最喜歡惡作劇的jiejie不是彈他小雞雞就是扒他褲子,趙甲第對王半斤的心理陰影也就是那個時候落下的,照相前幾分鐘小八兩就被王半斤一句你雞雞要飛走了給嚇得半死,然后就哭得稀里嘩啦,他一哭,善良的齊冬草也跟著哭,大人哄了半天兩個孩子才停住嚎啕大哭,王半斤則一直在邊上沒有心肝地捧腹大笑。 趙甲第望了眼手上的手表,會心一笑,它是王半斤出國前花光了所有私房錢托趙三金訂購,等了很多年才送到他手上的禮物,5959p,黑白色,一點都不花哨。也許戴在馬小跳手上,很多普通拜金女會去刻意研究一下patekphilippe是什么個意思,不過戴在一件t恤不到一百塊錢的趙甲第手腕上,很多人也就自動忽略了,趙甲第對奢侈品一向一知半解,也沒欲望去深入了解,本來也不想天天戴著它招搖過市,但王半斤發話了,敢一天不戴它,就剁雞雞一公分,趙甲第迫于yin威只能屈服,威武不能屈在王半斤高壓手腕下純粹是美好而荒誕的理想。 凌晨1點左右趙甲第上床睡覺,他的睡眠質量很好,對睡覺環境也不苛求,即便馬小跳在游戲中被虐后經常性爆粗口,他也能睡得很香。 大概凌晨兩三點的樣子,趙甲第被一陣電話鈴聲驚醒,他第一時間接通電話,生怕吵到李峰和沈漢。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無比妖嬈嫵媚的嗓音,絕對是迷死人不償命的那一類,“八兩,好幾天沒調情了,想你的漂亮jiejie沒?” “王半斤,我明天早上還有課,沒空搭理你!”趙甲第咬牙切齒道。 “負心郎,該不會進大學第一天就找到馬子,就把你獨守空閨的jiejie給拋棄了吧?”電話那頭聲音無比幽怨。 “讓我踏踏實實睡覺好嗎,王姑奶奶?”趙甲第睡眼朦朧哀求道。 “先激情視頻個呀,jiejie最近對肚皮舞和鋼管舞無師自通了,給你表演一段,保準你流鼻血,所以趕緊準備餐巾紙去。”王半斤聲音嫵媚得驚心動魄。 “王半斤,想男人想瘋了吧你,你要禍國殃民別找我啊,你隨便禍害別人去。”趙甲第壓低聲音怒道。 “姐是傳統的東方女性,矜持得很,就對自己男人放蕩,絕對是上得了大床下得了廚房的完美女人。”王半斤繼續對可憐的八兩兄放浪著,嬌滴滴的聲音,太狐貍精了。 “我掛了,你再煩我就關機。”趙甲第怒道。 “你敢?!你敢關機老娘就打電話去你寢室,你再拔電話線,我就打你隔壁寢室電話,說你嫖了雞不給錢!”王半斤尖叫道。 尖銳聲音讓馬小跳都忍不住轉頭望向上鋪。 趙甲第一點都不懷疑她會按照她說的去做,她就是這么個不可理喻的瘋婆娘,于是繳械投降道:“姐,你說吧,咋樣才滿意。” 電話那頭停頓了幾秒鐘,笑嘻嘻道:“不跟jiejie激情視頻也可以,跑去陽臺喊十遍,超級無敵青春美少女王半斤,趙八兩愛你一萬年。” 趙甲第崩潰道:“王半斤,你還是殺了我吧,我幫你準備刀。” “膽小鬼,一點都沒情調。”那邊嘟囔道。 “有情調我還能處男到今天?你又不是不知道小時候被你害慘了,留下不可痊愈的創傷,對臉蛋漂亮的女人一直有心理陰影,都認為她們是蛇蝎心腸。”趙甲第苦笑道。 “唉,苦命的八兩。”王半斤貓哭耗子式嘆息道,“放心吧,jiejie會對你負責的。” “別,我沒那福氣,我就一農民,您可是老北京城里的金枝玉葉,不自量力的趙三金被你們王家埋汰白眼了二十幾年,我就算過了心理陰影那關,也過不了你們家那一關。”趙甲第笑道,睡意已經蕩然無存,現在大概是王半斤下課的時間,估計正呆在倫敦帝國理工學院外邊的單身公寓里百無聊賴,每到這種時刻王半斤就會想起可憐的弟弟,趙甲第除非手頭有要緊的急事,一般都會任由她發神經,王半斤是那種看上去做什么都不正經也不用功的家伙,可令人費解的是她最后都能夠達到目標,就像她高中時代突然說要去帝國理工玩,成績一般的她還真就考了進去,要知道帝國理工在thes排名中高居世界排名第五,當然,thes青睞英國大學是出了名的,但帝國理工入學的苛刻和淘汰的嚴格毋庸置疑,趙甲第一直沒弄明白仿佛整天都在逛街化妝參加晚會的王半斤怎么就沒被踢出工程院,他只能用奇跡來解釋這一切。 “庸俗,弱小!”王半斤恨恨道。 “我就是庸俗,咋了,你咬我?”趙甲第輕聲笑道。 “少得瑟,等姐回國,看我不弄死你!”王半斤陰笑道。 “來啊,看奶奶到時候護著誰,小心我一怒之下就真把你給就地正法了,到時候看誰一把鼻涕一把淚,我可不會對你負責,養不起啊。”趙甲第好不容易脫離趙家村,上海沒多少王半斤的氣息,所以氣勢上也就破天荒強大起來,要放在從前,就是給他十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如此狂妄,直到他被丟到ts市一所偏遠寄宿學校前,他都扮演著被王半斤調戲后不敢聲張的凄慘角色,后來上了中學日子稍微好過一點,畢竟王半斤也開始收斂一點,更多是語言上的挑釁欺負,起碼終于不再把趙甲第的小雞雞當玩具耍了。 王半斤在電話那邊抓狂了,叫嚷著要立即回國把趙八兩給強暴了。 趙甲第望著相對陌生的天花板,回憶童年和少年時代的點點滴滴,突然有所感觸,輕聲道:“姐,以后找到順眼的牲口了,帶回家前記得先讓我鑒定一下,省得你踏上賊船都不知道。” 那頭的王半斤也安靜下來,用稍微正常一點的語調自嘲道:“早說了,30歲去做尼姑,所以別看姐長得比交際花還交際花,其實是貞潔烈女,放古代,姐就是能拿貞節牌坊的娘們啊。這不沒幾年就30歲了,趕緊給你找媳婦才是頭等大事。” 趙甲第也沒回話,聽著王半斤聲音,內心充實而溫暖。 “不跟你扯了,今天這筆賬先記下,等姐騙到手畢業證,回國好好跟你談談心,你就等著欲哭無淚吧。”王半斤今天出奇大度地放過了趙八兩。 趙甲第微微一笑,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當年是一個叫王后的倔強少女帶著一個叫趙甲第的懦弱弟弟,輾轉到陌生地區的陌生學校,陪著他一起上學,他上課的時候她就蹲在教室外托著腮幫發呆,只是為了不讓那個愛哭鼻子的小男孩逃回家。 整整一個月后,她才離開那里,也是那一天起,膽小鬼趙八兩才開始不再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