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節
喻mama因為傷心過度,無法出席。 全有嚴齊和喻寧一手cao辦。 她活了二十幾年,心情從未像此刻這樣陰沉過。 烏云劈天蓋地涌來,她幾乎無法呼吸。 很難得的,喻寧沒有流一滴眼淚。 她只是愣愣地抱著父親的靈牌,在雨中直直邁著步子。 眼里失去了全部神采,像沒了魂。 嚴齊全程在她身邊陪著她。 替她撐傘,摻著她走路。 她手發涼,他便一直替她搓著手。 直到葬禮結束,他送她回家。 喻家仍然黑著燈。 喻寧和嚴齊告別后,低頭進了門。 剛脫掉鞋子,一個玻璃杯對著她砸了過來。 她躲閃不及,被瞬間炸裂的玻璃劃破了手背。 “媽!” 在看清客廳的人時,喻寧驚訝地叫出了聲。 喻mama已經失控:“別叫我媽,要不是你偏要和嚴齊在一起,我們家也不會出這種事。” “都是你害的,你還有臉回家!” “滾出去,這個家不歡迎你。你不是喜歡嚴齊嗎?去找他吧,別再回來了。” 喻寧就這樣被母親推搡著,趕出了家門。 雨還沒停。 她沿著淺淺的路燈,一直朝前走。她不知道究竟要去哪里,毫無方向。 她只知道,自己沒有家了。 回不去了,昔日那個溫暖明亮的喻家,真的沒了。 — 從那之后,喻寧的臉上很少出現笑容。 被趕出喻家的她,一直和嚴齊住在新房里,那是打算結婚時用的。 喻寧時常情緒低落,等積攢到一定程度,就會痛哭一場。 每到這時,嚴齊對她便會更加溫柔。 到最后,連大聲講話都不舍得。 對視過,感受過。 喻寧很了解他,她能看得出,大部分時間里,他對她心里有愧。 喻家少了頂梁柱,變得越來越差。 嚴家卻變得越來越好。 嚴齊經常在夜里,抱著渾身發涼的喻寧,低聲呢喃:“等明年春天來了,我們辦一場婚禮,好不好。” 喻寧從不回答,他也不追問,只是一遍又一遍,在她耳邊低聲重復:“我愛你,我真的會對你很好。” 喻寧從一個活潑陽光的女孩,變得沉默寡言。 眼神越來越冷漠,那張精致的臉上,幾乎沒再出現過笑容。 嚴齊為了讓她開心起來,試過很多辦法。 后來鄒辰的女朋友提議,要一起去情侶適合玩的地方散散心。 想著之前都是一起為他慶生的,或許能讓她開心點。 嚴齊便同意帶她去了。 那天,喻寧起得很早,整個人精神狀態看起來也比以往好很多。 她主動拉起嚴齊的手,靠在他肩頭:“很久沒呼吸新鮮空氣了,還挺期待的。” 嚴齊松了口氣。 一見到朋友,兩個人的心情似乎都有所放松。 一路說說笑笑,打打鬧鬧,這種感覺已經久違了。 面對朋友的時候,嚴齊還是那么臭屁。 明明是情侶兩個人的游戲,打地鼠的時候,因為嫌糗,都不肯陪她打。 雖然如此,喻寧看起來玩的還是很開心。 直到兩人進了真心話的柜子中。 游戲規則,每人問對方一個問題,務必誠實回答。 如果逃避,或者撒謊,要愿賭服輸,讓對方在自己臉上隨意涂畫。 嚴齊先問,他摸了摸她的發頂,隨口道:“我的問題,今天玩得開心嗎?” 喻寧抿著唇笑了笑:“開心,很久沒這么開心過了。” “那就好。” 裁判的聲音在柜子外響起。 “現在由女士向男士提問。” 喻寧笑容止住,忽然之間一秒變臉。 她看著嚴齊的眼睛,聲音不自覺沉了下來。 “我只問你一個問題,我爸的死,是否和嚴家有關?” 嚴齊明顯沒想到。 頓時愣住,整個人像靜止了一樣,一動不動。 喻寧:“如果這個問題難以回答,我們換一個。” “你們嚴家對我們家有所企圖,你一開始就是知道的吧?” 嚴齊仍然沒做聲。 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其實喻寧不需要他回答,他此刻的表現已經給了她全部的答案。 在過去的日子里,她想過無數次。 母親發狂的原因,母親在她出國前對她勸導的那些話。 她不想去相信,但是時間越久,那些漏洞讓她不得不相信。 “為什么利用我?” 嚴齊終于說話了:“我沒有利用你,這些我可以慢慢和你解釋。” 話音剛落。 “啪”的一聲,一個響亮的巴掌打在了他臉上。 喻寧狠狠盯著他,淚水卻止不住從眼中奪眶而出。 這一刻,她太過傷心了,以至于一肚子想要罵他的話,最終只凝成了一句:“你怎么能這樣。” 對視之時,都是無言。 臨出柜子前,嚴齊半邊臉頰上紅的太過明顯。 喻寧踮起腳,在他整張臉上寫了三個字——“王八蛋。” 一天的游戲終于散場。 在和其他人道了別后,嚴齊下意識想去拉喻寧的手,卻被她狠狠甩開。 她留了個背影給他,在月色下清冷又決絕。 “改天找你辦離婚,希望你配合一下。” “喻寧。” “別叫我的名字了,我們結束了。” — 喻寧走得那么決絕。 是鐵下了心,從此與嚴齊老死不相往來。 但到底還是沒能離成婚。 因為她懷孕了。 嚴齊的孩子。 講到這里,情難自禁。 喻寧面色發白,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心臟絞痛,連帶著四肢百骸都跟著悶痛。她倒在嚴齊懷里,大口大口喘氣。 嚴齊慌張地抱住她,緊緊抱著她。 “喻寧,聽我說,你必須吃藥治療。孩子,孩子我們不要了。” “好不好,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