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節
害的她擔心了那么久。 林冉想想就生氣, 冷笑了一聲, 道:“我要睡了, 有事明天說。” 柏程淵收回視線, 身體微乎其微地晃了一下。 他抬手撐了下門,又站直。 隨后垂下了頭,一臉低落,沒再說話。 林冉:“?” 她是不是看錯了? 這突如其來的委屈相是怎么回事? 兩個人一個在門里, 一個在門外。 默不作聲對峙了良久, 柏程淵垂頭不語,壓根就沒有想走的意思。 林冉:“還不走?” 柏程淵低垂的頭搖了搖。 林冉:“……” 真是敗給他了。 她把門開了個小縫,在柏程淵還沒進門的時候就提前叮囑道:“說好了, 給完東西就走。別說有的沒的, 逗留時間超過十分鐘我就叫保安?!?/br> 柏程淵垂眸看著她, 點了點頭。 門打開,一股淡淡的酒氣混合著他身上熟悉的清香, 直接朝她涌了過來。 林冉蹙了蹙眉。 從這種酒味的濃度來看, 還真喝了不少?但怎么看起來像個沒事人一樣? “給。” 正當林冉思索時, 柏程淵從口袋中掏出一張對折好的紙, 遞到了她手里。 “這什么?”她一邊嘀咕,一邊將紙打開。 “離婚協議書” 這六個碩大的字樣映入眼簾,看得林冉心頭被揪了一下。 是她近來感受到全部難熬情緒的起源,她當初遞給柏程淵的那張協議書。 這張紙上的內容她都記得,曾經只是為了試探他的。 重新再拿到手中,林冉呼吸有些凝滯。 她閉了閉眼,在柏程淵的注視下,繼續向下看。 然后在看到簽名欄的時候,她傻了。 林冉足足呆愣了二十秒,才反應過來。 她張了張嘴,伸出一根手指指著兩個人的簽名。 女方:林冉。 男方:玄彬。 “?” “???” “??????” “玄彬????。?!” 她下巴都快從臉上掉下去了,抬眼瞪向柏程淵,她拔高了聲音,問:“你叫玄彬啊?” 柏程淵搖頭。 “那你簽人家的名字干什么?” 柏程淵凝視她片刻,又垂下頭,低低地說了句:“我沒想簽我的名字?!?/br> 平時比自己高出那么多,眉眼里都寫滿了“與我無關”的男人,忽然搖身一變,成了委委屈屈小哭包。 看樣子的確是喝多了。 林冉頓時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她笑罵道:“神經病啊,這種事也能鬧著玩的嗎?” 柏程淵聞聲,重新抬起頭。 看著她,表情平淡,卻務必認真道:“沒有鬧著玩,我很認真?!?/br> “我沒有想簽字,沒有想離婚,更沒想過你會當真?!?/br> 林冉握著紙張的手微微收緊。 玄關的燈光打在柏程淵白皙的臉龐上,襯得他五官格外俊逸。 也很容易便能從他深邃的眉眼中,看得出他的認真。 “是啊,我的確當真了。” 林冉將那張離婚協議重新對折好,攥在手里。 有多當真呢? 當真到,就連現在都能記起那天親眼看到他簽字時,心碎的感覺。 林冉看著他,對視片刻,冷下聲音道:“這個世界上,你柏大總裁想不到的事有很多。你想不到我會當真,想不到我會難過,想不到我不會再回頭。自以為是地以為弄了張這個,就能把我哄回去。未免也太看輕我了。負責任的告訴你,沒有任何作用,我現在反而更生氣了?!?/br> 相比較林冉那氣勢凌人的架勢,柏程淵顯得更小媳婦狀。 他一言不發,又埋下了頭,就差把“認慫”兩個字貼在臉上了。 這是相識這么久以來,林冉第一次目擊他喝醉。 沒想到竟然是這幅樣子,違和感簡直快把林冉心間這團無名火撲滅了。 “你爸說你想出國讀書,說我擋了你的路。我的確不想阻礙你的夢想。那天你來和我說了很多,看起來是已經做好決定的樣子。我了解你的性格,做好的決定不會輕易改口,一時無奈才假裝簽字。本想著處理完手頭的事,等你討厭我的情緒緩和了,再去陪你去國外?!?/br> 直男的腦回路太難懂了,林冉聽得一頭霧水。 她雙手環胸,蹙著眉道:“別說你了解我,你要是真了解我,你也不會不知道我扔協議給你,其實是因為……” 話說到這里,林冉噎住了。 怎么說? 是因為我在作,在演,在裝? 在嚇唬你,在等你挽留我? 好像聽上去,她也沒做對什么啊? 林冉清了清嗓子,改口道:“因為想重新定位我們之間的感情,我自己當時也不是沒在猶豫的。哪怕你認個錯,說說好聽的話呢?偏偏你這死人臉一句話都不肯說,我還有什么必要再猶豫了?你……” “對不起?!?/br> “這個人,真的是……你說什么?” 林冉的話被他低低的一聲打斷,她仰頭看他:“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柏程淵忽然垂下頭,整個人往前一傾。微微弓下腰,將頭靠在林冉的一側肩頭上。 重量來的太突然,林冉險些沒站住,連連后退了幾步。 還是柏程淵伸手扶住她的腰側,她才重新站穩。 “我說,對不起。” 他嗓音低沉,像是獨自呢喃,又像是委屈的訴苦。 “別離開我,我不想離婚?!?/br> 林冉一字不差地聽在耳朵里,頓時僵在原地。 她雙手垂在身側,不自覺揪住袖口,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回應。 而他的聲音愈發委屈了,不知道是不是吹了冷風,還帶了些鼻音。 “我好想你?!?/br> “你不回家的時候我一直在等你?!?/br> “搬到你附近也是因為太想見你?!?/br> “林冉,我們不能離婚?!?/br> 夜已深,室內安靜至極。 靜到可以聽見兩個人呼吸的聲音。 似乎整個房間內,除了他們,就只剩下頭頂的燈映出了存在感。 柏程淵的手就貼在她的腰側,順著衣服不斷傳來熱源。 林冉本來覺得今年的春天來得有些遲,可現在又覺得剛剛好。 溫度適宜,足以融化冰川。 柏程淵這座冰川,應該也隨著一起融化了吧。 頭很重,壓得她肩膀有些酸。 林冉沉默了很久,終于抬手拍了下他的背,問:“喝了多少?” “十瓶吧?!?/br> “吧?” “可能更多。” “跟誰喝的?” “鄒辰和嚴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