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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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藥你看著屋子里,其余人跟我來!” 天狗戾氣昂揚,帶人往沖進來的巡防營之人殺去,警戒哨箭也放上了天,中庭的人都看到了,畢十一等人面色大變。 宴王則是一喜。 進去了! 他已然知道謝明謹現在重傷昏迷,如果現在乘機殺了她,就是永訣后患! 拓澤等人不得不往后庭挪走,禁軍統領等人也便跟著直入主院。 主院,從前人最少,最僻靜,最近卻人滿為患,到處都濺了血,而被已經被挪到主偏房的謝家家眷孩童們,此刻見到外面濺射到窗門上的血,俱是恍然,卻是不敢出聲,孩童也被捂住了嘴巴。 此時,另一間屋子里的芍藥也聽到了外面的廝殺,她心急如焚,緊握著手里尤有血水的濕巾。 忽感覺到屋中溫度驟降。 她一驚,轉過頭去,竟是有些駭然。 ———————— “謝家造反謀逆!爾等殺之,日后大功!” 宴王跟趙銘進入了主院見到了那位于中間的門房,眼睛一亮。 是這里了! 那謝明謹就藏在里面! 她今日死定了! 就在殺戮蔓延到門口的時候。 門口血水忽然開始凍結,那是屋內門房縫隙攀爬流淌出來的寒氣,森森如冰川寒煙,一寸寸攀爬,卻給了眾人一種極端恐怖的感覺。 宴王忽驚懼,目瞪口呆看著這一幕,原本廝殺的場面也為之心悸。 眾人俱是驚疑看著那扇大門。 仿佛原本混亂的天地一下子寂靜了,然后…… 門被拉開了,一個人扶著門板走出來,屋內寒氣洶涌而出,脖子上纏著一條雪白傷布的明謹衣袍寬松,露出的眉眼寂冷如寒夜墨江,卻又好像燃了一處赤紅的焰火, 讓人要被那血腥般的熾烈而灼傷。 門板上本來就有他人濺射上流淌的血,蒼白柔軟的手指觸摸上了,也染上了。 她緩步而出,目光淡淡掃過諸人,一個個人,包括宴王,包括趙銘這些人,但沒有一個是能讓她特別注目的,好像都一樣。 每個人在她眼里都一樣。 唯獨,唯獨落在一個人身上的時候,頓了頓,她也站在了檐下柱子旁,手掌落在了漆紅柱子上,看著那個人。 “謝家多出反骨,但少出叛徒,泄格局與外人,讓人長驅而入的感覺如何?” 她的聲帶受損,大夫曾言得靜養,但她此時開了口。 沙啞,卻并不艱難,只帶著幾分緩而戳磨的冰寒,目光幽遠,鎖住了匆匆而來似憂慮的檐下一人。 “二叔。” 謝瀝起初發怔,后回過神來,看著身邊的謝雋,他張開嘴,又似說不出話來,只是難以置信。 謝之岫更是連傷口都忘記捂了。 謝雋則是面色蒼白,許久說不出話來,好一會,他才出聲。 “阿謹,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第219章 入關 ———————— 謝雋的話,其實符合所有謝家人的心態,尤其是二房的人,他們都下意識想——是啊,明謹在說什么呢,我們不明白,也希望自己永遠不要明白。 可,大房的父女,不管是謝遠,還是謝明謹,是那種會讓你裝傻的人嗎? 可能四五年前會。 謝瀝忽然想到當年她時隔多年從鄉下別莊歸來,坐在亭子里,暖陽倦怠,她似真似假勸他分家,他當時表露了拒絕之意,她內心柔軟,到底是不忍逼迫,所以由著他裝傻。 但現在,不一樣了。 今日的謝明謹跟當年的謝明謹天差地別。 謝瀝恍然才明白原來這么多年,她一直在變,一次次褪去當年青澀柔軟的軀殼,露出內在剛冷卻變幻無常的棱角。 “謝雋,你不是謝遠的對手?!?/br> “也不會是我的對手?!?/br> 明謹只淡淡憑著兩句話,就瞬間觸動了謝雋那敏感的神經,他原本無辜蒼白的面色頓然僵硬戾氣,“你跟你的父親一樣自大,真當這謝家是你們父女可以隨意cao控的玩物?!” 他無視了周遭許多敵人,許多自己人,血親跟心腹,他從廊下走出,一步步。 “若非你父親招敵無數,行事極端引來許多禍患,焉有我謝家今日?這謝家,非他謝遠一人的謝家,也不是只有他能定乾坤!” “若非這該死的規矩,我何曾會比他弱!他能有那般攻擊,無非是掌握了這謝家所有力量,若給了我,我不會比他弱,我會讓謝家更好!” “憑什么以嫡庶來論尊卑,論強弱!他謝遠的母親是個什么東西?!憑什么糟踐我的母親!憑什么我謝雋就一定要位于他之下!憑什么!” 明謹也沒有追問或者跟他爭辯謝遠的過往跟事非,或者討論這謝家大權的歸屬,只問一句:“所以你沒有否認通敵?” 仿佛看到往昔謝遠那冷漠且不愛與自己看不上的人爭辯的樣子,簡明扼要,一個多余的眼神都不給。 現在,她跟他太像太像。 但每次都狠狠切中對方的軟肋。 謝雋表情一窒,厭惡到了極致,走出了廊下,猛然拔出腰上的長劍,指著明謹,“你以為自己是謝家多了不得的人物嗎?” “你的母親是禍患,你也是。” “當年,為了你母親,謝遠違背父親意志,非要帶人去紅石谷,惹先帝忌憚!這才有這些年沉積的隱患?!?/br> “如今,謝遠為了你,要拿我整個謝家所有人的性命去跟那些人斗,跟朝廷斗!” “既然他可以如此狠絕,我為何不能拿你去換謝家所有人的安危?” 他走出廊下,到了主院后庭中間,開闊名堂,但他的身上卻縈繞著幾分猖狂,謝瀝等人尤有幾分呆滯,尤其是謝瀝,他反應過來,正要沖出去,卻被人攔住了。 云管家,他讓人攔住了他。 “云……” 云管家面色漠然,謝瀝忽然明白過來了,渾身冰涼。 “所以,他們答應了你什么?”明謹已經走出了檐下,邊上的拓澤取下后背背著的長劍,她路過的時候,緩緩拔出它。 劍刃見光色,劍鋒輕抵地,隨著她手指勾著拖動,一步步走下臺階,似有恐怖的寒氣相隨,劍尖輕輕劃過地面,地面的石板無端被劃出一條纖細無比的線條。 萬物若經過,無不留痕。 無事若經歷,無不留痕。 就好像他做過的事,總會留下痕跡,醞釀后果。 就好像她拔劍后,在這里所有動刀動槍過的人的都心生了怯弱,她是謝家的謝明謹,可也是名揚天下的謝明謹。 最接近天人合一之道的劍客。 指劍的謝雋被如此一幕震懾出,退了一步。 這一步,明謹頓足了,寥寥揚眸看他一眼,“你在怕我?!?/br> “原以為,敢與我拔劍的人,是心有猛虎的?!?/br> 這句話也不止是說給謝雋聽得吧,禁軍統領等人也聽到了,低頭看了自己手里的兵器。 莫名想到了四年前斐無道殺進殺出…… “你不必嚇我,你……”謝雋話還沒說完。 明謹站在他跟前,將此前隨意拖著的劍扣住了劍柄,雙手掌心上下合蓋,按著劍柄,輕輕插在跟前中間石板。 鏗! 地面裂痕順著恐怖的劍氣迅速攀爬,幾乎瞬間通達謝雋的左腿。 一下,就一下。 他的左腿斷筋,血rou煞時飛濺。 劇痛之下,砰!痛苦的謝雋慘叫一聲,直接跪下了。 所有人噤若寒蟬。 誰都沒想到明謹會這么狠,直接廢了謝雋一條腿。 他們才明白她的狠辣,也恍然明白她再不是從前的謝明謹。 謝雋也恍然才明白…… “才明白,原來我真的會動手嗎。” 明謹不是問,只是說,說出他心中自己都不甚清楚的僥幸。 因為疼痛而滿頭大汗的謝雋抬頭,看到了明謹冰冷幽深的瞳孔,無殺意,只有深不見底。 他聽到她問他。 “告訴我,他們答應了你什么?” 謝雋恍惚發現——她指的應該不是今天通外敵之事,而是之前,之前……他猶豫了很久,還是下了決心做的事。 好像被挑動了最敏感的那根弦,他恐懼了,急于給自己找理由。 “他們說,只要我答應,今日謝家救沒事,我是為了救謝家?!?/br> 明謹淡淡問:“只是今日嗎?” 謝雋表情瞬息萬變,但很快,一個人推開護衛,撲了過來,“什么意思?還有什么事?你做什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