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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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一想紅袖招并非剛烈琴曲,十分清淡綿柔,倒也沒什么,何況這里距離外院挺遠。 加上自家姑娘明顯醉得很了,也不好提醒,她猶豫了下,最終沉默。 明黛愣了下,看了明謹一眼,坐下輕彈了琴弦試音,而后…… 她覺得這世上還是有人能配得上自己給親自彈琴的。 不單單因為這人是謝明謹。 也因為這人是跳舞的謝明謹。 若風雪來,若風雪落。 近看其似崖上紅鸞醉酒意。 三分醉意,三分克制,四分燃盡紅燭化灰燼。 風一吹,盡散了。 散了她的妖性,散了她的絕意。 也散了人間觀舞者心頭所有熱氣。 隨她生,隨她死。 世家貴女,百多隱忍千般克制,獨有萬種風情偏不與他人說。 明容跟明黛知道,這是唯一,也是最后一次看到的美景,不會有下次了。 因為明謹不會隨便讓自己再醉一次。 若再醉了,也不再是今日一般的謝明謹。 —————— 舞曲罷了,明謹扶了柱子,在明月諂媚來扶她時,輕捏住了后者的耳朵。 “謝!明!月!你下次再往池子里倒酒,我就罰你把池子里的水都喝了。” 明謹竭力嚴厲訓斥她,略帶嗔怒,但因醉了,帶著酒氣,眉眼吊梢間像是爐子上細心烹煮的梅花酒,醞釀的都是融化寒冬雪意的風情。 明月一點都不怕,反而紅了臉,“jiejie,你好下流啊。” 聰明絕頂的謝明謹第一次有些迷惑,“???” 這臭丫頭哪里學得一套一套說辭? 謝明謹怎么教的?! 黑著臉的明黛從后面捂住她嘴巴拖走,明容則是把軟趴趴的明謹帶到椅子上,讓丫鬟把解酒湯拿來。 “酒量這么差,還想讓這兩個小丫頭把我灌倒了?”明容戳破明謹此前見不得人的心思,明謹如被人抽去了骨頭似的,憊懶趴在桌子上,臉頰測貼,喘息都帶著幾分酒氣。 “我沒有……” 聲音軟得像貓兒。 “你有。” “就沒有。” “……” 仿佛見到了小時候那個倔強又軟和的小meimei,明容皺眉,但還是沒掩住嘲笑,“起來,喝了湯再睡……” 明謹沒反應,面頰上雪染嫣紅,眼角都染了媚色。 那一剎,明容覺得她這樣的二meimei,哪怕是招某些太子放棄江山入贅,怕也是有人愿意的。 當然,現在我朝的太子也才是十歲奶娃。 無奈之下,明容讓芍藥小心撐著人,她再一手托住明謹的腦袋,將湯水緩緩喂入。 喂完,她抬眼見到明月跟明黛也歪倒一片,各自的丫鬟嬤嬤哄著騙著都難以成事。 明容神色很是不愉,一皺眉,直接讓人跟按豬崽似得按住她們,然后捏著這兩人下巴噸噸噸灌入。 殘暴無情得很。 丫鬟嬤嬤們心驚rou跳——差別待遇這么大的么? 莫不是自家姑娘都是抱養的吧?! ———————— 完事了的明容自己也喝了一碗,略清醒了些,揮手讓一些仆人出去候著,只留了一個芍藥,問這湯藥何時能醒人。 解酒湯基本是為了次日不難受,可她看出了今夜有異,這個芍藥的權柄比許多丫鬟嬤嬤都大,安排的肯定不是一般解酒湯。 “藥效很快,一會就好了,本來也沒什么,但姑娘怕壞了心情,就沒提。” 芍藥這時候就沒遮掩了,提了外院有貴客臨門的事情。 明容理解明謹的謹慎,但也覺得好笑。 “她算無遺漏這么多年,卻沒想讓明月這丫頭給下了套,也壞在她底子太差,死扛著不喝酒,也讓你偷換了酒水,卻不想池子里被那貪吃的倒了酒,活生生把她給泡醉了。” 明容不是沒看見明謹的小動作,但也沒戳破,所以后來挺納悶這人怎么醉得最厲害,連舞都跳了。 傳出去怕是要驚掉一堆人眼球。 不過…… “這舞她這四年經常跳么?” 芍藥一驚,垂眸不語。 她不回答,明容不惱反頷首,“這是她的私密,你不告訴我是對的。” 芍藥這才反應過來對方在試探自己,心頭一涼,“大姑娘你這是?” “四年前吊死水月樓的蘇玉珠在遭難前喜歡跳舞,但不顯閨閣之外,只與最好的兩位朋友玩鬧分享。后來罰罪入水月樓,為庇護年幼族妹,不得已用歌舞討好那些來尋樂羞辱的官家跟公子哥,為人戲弄褻玩,傳出去后,諸多世家貴女引以為恥,處處謠傳她自甘下賤,后來她死了,尸體不知所蹤,是阿謹收走了吧。” 芍藥還是不說話。 明容像是自言自語,繼續道:“人埋在黃土里,可她放不下,就學了蘇玉珠跳得最好的紅袖招,穿了那蘇玉珠最喜歡的紅衣,跳她最喜歡也最屈辱的舞。” 芍藥紅了眼,嘴唇哆嗦著,不敢說話 可謝明容垂眸,“我從前覺得她擔不起這個位置,無關她的能力,因為在這方面無可挑剔,只因身處那個位置,一開始就不該與人交心,無論蘇玉珠或者言貞。掛念的人太多,念得太深,若有割舍,必反噬自身,如此之后,就仿佛紅燭燃淚,慧極必傷,如何能長久?” 她的面色孤冷,盡顯冷漠。 芍藥卻抬頭,看著明容,似有些負氣,“姑娘已經很謹慎,只是主君他……” “她腹部那條痕跡怎么來的?” “……” 今夜驟然發現卻隱忍不問的謝明容眼角壓冷意,“雖然很淡,但很明顯是極重的一劍,以她的謹慎聰明,以她身邊防衛的人馬,得是什么樣的人能近身刺她如此一劍?” “除非她故意。” “四年前她離開,是否也跟這一劍有關?我大伯不知道?” 芍藥實在扛不住謝明容,只能咬牙說:“主君并不知曉,姑娘瞞得很好,連身邊暗衛都被她以死威脅閉了口。” 若是知曉,好不容易送出去的那些人肯定會被趕盡殺絕。 明容懂了,面色煞白了幾分。 那一年,她跟之岫都十分失望明謹的離開,前后都勸過,就差翻臉了。 若是反推明謹當時已受了一劍重傷,為了遮掩隱瞞,怕謝遠知道,順勢與之決裂,然后放逐到霖州,倒可以理解了。 那么為什么遮掩? 只能說明刺她這一劍的人身份非同小可,也恰是明謹想庇護的人。 蘇家的,還是言家的? 第129章 巨響(雙十一求月票哦) 謝明容眉頭緊鎖,伸出手落在明謹的腦袋上方,但最終停在那,最后綿長一嘆。 “我謝家人,怕是一脈相承得不愿與人說對不起的。” 明謹對蘇言兩家如是,因為無法言說,無法彌補。 她跟謝之岫對明謹亦如是。 良久后,明容淡去眼角澀意,對芍藥說了一句,“若是日后她有危急……得避諱我大伯的,可能來告我?” 芍藥驚訝,有些遲疑。 明容摸著酒杯,淡淡道:“前些時候她還說我為避諱謝家耽誤自己,白白吃了大虧,其實,我看是她最有這個毛病。” “我可不愿輸給她,遲早有我這個jiejie救她的時候。” —————— 泉山之外,極遠極遠的地方,山林空幽,遠到都城下雪,此地卻只是寒冷,并不見雪色。 倒是下了一場雨,寒得很。 佩劍的青年在檐下看著夜雨中練劍的女子,眉頭緊鎖,但不敢勸說,生生等對方練劍結束才將爐子上熱得姜湯倒了給她。 言貞皺眉,看了對方一眼,道:“師兄日后可不必如此。” 她終究是貴女出身,這么多年了,還是不適應入夜與男子接觸,好在后者也沒打算久留。 “師傅說你性子倔,雖天賦好,但人太倔了,一味苦練易損自身,我吧,根基愚鈍,來日沒什么出息,得看好你,你喝吧,我也要回去睡覺了。” 青年氣質磊落,說著打了一個哈欠,正要走,卻瞥見言貞腰上懸掛的短劍鞘有些發舊,想了下,還是問要不要從武庫給她拿一把好的。 言貞驟被對方提及這短劍,下意識摸住它,握緊,抿唇道:“不必。” 她眼里的愴厲色太重,青年有些后悔跟驚嚇,不敢問,道了歉就跑了。 跑了后,又生怕她來日不理會自己,糾結恐慌之下摸到了師傅的房門……然后就被倒吊起來了。 “師傅,我真不是故意的……求你放我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