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jié)
她看到好多人手里都拿著一份糯米糕,捧著吃,捏著吃,那么香,聞起來都那么甜。 竟然只有大人沒買到嗎? 昭昭握住男人的手,將手中的“團(tuán)團(tuán)圓圓”面人舉起遞給男人。 “沒關(guān)系的,我有面人。” 說完又有點別扭,大人欺負(fù)她,現(xiàn)在又那么可憐,說好不要怎么理他,怎么又忘了呀。 男人看了眼面人,淡淡移開眼,表示拒絕。 昭昭遺憾縮回手,嘴里碎碎念,“真的不要嗎?那我自己吃了。” 少了糯米糕,多了個面人,昭昭喜笑顏開,嗷嗚咬了一大口,嘴里含混不清道:“兩人面人是一對,合起來叫團(tuán)團(tuán)圓圓,吃掉太可惜了。” 嘴里說著可惜,又咬了一大口,面人松軟甜甜的味道讓她忍不住瞇起眼。 頭頂?shù)墓馔蝗槐蝗藫趿艘幌拢颜驯牬笱郏械侥腥说目拷R暰€變清晰時,再想吃面人,只見手中只剩下一個光禿禿的竹竿。 昭昭:??? 她仰起頭,只見大人嘴里叼著面人,面無表情一口咽下。 “不是說不吃的嗎?”昭昭語氣控訴。 男人哼了一聲,“誰說不吃的?” 好在還有其它好吃的,昭昭吃著吃著便也不大在意了。 不過有了經(jīng)驗,發(fā)現(xiàn)什么好吃的都要帶一份給大人,免得那人搶她的吃的。 吃到一個特別甜的拔絲紅薯,昭昭眼睛一亮。 吃完迫不及待奔向下一個攤子尋找新吃食,走了幾步才發(fā)現(xiàn)大人沒跟上來。 她轉(zhuǎn)頭向后面招手,“快來呀,大人!” 男人站在那不動,眸光幽幽質(zhì)問:“我的呢?” 昭昭腦袋瓜子轉(zhuǎn)了幾圈,后知后覺回去又買了個拔絲紅薯。 眉頭微微擰起,看著男人大口吃拔絲紅薯,小模樣特糾結(jié)。 “大人不是不愛吃甜的嗎?” 簫容景理所當(dāng)然說:“偶爾換換口味。” 一塊吃了一路,昭昭最后心滿意足牽著大人回去了。 “不要坐轎子,要消消食。”昭昭很講究道。 “汪~”隨著一聲歡快的犬吠,一個男娃子牽著一條大狗從兩人身邊穿過。 大狗搖來搖去的尾巴尖掃了一下昭昭。 昭昭抿唇一樂,牽著大人在大狗后面慢慢走。 兩人都沒說話,月色如水,漸漸遠(yuǎn)離熱鬧的街坊,一片寂靜。 平靜下似乎鼓噪點什么。 簫容景冷不丁問:“淼淼喜歡面人?” “喜歡呀。” “買面人怎那么久,挑得忘了時間?” 昭昭搖頭,“沒忘呢。挑了一會,有好多可愛的面人,有胖娃娃拿著對聯(lián)的,還有頭頂紅紅大壽桃……” 昭昭不停舉著例子,說得口干舌燥,說完還有些意猶未盡。 咦?大人怎么停了? 拉不動大人的昭昭轉(zhuǎn)過頭,對上一張面無表情的臉。 按理說,大人這般,該是有些嚴(yán)肅的,不知為何竟覺得有點變扭可憐。 大人的眼睛很深,在澄澈的月光下,又顯得很淺,仿佛一眼能看到底。 “汪~” “大黑,快走,別舔了,我下次不貪玩了,陪你好不好。” 昭昭忍不住看了過去,還是剛剛那只大狗,剛剛看不到了,原來落在后面呢。 昭昭看完大狗,又看回大人。 一瞬間有點心虛。 她去買面人時,好像有點貪玩了。 “大人,我有點貪玩了,你別……” 昭昭低低說著,下巴突然被勾起,一雙放大的眼睛幽幽盯著她看。 下一刻,吻落了下來。 然后昭昭閉嘴了。 等昭昭回到宅子時,嘴巴還腫著。 . 除夕守夜。 昭昭打了個哈欠。 嘴巴一碰一合,忍不住疼得“嘶”了一聲,瞬間清醒過來。 “去床上睡。”男人忽略她控訴的眼神,伸手欲將她抱起。 昭昭死死抱著桌腿不撒手,瞪了一眼男人,“除夕要守夜的,不能睡不能睡。” 簫容景瞥到她簪花的發(fā)髻,怎么看都不順眼,收回手在昭昭頭上揉了揉。 “不許動。”昭昭拍開他的手,“都弄亂了。” 男人果真不動她的發(fā)髻了,只是拆了她頭上的珠環(huán),不知從何處取的,簪了一枚新發(fā)簪。 “淼淼可有要和本王說的?” 昭昭對著鏡子照新的發(fā)簪,分了一分心思回答:“沒有啊。” 發(fā)簪真好看,鏤空雕刻的一只小肥金鴿,精巧極了。 她覺得大人有點怪,好像要問她什么。偏偏又好像沒問清楚。 欣賞完簪子無事可做的昭昭托著下巴,仔細(xì)觀察大人。 反正反正她就是不問大人到底要問什么。 誰讓大人欺負(fù)人呢。 因著心底隱蔽的愧疚,男人壓下了質(zhì)疑。 淼淼沒收簪子,多的那枚木簪,大抵是那人以前送的,淼淼也還回去了。兩人如今大抵沒什么情分。 簫容景懂一些唇語,因著習(xí)武聽覺比常人敏銳,大差不離還原出了真相。 可為何言其它,不明說呢? 陷入糾結(jié)的男人仍顧及著顏面,不肯承認(rèn)自己醋了。壓根沒想到自己沒有明著問,昭昭又如何能懂! 況且他才得罪了昭昭,就算知道小姑娘怕也要使壞不告訴他。 男人不輕不重掐住小姑娘的手腕,手不經(jīng)意間滑入衣袖,微微一勾,待出來時指尖勾住一絲細(xì)線。 “淼淼,衣袖破了。”提前藏了簪,肯定會留下“證據(jù)”。 昭昭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而后恍然大悟,“可能被簪子劃破的。” “淼淼帶簪子做什么?” “……” 昭昭沒說話了。 心底騰起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似乎是憤怒,又似乎是別的。 “大人不是知道了嗎?” 晚上的一切不對勁似乎有了來處。 大人到底想問什么呢? 原來想問還簪的事情。 為什么不直接問呢? 昭昭讀不懂心中的情緒,眼中一片茫然無措。 她再也不想和大人說話了! “淼淼,說。”男人視線極具壓迫感,似乎要將她釘死在椅子上。 昭昭慢慢低下頭,就是不說。 地上斑駁的燭光緩緩消失,昭昭偷偷踩著多出來影子。 男人的呼吸很近,兩人的影子慢慢重合在一起。 伴隨而來的是冰冷的壓迫。 昭昭踩影子踩得愈發(fā)歡快。不踩別的,就踩男人的臉。 內(nèi)心深處細(xì)微的擔(dān)心和膽怯被更深的情緒壓過了。 “淼——” 男人剛吐出一個字,愕然發(fā)出一聲輕呼。 低著頭的小姑娘突然跳起,不怕疼一般把頭用力頂上他的胸口。 趁著男人一時不察,昭昭猴子一樣靈活往上爬,雙腿夾住男人的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