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春杏暗暗啐了一口,想到身強體壯的王爺,臉上騰起了一絲紅云。 春桃更為細致,她嗅到了一絲熟悉的藥膏味,心底咯噔一下,姑娘怕是被弄傷了。 昭昭不知兩人所想,她還在想著書房里發生的事。 后來大人替她涂了藥膏,親了親她的額頭和臉頰,拿著筆教她寫自己的名字。 昭昭從春草給她縫的荷包里掏出男人給她寫的字條。 她實在太想知道上面的字怎么念了。 大人也沒有嫌棄她,教了她好多遍。 最后昭昭終于磕磕絆絆讀順了一次。 小姑娘指著字條下的空白處,嗓音含著一絲乞求,“大人,把那句話也加上去。” 于是小小的字條上又多了一行字:宋昭昭不準騙大人,大人也不能騙元淼。 這是兩人妥協的結果,昭昭非得要叫昭昭,大人一定要喊她元淼。 除了這一處有點不大好,昭昭沒有再滿意的了,特別是這條的下面,還按了兩個紅紅的指印—— 一個是昭昭自己的,一個是大人的。 后院女主人得寵之盛,讓原本心思浮動的眾人瞬間老實了下來,但卻擋不住一些有小心思的丫鬟。 房中,春桃正替昭昭換藥。 比起其它三個人,昭昭更信任春桃,像這些貼身之事,都是春桃一個人辦的。 小姑娘手上的傷是被戒尺打出來的,屁股上浮著淡淡的手印。 春桃心疼極了,見昭昭沒心沒肺趴在榻上玩九連環,不由更加憐惜。 其實昭昭的體質恢復起來很快,她以前在家里是挨打挨慣的,被打得疼哭了還得繼續干活,承受力比春桃想象中強得多。 再加上藥效特別好的藥膏,昭昭并不怎么難受,最疼的時候已經過去了。 “姑娘,還疼嗎?” 昭昭說:“疼的。” “下次疼了可以告訴王爺,你不說王爺當你不知道,白白挨了那么多下,王爺知道你疼,說不定就心軟不打了。”會哭會撒嬌才惹人疼,春桃嘆氣。 昭昭搖頭:“疼了也要打。” 本就做錯了事,事后又被大人好好安慰了,昭昭一點也不難受。 她奇怪看了一眼眼眶紅紅的春桃,不再理她,自顧自玩著。 只是這個九連環太難了,解過很多次,怎么也解不開。 唉。 昭昭佯裝憂愁嘆口氣,要是大人來肯定能解開,畢竟大人那么厲害。 等她先吃過梅花酥,看過池塘的鴨子,去雞窩摸完新鮮的雞蛋,蕩一會秋千,再去找大人替她解九連環。 唉。 昭昭又嘆了口氣,她怎么這么忙呦。 第15章 . 嬤嬤干壞事被發現啦 俗話說,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若是山中有老虎,老虎對這只猴子又特別寵愛—— 無數人削尖了腦袋要當這上了天的猴子。 猴大王昭昭此時在池塘邊喂鴨子,幾個會水的婆子不遠不近在一旁守著,春草拿著披風立在一旁,春桃時不時替她擦額頭的汗。 至于春梨和春杏,一個陪昭昭一塊玩,另一個姍姍來遲。 昭昭不曾留意一個丫鬟,春桃卻立刻發現了來遲的春杏。 普通的青色丫鬟常服被人有意掐了腰身,顯得腰肢纖細,胸前鼓鼓,臉上搓了香粉,頭上抹了發油,姿態輕柔了許多。 春桃冷眼看著春杏,春杏眼神閃了閃徑直走到昭昭那,比往常還要殷勤。 “姑娘,要吃梅花酥嗎?” 劣質的發油和脂粉香氣讓昭昭狠狠打了個噴嚏,她皺眉看著這個奇奇怪怪的春杏,不高興道:“不要你,你走開。” 春桃上前一步,擋住昭昭,冷聲道:“春杏,我沒料到竟看走了眼。” “什么看走了眼?”春杏不認,“我和姑娘也是一般年紀,姐兒愛俏,怎么就不能打扮得好看點?” 春桃冷笑一聲,壓低聲音,“此事你心中有數,別讓這等腌臜事污了姑娘的眼。” 兩人之間的機鋒并沒有讓昭昭知道。 喂完鴨子,昭昭去摸雞蛋。 因著昭昭總會過來,雞圈每天都會打掃,只是免不了還會有些味道。 伺候雞的丫鬟正給雞喂食,指節粗得像老樹皮,待昭昭提起裙角進來,默默后退一步。 后面跟著的春桃只覺得這丫鬟有點眼熟,沒細想便跟著姑娘進去。 待走在回去的路上,才恍然想起那丫鬟竟是有些像青碧,不由暗暗留了心。 昭昭一邊玩著,還不忘在外頭的大人。 摸完雞蛋,昭昭說:“這個蛋給大人吃。” 蕩完秋千,昭昭說:“再架一個秋千給大人。”已經渾然忘了原本這些都是送給大人玩的。 待男人得了閑,昭昭便去書房,大人會教她寫字。 大人可溫柔了,不打她屁股,也不打她手心。 于是昭昭錯多了便會不好意思,用歉疚的目光望著大人。 大人非但不怪,還問昭昭:“屁股還疼嗎?手心還疼嗎?” 原還有點疼,這次不疼了。 昭昭不會騙大人了,認認真真回答。 晚上,大人陪她用了晚膳,有一道蔬菜蛋湯,用的便是昭昭掏的新鮮雞蛋。 大人喝了兩碗,昭昭也喝了兩碗。 飯后,昭昭寫了會字。 知道小姑娘不喜歡千字文,大人寬容得很,昭昭想學什么就學什么。 昭昭學了自己的名字,又學了大人的名字,然后她便成了問題小能手。 什么秀才怎么寫,雞蛋怎么寫,鴨子怎么寫……大人耐心教著。 掉在蜜罐里的昭昭簡直要爬上老虎的頭頂,她覺得有一點不對,又說不出哪不對,徹底撒了歡得玩。 晚上,毫無防備的昭昭被大人帶上了床榻。 剛開葷的男人精力旺盛得很,之前男人在王府待了幾天,回到昭昭這,因著昭昭挨打養傷又過了幾天。 待昭昭徹底好了,距頭一次吃這小東西已經過了十來天。 要是按照男人的規定,昭昭簡直從頭到腳都有毛病,不想挨打都不成,要是打疼了養傷簡直要養個沒完沒了。 看昭昭受了狠罰,原則性問題已經解決了,這幾天男人干脆睜只眼閉只眼讓她且快活幾日。 快活完的昭昭終于到了挨宰的時候,她哭著一疊聲喊著“二爺”,男人低低笑了,胸腔微震,“果然是水做的,上面流水,下面也流水,除了這處——” 男人垂首含了紅梅,小姑娘的身子繃緊到極致,隨后像斷了的弦,瞬間癱軟下來。 在夢里和這小東西經了那么多情|事,男人無師自通,熟練得很。 事畢,親著她的額發,聲音懶洋洋帶著饜足,夸了句:“乖淼淼。” 乖孩子是會得到獎勵的。 昭昭也得到了自己的新獎勵——她有了一個嬤嬤。 朱嬤嬤是一個非常板正的婦人,她的頭發梳得一絲不茍,她的衣服永遠沒有任何皺褶,她的站姿有種周正的好看,她的目光平靜而溫和,只有在看大人的時候,眼底才會出現一絲慈愛。 在看到昭昭的一剎那,朱嬤嬤心底有點吃驚。 她明白王爺的意思,恰恰是因為明白,才更加奇怪。 王爺讓她教這小姑娘禮儀,朱嬤嬤仔細瞧了,小姑娘動作沒有宮里出來的規正,卻也不粗俗,帶著天然的靈動和自然的野趣;小姑娘吃飯不像世家養出來的一絲不茍悄無聲息,聲音卻也不大,鮮活又可愛。 難不成王爺是想讓她按照宮里的規矩教? 娶妻娶賢,納妾納色,連個小妾都算不上的外室,只要不得寸進尺,何必弄得那樣周全呢?況且也無需接見外人。 朱嬤嬤不敢相信王爺被一個絕色小姑娘迷了眼,打算給這姑娘一個上了玉蝶的名分,她冷著觀察著昭昭,面上不帶任何情緒。 昭昭好奇看著這個朱嬤嬤,歪著頭問:“你是王爺給我的嬤嬤嗎?” 朱嬤嬤溫聲道:“正是奴婢。” 昭昭正處于對事物好奇的階段,尤其這是大人送來的嬤嬤,這個朱嬤嬤身上有種說不出的味道,她驚嘆道:“嬤嬤,你真好看。” 第一次聽到如此直白又真誠的恭維,朱嬤嬤內心沒什么波動,只覺這小姑娘怪單純的。 她此時也想明白了,無需教什么嚴苛禮儀,周到是未來主母才需要的,只要讓小姑娘不出什么差錯便行。 于是昭昭并沒有受到什么束縛。 朱嬤嬤來的第二日,昭昭在床上吃零食,朱嬤嬤問:“姑娘為什么喜歡在床上吃零食呢?” 昭昭說:“很軟,很舒服。” 于是,昭昭得到了一把搖椅,上面墊著柔軟的狐貍皮。 朱嬤嬤并沒有嚴格說這不準那不許,就這樣慢慢改了小姑娘的一些小習性。 春桃私下里十分高興,見春杏不敢涂脂抹粉恢復了平常的樣子,心底對朱嬤嬤愈發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