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我來負責了

    許久未住的公寓透著一絲清冷，所過之處帶起細微的響動，有細小的灰塵打著旋在空中浮動。

    史蒂夫打開專門放置舊物的柜子，取出神盾局交給他的盒子，在沙發上坐下，深吸一口氣，打開。

    最上面的是牛皮紙檔案袋，厚厚一沓，大部分都是當年入伍時的嘉獎函。將檔案袋隨手放在一邊，剩下的基本都是當時習慣隨身攜帶的舊物。

    懷表，一個小記事本，一只磨損嚴重的鋼筆，一只用了半截的鉛筆，還有一本手掌大小的畫本，幾個材質特殊的小瓶子。東西不多，透著時光侵染的痕跡。

    想也是，當初他掉進北冰洋，已經被當做殉職的存在，又沒有其他親人朋友，能保留這些東西，還要托佩吉的福。

    拿起其中一個小瓶子打開——

    空的

    這些小瓶子當初是用來裝什么的

    為什么要留著空瓶子

    史蒂夫皺眉思索，印象里卻沒有瓶子的存在。

    這種材質難道……

    史蒂夫心神一動，又拿起畫本翻開，大部分都是當年無聊時的隨手之作，有些甚至只畫了一半。要知道史蒂夫作為唯一一個成功改造的超級戰士，在一開始是被當做吉祥物般的存在。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穿上傻兮兮的表演服，帶著一群大腿妹四處巡回演出，美其名曰籌募軍費，鼓舞士氣。

    這對于一心想要在戰場上發光發熱的史蒂夫而言絕對不是什么美好的回憶。但是作為士兵，服從命令是第一要務，史蒂夫即便心里郁悶，卻也盡心盡力在后方募集軍費，這是從那些滑稽的表演中唯一可以獲得安慰的地方。

    演出空擋，不習慣與漂亮妹子相處的史蒂夫經常會躲在某個角落，拿出畫筆隨意畫點兒東西。

    目光懷念的從畫作中一一劃過，直到看見一道熟悉的背影，史蒂夫瞳孔一縮，呼吸一頓。只是寥寥幾筆的勾勒，連正臉都沒有，畫中人的神韻卻躍然紙上。手指不受控制的撫上那道背影摩挲起來，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紙上的人飛走似的。

    “棠……”低喃的話剛出口，史蒂夫腦袋一空，身子軟倒在沙發上。

    窗外的風悄悄溜進來，像只無形的手控制著畫本一頁一頁往后翻，都是一些沒有正臉的側影或背影……卻不難看出全都是一個人的模樣，安靜的客廳沙沙作響。

    “我叫史蒂夫·羅杰斯，今年十八歲，剛考入藝術學校，父母雙亡，住在布魯克林，沒有不良嗜好……”

    史蒂夫意識剛恢復，就聽到少年的自己如是介紹，這是又入夢了？

    不，不是夢，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只是被他弄丟了。憶起畫本上的那道身影，史蒂夫立馬堅定了這個想法。那么現在他要做的事就是找回這段記憶，史蒂夫隱隱開始期待。

    小史蒂夫越說越覺得底氣不足，他絞盡腦汁想要列出些優點，哪怕一個也好，可惜思來想去他實在找不出任何值得稱頌的地方，最后只能紅著臉吶吶的問道:“你……，你叫什么名字？”

    “景棠。”這宛如相親式的介紹，可真是……

    “Jin……Tan……”小史蒂夫努力嘗試發音，顯然有些拗口的音節對他來說是個不小的挑戰。

    這表現……，旁觀的史蒂夫又一次捂住了臉……

    “東方的名字不太好發音，你可以叫我棠。”老祖故意將音節拉長，好讓小史蒂夫聽得更清楚些。

    “Tan……”小史蒂夫臉更紅了，這是不是代表對方愿意跟他親近。意識到自己發出來的音節似乎還差點兒味道，小史蒂夫舌尖一轉，勉強讀對了。

    “棠。”真好聽，還不熟練的音節含在舌尖，好像含了塊糖，甜滋滋。

    “剛才謝謝你。”小史蒂夫終于從旖旎的氣氛中回了點兒神，意識到小巷子里只剩下兩人，神色一緊，“他們有沒有傷到你？”說完顧不得害羞，緊張的將老祖上下打量一番。

    “沒有。”老祖搖搖頭，想了想解釋道:“我會點兒東方的……武術，他們傷不了我。

    “那就好……”小史蒂夫明顯松了一口氣，眼神里染上崇拜，還有絲不易察覺的羨慕。

    擔心過后，小史蒂夫又恢復那種緊張害羞的狀態，他想說些什么，話卻堵在嘴邊，心里一陣氣餒，氣氛靜默起來。

    “你一直這樣嗎”老祖指了指脖子，交錯的抓痕依舊刺眼。

    “啊？”小史蒂夫慢了半拍，下意識的將襯衫領子往上提了提，微垂著腦袋，“哮喘，出生就帶的病，治不好。”

    小史蒂夫突然覺得腦袋一熱說出的“我會負責”的話太不負責任，他這樣一個人，醫生都說不知道能活到幾歲，有什么資格對別人負責，怎么敢追求別人。

    “那個……”小史蒂夫握緊拳頭，指甲陷入掌心，面色掙扎道，“剛才我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

    雖然是很唐突的話，可我是認真的，只是我恐怕沒有這個資格。

    砰砰砰，心臟幾乎要從單薄的胸膛跳出來，這應該就是心動的感覺吧。小史蒂夫眼眶一酸，難過像是燎原的星火瞬間席卷全身，瘦弱的身子止不住發抖。

    老祖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一動，又生生忍住，閉了閉眼才將心底的那股不舒服壓下去。

    “能幫我個忙嗎？”右手悄悄背到身后，巷子口出現一個不大不小的手提包，看起來被人隨意丟置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