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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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42番外 時光荏苒,如白駒過隙,不知不覺間,平北侯府活潑可愛的大小姐阿橦,芳齡已經五歲了,是位很有主意的小姑娘。這日她在悠然眼皮子底下,似模似樣的端坐著吃過早餐,正琢磨著要去山林中玩耍,順便看看師公怎么教兩個哥哥練功夫。師公整天笑嘻嘻的,會飛會捉鳥,可好玩了!這時廳門口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阿橦大喜,清脆的叫道“外公!” 孟賚已經致仕,每日葛巾野服,逍遙自在,除了會會舊友,就是含飴弄孫。他三子五女全在京城,孫子輩已有二十余人,眾多孫輩中他最喜歡阿橦,就像當年兒女中最偏疼悠然一樣。 阿橦咚咚咚的跑了過來,孟賚彎腰抱起她,祖孫二人跟八百輩子沒見過面似的,親熱非常。悠然看看滿臉慈愛的老爹,歡欣雀躍的閨女,得,又沒自己什么事兒了,這一老一小只要見了面,老爹眼里沒閨女,阿橦眼里沒娘親,自己可以一邊涼快去了。人說隔輩兒親隔輩兒親,真是沒說錯。 孟賚不能看張并訓斥兩個兒子,有一回他紅了眼眶,“你們王法真大!才多大的孩子,管這么嚴?”眼見得岳父眼淚都快下來了,直把張并嚇得一迭聲的認錯。 也不能看悠然管教阿橦。悠然只不過在阿橦屁股上拍了兩下,估計比拍灰的力氣稍大了點,孟爹怒了,抱著阿橦“我帶走!”不能再把孩子留給這對無良父母。 “您住下。”悠然笑咪咪的,命人去孟宅報了信,留老爹在平北侯府,“您住下看著她?!碑斖戆H一邊是外公,一邊是外婆,可著勁兒撒嬌。第二天孟賚把悠然數落半天,走了;黃馨又逮著悠然講道理,“孩子還小呢,可不能這樣。”直把悠然嘮叨得差點崩潰。 阿橦趴在孟賚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話,孟賚故作深沉的想了想,點頭答應了。阿橦歡呼著,祖孫二人去了后山山林。 離得大老遠,華山老叟的罵聲已傳了過來,“笨死了!手不能抬這么高,知不知道?”“捉只麻雀都這般費勁,氣死老子了!”阿橦在孟賚懷中笑咪咪的很是開心,“師公又罵人了?!笨蓱z的哥哥們。 孟賚哼了一聲,這華山老叟算什么世外高人,教起孩子來每每大呼小叫的,一點風度都沒有!他到底會不會做師父,孩子都是要耐著心慢慢教的,那么兇做什么。 祖孫二人慢慢走近,又聽得華山老叟大笑著贊道,“好小子!真是不壞!比你爹當年學得還快!”等到祖孫二人走進林中空地,已是看見張勍張勱坐在地上呼呼喘著粗氣,華山老叟則是一臉興奮,從一棵樹跳縱向另一棵樹,姿勢灑脫優美,煞是好看,滿林中都響徹著他的笑聲。 阿橦繃緊小臉,微微皺眉,“師公又調皮了?!睆垊?、張勱兩兄弟看見孟賚,一左一右搶上來叫“外公!”張勱伸手拽拽阿橦,“莫累著外公,下來吧?!卑H抱緊孟賚的脖子,叫道“不要!” 華山老叟也不跳縱了,眉花眼笑的迎了過來,“阿橦乖寶貝,來看師公了?”他本是不收女弟子的,一輩子沒教過女孩,卻是自從阿橦兩三歲后,看阿橦身手敏捷,反應奇快,常打主意要連阿橦一起教了,無奈張并和悠然不舍得,孟賚更是堅決反對。 “女孩家學什么功夫?阿橦這么嬌嫩,怎么吃得了苦?不成!”孟賚這么說,張并在旁邊點頭,“岳父說的是?!比A山老叟吹胡子瞪眼睛也沒用,孟賚不怕他,張并裝沒看見。 “他一人占了兩個,我和你娘兩人才占了一個!還不知足!”孟賚背地里這么一抱怨,悠然驚得一口茶含在嘴里,半天沒咽下去。合著自己生了三個孩子,還不夠他們分的? 華山老叟滿臉歡笑的哄阿橦,“師公帶你去捉麻雀,好不好?”阿橦猶豫了下,正想說“好”,卻聽孟賚溫和的反對,“天熱,不去了。”到時玩瘋了,一身是汗,容易著涼。 華山老叟沖孟賚翻翻白眼,叫道“咱們打一架!我贏了,阿橦聽我的;你贏了,阿橦聽你的!” 孟賚微笑著搖頭,“打什么架,有辱斯文。不如咱們比比寫字做文章。誰寫得好,阿橦聽誰的?!?/br> 華山老叟怪叫“你明知我不會寫字做文章!”孟賚也笑道“你明知我不會打架!”阿橦在孟賚懷中幫腔,“不會打架!” 你有一個幫腔的,我有倆!華山老叟回身拉過張勍張勱,“你們兩個臭小子說說,該怎么比,比打架還是比寫字?” 張勍皺皺眉,不說話。張勱笑道“不如這樣,三局兩勝如何?一局打架,一局寫字,一局下棋?!?/br> 張勍瞪了張勱一眼。張勱近來迷上下棋了,每逢華山老叟和張并師徒二人下棋,他必是盯著看,看得津津有味。他說的是三局兩勝,其實打架、寫字都不用比,肯定是一比一平,直接下棋就完了。 “下棋!下棋!”阿橦拍手叫道。于是就這么定了:下棋定輸贏。張勱快手快腳的把棋盤擺好,請華山老叟、孟賚坐好了,自己在旁邊觀戰,阿橦也端端正正坐在一邊,看得很專心。 張勍搖搖頭,跑去練習輕功了。等他從林中捉了幾只山雞回來,棋局形勢已經很明朗:孟賚處在下風,可以說是敗局已定。 張勱心中嘀咕:怎么會這樣?爹跟師公下,總是贏的;爹跟外公下,總是輸的。為什么外公會下不過師公呢?張勍淡定瞥了弟弟一眼:傻小子,讓外公心里不痛快了吧?看娘親怎么收拾你。 張勱見孟賚又落了一子,急道“外公,不能……”阿橦板著小臉拉拉他,“觀棋不語!”她是常看張并下棋的,被悠然訓了無數回,“觀棋不語真君子?!?/br> 你懂什么?外公這一子落下,真是輸定了知不知道?張勱白了meimei一眼。 阿橦也白了他一眼,然后小手一揮,把棋子全撥亂了,華山老叟急得跳腳“阿橦,莫要搗亂!”孟賚心中歡喜,面上偏裝模作樣的訓斥,“胡鬧!”嘴角的笑意掩都掩不住,看我家阿橦,多聰明! 阿橦沖華山老叟綻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甜甜叫“師公”,華山老叟笑罵道“這小丫頭,跟她娘一樣,又鬼又壞?!钡皖^看見棋局還是跺腳嘆息,只差一步就要贏了呀。 華山老叟、孟賚二人相約:三日后再戰一局,到時不要這幫小鬼觀戰,兩人清清凈凈的下一盤。 三日后,華山老叟把張勍張勱的功課交待好了,讓他們自行練習,自己安心和孟賚在后花園涼亭中下棋。悠然帶著阿橦,招待來訪的悅然、玫姐兒母女,玫姐兒是悅然的長女,已是十七歲了,即將出嫁。 玫姐兒帶著阿橦玩翻花繩,悅然、悠然姐妹二人閑閑說些家常?!耙廊籱eimei這相貌,這品格兒,真真讓人刮目相看?!睈側毁潎@道,她是心中有感概,八叔一個外室女,身份何等低微,竟也能在盧家穩穩站住腳根,丈夫敬重,公婆慈愛,這些年一直無子,婆家也只是讓她靜心調養,并無旁的話。 “只是,我有時莫名覺著……她跟嫣然實在太像了。”悅然本想說些什么,卻又改了口。悠然知道她疑惑的是什么,只微微一笑,把話岔開了。 孟依然比起孟嫣然,身材、面目、聲音、氣質、言行舉止,都有所改變,想瞞住人并沒什么問題。只有一個人是她很難完全瞞住,就是她丈夫盧二公子。枕邊人,太熟悉了。所幸孟依然的鬼神之說,把這一切都給了很好的解釋。 孟依然已是真正長大了。即使房嫵小姐丈夫亡故,房氏母女重回盧家,房嫵的眼神又落到盧二身上,孟依然都能淡定面對,毫無驚慌之態。孟賚問及此事,她微笑答道“些須小事,我能應付。父親不必掛心。” 安然不必說了,從小就老成;欣然嫁入高門,雖然過得順風順水,卻也一直是小心持重;悠然更是事事如意;如今孟家五姐妹中,反倒是長女悅然,最讓孟賚cao心。 悅然在廣州過了十年出頭的幸福生活,回京后又處于長興侯夫人yin威之下,很不適應。悅然和鐘氏一樣,面對苛刻的婆婆,根本沒有應對的良策。鐘氏一度再三央求孟賚“老爺好歹想想法子,讓她公婆回廣州罷?!绷畹妹腺l很是頭疼。 倒是悅然知道后跟鐘氏不依,“娘切莫如此。我如今已有兩子兩女,丈夫又跟我一心,怎么便在婆家過不下日子了?我也要學著跟婆婆相處。再說玫姐兒快出嫁了,難不成將來她也不會應對婆婆,爹爹再想法子去?” 鐘氏想想也是,總不能出嫁的閨女在婆家一旦有個風吹草動,娘家人便要事事出面?!澳阋幪幮⌒?,莫被你婆婆欺負了去?!辩娛弦笠髧诟溃瑦側粷M口答應。 玫姐兒即將出嫁,悅然跟孟爹學,也寫了一個又一個難題出來,要玫姐兒一一作答。玫姐兒跟阿橦玩了會兒,偷空拿了張白紙出來,“五姨幫忙給看看。”有些難題她實在不會,今兒是求教來了。 悠然看到紙上的題目,樂了。這題目完全模擬孟家,問的是:如果你嫁了老二,婆婆帶著守寡弟媳婦常住你家,該如何應對? 敢情鐘氏當年不會解決的問題,悅然也不會。這還真是母女。悠然樂呵呵拿起筆,用她獨有的“悠然體”,寫了一個不丑不俊的“錢”字。 “她們為什么常住你家?因為你家有錢?!庇迫恍σ饕鞲到銉航忉專叭糁豢糠蚣易娈a和夫君的俸祿過日子,京城薪桂米珠,還不及她們在鄉下過得滋潤,她們可會留下?怕是過不了幾日,便會逃之夭夭。” “錢,只要送給你的親人,關心你的人,不用花給一幫不相干的人。”悠然說到這兒,玫姐兒困惑道“可若夫家強要呢?”悠然神色極是正經,“自己的錢,自己作主!若連這點本事都沒有,不用嫁了,在爹娘眼皮子底下過一輩子也罷。” 悠然正說得眉飛色舞,卻見阿橦跳下椅子,咚咚咚的跑到里間,“大小姐,大小姐,”侍女追了過去,過了一會兒,阿橦吃力的抱著一個大撲滿,不許侍女幫她,一步步挪了出來。 這孩子,拿存錢罐干什么?這么重,抱不抱得動啊。悠然心疼得看著女兒,跟她商量“娘幫你拿,好不好?”不放心侍女拿,我拿還不行嗎。 阿橦漲紅著小臉搖搖頭,抱著撲滿往外走。悠然忙對悅然告了罪,“我失陪片刻。大jiejie,玫姐兒,且坐一會兒?!备诎H后面出來了。 阿橦搖搖晃晃走到涼亭,亭中華山老叟、孟賚二人下棋正到關鍵時刻,凝神靜思,誰也沒看見她。阿橦用盡吃奶的力氣,把撲滿往棋盤上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