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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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正宇一聽便來了勁:又能玩一天!孟賚瞪了小兒子半天,直把原來興興頭頭的孟正宇瞪得低頭不語,方也同意了,“便是這樣。” 既是人這么齊,自然是連鐘氏一齊請了。請貼送了出去,傍晚時回信到了,孟正宣、孟正憲攜妻兒到場,鐘氏卻是懶得出門;嫣然略有小恙,抱憾不能參加;懷著身孕的欣然竟是來的。 嫣然不能來?悠然樂了,自己正不想見到這面目含酸的三姐,她也沒什么惡行,但總是說些不中聽的話,很煞風景;欣然懷著孕竟然能來?這也在意料之外,悠然吩咐伏鳳,明日要多幾名親兵執勤。孕婦總是金貴的,不容有閃失,這在哪個時代都是重點保護動物。 次日。孟正宣、孟正憲攜帶妻兒到了侯府,被迎到會客廳敘過寒溫,然后去了快雪亭。“六meimei晚些來,咱們先不等她了。” “這亭子真好玩。”鐘煒性情活潑,夸獎道。亭子上一點雪沒有,亭子周圍也一點雪沒有,原來亭子四周埋有厚厚的白銅管道,管道中燒起炭火,亭中竟是不冷的。還有鮮花綻放。 “真是好個所在。”季筠也甚是喜歡。 悠然含笑。昨日是太和美了,張并有些慵懶,竟說了一句“真想退隱山林,天天過這般悠閑自在的日子。”便被老爹駢四驪六的訓了一通,這可憐孩子。 好姐兒,孟正宣的兒子華哥兒,孟正憲的兒子英哥兒,寬了大衣服,在亭子里跑來跑去玩耍,天真無邪的笑聲,傳出去很遠很遠。 悠然陪著季筠、鐘煒,張并陪著孟家三兄弟,閑閑賞景飲茶,甚是和樂。 幸虧老爹知趣,不來,若是他在,單是兒子們便會拘謹;兒媳婦就更甭提了。 等到欣然、任磊到來的時候,張并和悠然派親兵接了來快雪亭,“六姑奶奶懷了身孕,務必要小心 。”悠然再三交待。 遠遠的,望見欣然過來了。眾人含笑見禮、敘過寒溫。咦,怎么順風順水的欣然小姑娘,眉宇間隱隱有憂色,還有強顏歡笑的意味? 作者有話要說:“慎爾優游,勉爾遁思”出自《詩經?小雅?白駒》,意即“優游度日宜謹慎,避世隱遁太可惜。”慎,慎重。優游,義同"逍遙"。 勉,即“免”之假借字,打消避世之念。遁:隱去。一說走。 114 謂天蓋高 福寧長公主府后花園一處暖閣。. “這大下雪天的,懷著身孕還能出門游玩,”庶出二公子任碩的嫡妻栗氏,穿著考究的大毛衣服,侍立在紀姨娘身邊,頗有些憤憤不平,“我懷寒哥兒時,連府門都出不去呢,合府人去到清虛觀打醮,偏我要在房中養胎!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到底人家腰桿子硬。” 風韻尤存的紀姨娘,頭上帶著一頂挖云淺黃片金里水紅猩猩氈昭君套,身穿蓮青斗紋錦上添花洋線番絲鶴氅,腳踩掐金挖云紅香鹿皮小靴,穿戴打扮得極是精致。她手中捧著一個白玉小手爐,斜倪了自己兒媳婦一眼:這沉不住氣的。果不豈然是小家子出身,真是拿不出手。 沒辦法。紀姨娘不管在駙馬身邊有多么得臉,任碩不管在駙馬面前有多么得寵,說到底任二公子也只是福寧公主府一名庶子,哪個正經人家的嫡女肯嫁。紀姨娘不是沒鬧過,她每鬧一回,駙馬任渥星便逼迫福寧公主一回,福寧公主盡心盡力的,最后也只是給說了京中一個八品小官的嫡女,栗氏。 紀姨娘本是不依。無奈福寧公主說了“庶女你們又不要,定要嫡女;這已是愿意嫁老二的嫡女中家境最好的。若不信,你們只管出門打聽。”任渥星見逼來逼去沒用,也xiele氣,道“只要姑娘人品好,便好。” 栗氏,有副好相貌。初成親時紀姨娘和任碩也多多少少是有些滿意的,時間長了便發現這栗氏沒腦子,沒心計,沒算計。也難怪,栗氏雖祖居京中,卻只是不入流的小官,做姑娘時只有一個傻傻笨笨的小丫頭服侍,這樣窮養的姑娘,能有什么見識,能有什么心胸。 “堂堂公主府,難不成只有這樣人家的閨女愿意嫁進來?這福寧,真是欺人太甚!”紀姨娘心中認定了是福寧公主故意整治任碩,存心不讓庶子日子好過,對福寧公主大為不滿,常在任渥星耳邊吹枕頭風;常常是她吹完枕邊風后,任渥星便會去福空公主房中怒罵鬧事。 其實福寧公主很是冤枉。任碩議親時,還是先帝在位,福寧公主府既沒有權勢,任家也漸漸敗落,誰家嫡女愿嫁任家庶子?福寧公主給尋摸過人才好家世好的庶女,可紀姨娘和任碩就是不要,鐵了心要娶嫡女進門。 即便等到先帝駕崩,今上繼位,福寧公主府變身成為京城最有權勢、最赫赫揚揚的公主府,也還是不會有嫡女愿意嫁給任碩:任渥星寵愛妾室、冷落嫡妻是出了名的,如今有權勢的是福寧公主,嫁給一個庶子有什么用。白白得了攀附權貴的名聲,又得不到實際利益,傻子才這么做。 “計較這些小事作什么?”紀姨娘笑得雍容,“籠絡好黎黎這丫頭才是正經的。” 黎黎是福寧公主賞給任四公子任磊的通房丫頭,生得美貌,人又伶俐,眼見得雖能服侍四公子,卻要喝下避子湯,顯是生兒育女無望。人無百日好,花無百日紅,青春貌美時不能生下兒女傍身,到年紀老大時,難不成隨意拉出去配個小廝?黎黎前思后想,投靠了紀姨娘,經由老道的紀姨娘指點、幫忙,暗中倒掉避子湯,如今已有了兩個月身孕。. 更有紀姨娘親自出馬、耍盡百寶勸任渥星,“到底是四公子的親生骨rou,是您的親孫子,必要保全了這孩子才是。” 欣然懷著身孕,還不知道是男是女。按理說,嫡子尚未出生,不能任由通房丫頭生下孩子。若生下的是庶長子,家就亂了。福寧公主也是顧慮到這個,欲命人賜下墮胎湯藥。卻是任渥星死活不依,大發脾氣,“婦人便該無妒!這孩子是我親孫子,誰敢要他性命?”福寧公主這些年來一直對丈夫心存歉疚,溫柔恭順得很,見任渥星這般執拗,一時也沒了主意。 “給我兒子便娶個小家小戶沒見識的女子,給親生子卻是千挑萬選,選了個落落大方的名門嫡女。”紀姨娘心中不服,便要生事,“讓黎黎這丫頭生下老四的長子,看他以后怎么頭疼!” 栗氏遙見有人走了過來,慌忙提醒紀姨娘。“急什么?”紀姨娘無聲的橫了栗氏一眼,還隔著這么大老遠呢。 待來人走近,方看清是阮姨娘帶著她所出的三小姐任青青,雪帽貂裘,冉冉而來,各扶著一個小丫頭,后面各有一名仆婦撐著青綢油傘。“就生了一個弱不禁風的丫頭片子,神氣什么。”栗氏心中不屑,面上也不甚恭敬,只淡淡打招呼“姨娘,三妹。” 阮姨娘和任青青卻是禮數周到,滿面春風的和這婆媳二人寒暄過,說“要到梅林去看看。”便告辭走了。 紀姨娘應酬功夫甚好,笑容滿面的送走二人,回頭看看自己不爭氣的兒媳婦,心中生氣。更加痛恨福寧公主:上哪兒尋的這般愚蠢婦人! 阮姨娘和任青青行至梅林,阮姨娘折了一枝梅花在手,賞玩良久,嘆道“青青,藍家的事,便定下來吧。” 任青青身子一震。她已過了及笄之年,正在議親。藍家,議的是武安侯的庶子藍裒(pou,聚集的意思),家世背景也好,人才也好,都是普普通通。 “再看看吧?”任青青弱弱的說。花季少女的心思,她還不甘心只嫁這么平凡的一位夫君。 “也算門當戶對了,你還有什么不滿足的?”阮姨娘淡淡道“你是任家庶女,嫁了藍家庶子,何等的般配。” “可,可,”任青青想要說什么,卻是惶急之下,不知該說什么。“可,你是公主府的庶女,公主府如今正是好光景,配了藍家你委屈了,你不甘心,是也不是?”阮姨娘緩緩的接上,“青青,人要知足。藍家,還算厚道人家,你嫁過去不差。莫多想了。” 見女兒一臉不服氣,阮姨娘很是無奈,知道這孩子的脾氣是有些倔強的,不把話說清楚了不行,只好苦笑著低聲道“再晚,只怕連這樣的也沒有了。” “怎會?怎會?”任青青緊緊抓住阮姨娘的手,“府里勢頭正好啊,母親常常去宮里,多少貴婦來府里奉承母親!” 阮姨娘嘆道“公主性情寬厚是不錯,可你是一介庶女,你再怎么稱呼公主為母親,究竟也不是公主親生的,公主能對你好到哪兒去?由著你錦衣玉食罷了。給你尋個說得過去的婆家罷了。你還想怎樣?” 福寧公主不錯一直對駙馬百般忍讓,聽說太后和皇上早已是極為不滿,屢屢想出手懲治任家和任渥星,是福寧公主死死攔住了,也是任家沒出大事。這回,駙馬任渥星得罪的是文官孟家,那個出了名溺愛女兒的孟大人,能對丫頭懷孕這事聽之任之?文官最是可怕,真等到孟家出手,怕是倒霉的,不只任渥星一人,這些妾室姨娘、庶子庶女,都要跟著受牽連。 “公主,實在是太謹慎小心了,”阮姨娘惆悵道,“先帝在時,太后娘娘和皇上都在韜光養晦,她隱忍受委屈還有情可原。如今已是這般情勢,她便是囂張跋扈些,也無人敢指責她,她對著駙馬偏偏還是一副俯首貼耳賢妻狀,真真愁煞人也。” 公主若逞起威風,自己這舒服日子還可長長久久過下去:公主又不會跟個恭順的妾室計較衣食;若公主在駙馬面前還是低聲下氣的,由著駙馬胡來,不拘皇帝也好,太后也好,看不慣的大臣也好,總會有人出手懲治任渥星。自家母女只會跟著倒霉。 任青青還是猶猶豫豫不肯。阮姨娘嘆了口氣,也不強她。等到晚上,知道平北侯府留四少夫人住下了,“下雪天路滑,不好走;姐妹二人多日未見,不忍分離。”阮姨娘驀地起身,什么也不顧了,求見福寧公主,求公主應了藍家的婚事。 福寧公主無可無不可,任渥星對庶女也不上心,事情便這么定了下來,阮姨娘陪著小心,陪著笑臉,“明日是個好日子”,竟恨不得明日便下定似的,倒把福寧公主逗樂了,“那有這般心急的女家?”卻因她素日畢恭畢敬的,從不惹事,是個省心的,便隨口應了。反正這事對于她,只不過是說句話而已,自有下人去cao辦。 見事情落定,阮姨娘松了口氣。圍著福寧公主奉承討好,直待福寧公主倦了,方感激涕零的告退。 任青青心中不滿了兩日,第三日便開始佩服起自己這高瞻遠矚的親娘:言官夏進上書,公主是君,駙馬是臣,公主和駙馬應分別建府,駙馬若要覲見公主,必先遞牌子,待公主準了,方許入見。 這奏折一出,朝中不少文官附議。皇帝也爽快,馬上獲批。第五日,便有內侍來福寧公主府傳太后口諭:駙馬任渥星,即日起遷居京西駙馬府,妾室庶子庶女隨行。 任渥星是個有脾氣的人,只不過他的脾氣對福寧公主發有用,對奉太后之命而來的rou侍,半點用沒有。最后,無論他怎樣大發雷霆,怎樣不情不愿,還是灰溜溜的離開了公主府,并且,帶走了他所有的小妾,庶子,庶女。 “三丫頭的親事,我會著人去張羅。”阮姨娘撲倒在福寧公主腳下苦苦哀求,善心的福寧公主知道她是擔心任青青,慷慨大方的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