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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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老太太毫不疲倦的又命她去見客。這次是位中年寡婦,黑衣黑裙,一臉的嚴(yán)肅冷漠。 “嚴(yán)太太最是和氣的,家里只有位獨(dú)子,年紀(jì)輕輕已有秀才功名,十分爭氣?!焙系靡庋笱蟮恼f道。 大嫂顧氏給了她很大的啟發(fā)。先斬后奏,庚貼換了,大媒請了,其余人不同意又能怎樣,還能讓孟家家丑露出來?少不得幫著遮掩,就連老太太也顧不住娘家了。 五丫頭的事也是一樣。只要老太太同意了,換了庚貼,難不成表哥還有機(jī)會翻悔,再不樂意也晚了。 給她一個不近人情的寡婦婆婆,讓她將來說不出的苦,想到總是霸著表哥的這小庶女將來要過的苦日子,胡氏便覺著無比快意。 天氣漸漸涼爽,邊境也傳來好消息:韃靼人退兵了,譴使求和。 作者有話要說:“兕觥其觩,旨酒思柔”出自《詩經(jīng).小雅.桑扈》,兕觥(si?on?):牛角酒杯;?(qiu):彎曲的樣子;“兕觥其觩,旨酒思柔”可以譯為“彎彎牛角杯中,溫溫美酒色清香濃”,接下來的一句是“彼交匪敖”(賢者交往從來不倨傲),這首詩里酒和人一樣的,酒性柔和,人不驕傲。 57、不戢不難 云雁紋錦滾寬黛青領(lǐng)口對襟長褙子,素色潔凈,不染纖塵.連花飾都是衣料自有暗紋鏤花,打扮得十分淺淡。 這般淺淡的打扮,嚴(yán)太太還是不滿意,用挑剔的眼光打量悠然片刻,直言道“五姑娘小小年紀(jì),如此奢華?!?/br> 孟老太太嘆息“這是我次子的寶貝姑娘。我這次子,什么都好,就是太過寵孩子?!焙弦苍谂詼惾?“是啊,二伯慣孩子是出了名的。” 嚴(yán)太太心下一寬,想到丈夫早逝,獨(dú)子寒哥兒尚幼,族中眾人口中說得好聽,卻無人伸手相助,正要結(jié)個親家來提攜寒哥兒才好。這五姑娘雖是庶女,身份差了些,好在長得還行,儀態(tài)舉止也還過得去,又這樣得父親寵愛,若娶了她家去,寒哥兒有個岳父幫襯總是好的。 寡母獨(dú)子,無人幫襯,娶個庶女雖嫌丟人,卻也顧不得了,兒子前程要緊。 想到此處,嚴(yán)太太盡量溫和的對悠然說道“以后不可如此。服飾要樸素,不可奢華。” 孟老太太和胡氏都在一旁幫腔,三個中老女人對悠然嘮叨起來,悠然實在不耐煩,笑吟吟道“這可難了。三嬸吩咐我打扮得素凈些,我自是聽長輩的話,這已是我最不奢華的衣服。再樸素的,可沒有了?!?/br> 嚴(yán)太太皺起眉頭,這小庶女居然敢這樣跟親長說話!板起臉道“那就再制新的!” 悠然天真浪漫的樣子,“我衣服多得穿不完,多少新衣一次沒上身呢,為什么要再制新的?。俊?/br> “你的衣服太奢侈了。”顧慮到寒哥兒的前程,顧慮到寒哥兒要岳家提攜,嚴(yán)太太耐著性子教導(dǎo)悠然。 “那再制新衣,豈不更奢侈?”悠然笑咪咪做不解狀。有本事你給我解釋清楚,為什么我滿柜子的衣服穿不完,再制新的反倒是樸素? 嚴(yán)太太被駁得面紅耳赤,心中火氣噌噌噌往上竄,誰家兒媳敢這么跟婆婆說話?反了她了! 嚴(yán)太太氣得指著悠然說不出話來。悠然小孩子家無知無識,還是一臉笑容的看著眾人。 胡氏緊忙扶著嚴(yán)太太撫慰,又對悠然斥道“大膽!敢頂撞長輩!” 悠然笑嘻嘻,“三嬸真風(fēng)趣。我好言好語請教嚴(yán)太太,怎么就成了頂撞長輩了?這個道理,三嬸教教我?!苯o人安罪名也是個技術(shù)活好不好,就胡氏這樣的,只會瞎吵吵,瞎添亂。 屏風(fēng)后看熱鬧的怡然覺得悠然輕視嘲笑胡氏,忍不住跑了出來,一臉氣憤的訓(xùn)斥悠然,“長輩說話,哪有你回嘴的份兒?!彼谴蛐难劾锟床粦T孟悠然,庶女比嫡女過得都逍遙。 悠然本是死過一次的人,自命為看開了,自命為豁達(dá),這時心中的怒火卻一點一點升騰起來。 孟悠然不管出身再怎么卑微,她是名正言順可以住在孟宅的人,她是孟賚的親生女兒,孟家的正經(jīng)姑娘;而這些女人,孟老太太依家規(guī)習(xí)俗該跟著孟大伯,胡氏和孟怡然該住在泰安老家守著孟賁靈位渡日。這三個本不該住在孟宅的人,在孟宅過著安富尊榮的日子,還要來尋趁悠然,敢是閑瘋了? 是不是有胡家血統(tǒng)的女人,全都腦子不清楚? 悠然覺著自己的想法惡毒起來。這陣子白天陪孟正宇做功課,晚上還要彩衣娛親,孟老爹和黃馨心情都不好,哄完這個哄那個,日子過得十分辛苦,偏這些女人,一個兩個還跑來找她麻煩。 長輩?胡氏就算了,再怎么不好她占著名份;那嚴(yán)太太,算是哪門子的長輩。 悠然怒極反笑,“我哪敢?爹爹早吩咐過,三嬸嬸年輕守節(jié),孟家該厚待她。三嬸嬸這些年來寄居我家,老爺太太都待她甚是客氣,我怎敢頂撞?” 怡然聽她口口聲聲說不敢頂撞,卻又明著提“守節(jié)”、“寄居”,不由得又氣又急,一時口不擇言,叫道“嚴(yán)太太是你至親長輩,你只有聽從的,怎可反駁?” 悠然漸漸怒不可遏?!啊妥屇莻€嚴(yán)太太做她的至親長輩吧。”晚間見了孟老爹,悠然惡狠狠說道。 孟老爹把悠然攬到懷里,心疼的說道“看把我閨女氣的。” “那個嚴(yán)寒也是個沒爹的,她也是個沒爹的……”悠然本是一腔惡毒,話未說完卻驀地停住,怡然并不是多壞,只是幼年喪父導(dǎo)致的性情不夠開朗為人不討喜,自己是不是太沒有容人之量了? 孟老爹見悠然本是惡狠狠發(fā)脾氣,話還沒說完卻一副惆悵表情,知女莫若父,孟老爹溫和的說“爹知道你不是個狠心的孩子。就算她們?nèi)菒懒四悖阋簿褪钦f幾句狠話撒撒氣,真讓你做些什么,你是不會的。” 悠然熱淚盈眶,到底是親爹,太了解自己了。 “老太太有沒有為難你?”孟賚對自己親娘實在是沒有信心。這么多年了,凡遇到自己兒女的事,老太太就沒有一次是不添亂的。 “有?!庇迫坏ǖ恼f道“老太太看嚴(yán)太太怒沖沖的走了,氣得要對我動家法。我說,要打就打人看不見的地方,省得晚上爹見了心疼,老太太想了半天,沒打我,罵了我一頓就罷了?!?/br> 悠然料定,孟老太太心懷鬼胎,她不敢讓孟賚現(xiàn)在知道事情始末,所以是不敢打人的。這時候動了手,事情還瞞得住嗎? 知道愛女險些被打,孟賚心中后怕,罷了,這個女人,留不得了。有她挑唆著,老太太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要犯糊涂。 “你說的這個,讓嚴(yán)太太做怡姐兒的至親長輩,倒真是可行?!泵侠系@句話把悠然驚到了。 孟賚沉吟道“怡姐兒的事,我不是不上心。跟幾個要好同僚下屬都提過,人家一聽是喪父孤女,先就犯了難;再一聽是你三嬸教養(yǎng)長大的,一個個避之不及。” 若單說怡然是孟賚嫡親的侄女,倒真不至于無人問津。只是幼年喪父本就兆頭不好,是個福薄之人;再加上胡氏鄉(xiāng)村無知婦女,能教出什么好孩子來?所以孟怡然的行情,真是很不樂觀。 “若說嚴(yán)家,家世雖單薄了些,倒還清白,嚴(yán)寒那小伙子和怡然差不多年紀(jì),羞澀得像個姑娘,不像個能欺負(fù)媳婦的?!泵腺l真覺得嚴(yán)家其實不錯。 “可是,婆婆厲害啊?!庇迫惶嵝选?/br> 孟賚失笑,“又有誰家婆婆不厲害了?嚴(yán)太太出身舊家,性情雖孤僻,卻守規(guī)矩,不會過份為難兒媳的?!敝灰乐?guī)矩來就好,規(guī)矩再大也是不怕的。 父女二人商議的同時,丁姨娘和嫣然母女也在密談。 嫣然也不是鐵石心腸,那天丁姨娘踉踉蹌蹌逃走后她又痛哭一場,一大半倒是為了心疼自己親娘,等到丁姨娘再次鼓起勇氣上門,嫣然半推半就的,母女二人也就和好了。 “小五就要倒霉了,看她這回怎么辦?!辨倘恍覟?zāi)樂禍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