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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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正憲皺眉道“不該讓五meimei一個人在此。”鐘侯爺待孟正憲一向是比親生兒子更寵愛,鐘侯爺酒醉,是孟正憲在旁服侍,此時孟正憲卻想早知這樣,不如自己來帶五meimei,讓大表哥陪舅舅。五meimei第一次來外祖家,卻讓她獨自一人賞花,太過失禮。 一片歡聲笑語傳來,伴著脂粉香味,鐘颎帶著眾位姑娘也來到櫻花林,眾人見禮畢,各各席地而坐,品茗歇息。悠然不經意一抬眼,只見鐘煒正溫情脈脈的看向孟正憲,臉上的柔情蜜意,化都化不開。 28.我心匪石 悠然暗暗嘆息,尋常人家表兄妹成親的很是不少,寧晉季氏卻有鐵律“三代以內血親不聯姻”,侯府太夫人出身寧晉季氏,怕是不會贊同表兄妹聯姻的,確實血緣太近了。 張并在鐘颎等姑娘過來之前已遠遠避至櫻花林深處,在花樹下盤膝打坐,鐘煜沒醒之前,他倒不好離開侯府。 “不是說有位武功高強的將軍在這兒嗎?人呢?”欣然口無遮攔的問道。話說她們對于武林高手也很好奇。 “張將軍很是知禮,遠遠的看見諸位meimei走過來,早回避了。”孟正憲解釋道。欣然小臉上滿是nongnong的失望,“我想看武林高手一葉渡江,摘花飛葉即可傷人,還有飛到撲云峰頂上摘下山崖上最高的那朵杜娟花。” 孟正憲笑罵道“小妹好不懂事!武林高手豈是任由你差遣的?”鐘煒拉過噘著小嘴的欣然柔聲安慰,鐘颎在得知客人張將軍獨自一人避入櫻花林深處時皺眉道“讓客人獨處林中,不是太失禮了嗎?” 孟正憲微微一笑,“無妨。張將軍行伍之人,豪爽大方,不拘小節,必不會糾纏枝節小事。況且我五meimei閨中弱女尚能獨處林中,張將軍這英雄豪杰就更別提了。” 鐘煒面紅耳赤,期期艾艾的說“對不起啊,二表哥,我……貪玩把五meimei一個人丟下了。”悠然親親熱熱的拉著鐘煒的胳膊,嗔怪道“明明是我喜歡一個人呆著,硬逼二jiejie走的。”鐘煒感激的看了悠然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說“謝謝你幫我解圍”,悠然拉著手足無措的鐘煒,笑咪咪的說起櫻花餅的做法,鐘煒也頗好此道,漸漸聽的津津有味。 孟正憲含笑望著幾個meimei,一個要看武林高手表演,一個就掛住吃和玩,真是孩子氣。說來奇怪,雖然從小在外祖家長大,孟正憲卻覺的還是自家妹子最好,表妹們根本比不上。 鐘颎聽孟正憲話中意思明顯是替悠然鳴不平,心中不忿,沉下臉來,她是侯府嫡女,素有些傲氣,若是招待地位相當人家的嫡女,她自然會長袖善舞八面玲瓏,把客人安置的妥妥貼貼,但是招待姑母家的庶女,她哪里有耐性?哪里愿意花費心思?不過是略有些不周到,二表哥就給人臉子看。 鐘煓生性好武,頗想趕到櫻花林深處去向張并討教一番,卻又舍不得離開悠然,只在一旁坐著,看悠然跟鐘煒從櫻花餅說到玫瑰花餅,越說越興致勃勃,唉,初看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小仙子,細看卻是個沒心沒肺的小吃貨,還是個漂亮可愛的小吃貨,鐘煓嘴角微微翹起,顯見得心情十分愉悅。 安然陪在欣然身邊,一臉溫文的笑,時時照顧著欣然,雖只比欣然大幾個月,倒似懂事的大jiejie一般。鐘颎本來很煩心,可看到跟在欣然身邊亦步亦趨的安然,還是露出滿意的表情:這才是庶女的本份。鐘颎贊了一句“孟四meimei真是友愛姐妹。”安然聽到夸贊后受寵若驚的樣子,讓鐘颎很是受用。安然在人前永遠一副知禮守禮的模樣,只是在偶爾偷窺鐘煓時,才流露出一份浪漫的少分情懷。 鐘靈小孩兒心性,好容易有了嫣然這個好朋友,立碼粘住不放,一下午都跟緊了嫣然,此時二人正咬著耳朵,“靈兒,你沒弄錯吧?你大哥真被人打暈了?”“沒錯沒錯,我消息可靈通了,再不會錯的!大哥被人拎起來擲在地上,順便點了睡xue,現在還沒醒呢。” 嫣然吃驚道“是誰這么大膽?”鐘靈俏皮的笑笑,“大膽什么的,倒也談不上,習武之人切磋武功又不□份地位。jiejie應該問:是誰武功這么高強?”嫣然爭切的問道“是誰啊?”鐘靈沖櫻花林深處努努嘴,“就是林中那位。” 嫣然皺眉道“在人府中做客,卻對主人動手,真是武夫。”鐘靈輕笑道“嫣jiejie,這可怪不得張將軍,是大哥先要對你五meimei動粗,張將軍才仗義出手的,總不能看個小姑娘被欺侮吧。”見嫣然一臉的不能置信,鐘靈得意的說“煓哥哥親口告訴夫人的,還能有錯?”嫣然的表情一時有些呆傻,這吉安侯府怎么回事,鐘靈這個貌似不受寵的庶女,鐘煓和侯夫人的對話她都能知道?鐘靈似是知道嫣然的想法,洋洋自得的說“都是真的,我在府里消息可靈通了,有姨娘幫我呢,我想知道什么就能知道什么。” “你姨娘真厲害。”嫣然衷心的說道。原來姨娘都可以這么有作為,嫣然暗暗留心,將來和鐘靈混熟了,可要好好請教請教她姨娘的光輝事跡,也讓丁姨娘借鑒借鑒。 “你大哥怎會對我五meimei動粗?”嫣然想起回府后孟賚肯定會問及在侯府的情形,今日來侯府的四姐妹中自己年齡最大,少不的還要做個jiejie的樣子出來,可不能讓哪個meimei吃了虧。 “那我就不知道了,煓哥哥也沒說,喝醉了唄,還能是什么。我大哥酒品不好。”鐘靈隨意說道,反正又沒打著,管他是為什么要打,大哥平時看著溫文爾雅,發起脾氣來可是嚇死人,最是容易沖動的。 嫣然眉頭皺起,“回府后如何跟爹爹交待?”鐘靈不解,“不說就行了呀,又不是什么大事。”嫣然搖頭苦笑,“你不明白,家父最疼阿悠,阿悠跟家父一定實話實說,只怕到時我反倒有了不是。”當初自己就該留在櫻花林中,不該貪圖熱鬧去了湖邊,若自己舍棄熱鬧陪著悠然,父親豈不是會覺的自己姐妹情深? 嫣然正懊惱間,太夫人遣了丫頭來請眾人回正屋,孟正憲帶著女孩兒們直接回,鐘煓去林中和張并一起稍后方回。 鐘氏坐在太夫人身邊,母女兩個神情都很愉悅。太夫人攬欣然在懷里,溺愛的問道“我們欣兒玩的高不高興呀?”欣然連連點頭,“當然高興了,大表姐二表姐都很疼我,盡讓著我。”太夫人笑向鐘颎鐘煒“兩個丫頭倒有jiejie的樣子。”鐘颎夸張的深曲膝行禮“謝祖母夸獎!孫女照顧好外孫女才得了夸獎,顯見得孫女是親不過外孫女了。”她故意做出一副嫉妒的樣子,逗的眾人都笑了出來,太夫人尤其笑的開心,指著她大笑道“這猴兒!敢拿祖母打趣。” 太夫人又溫言詢問嫣然、安然、悠然,問她們可玩的好,三人都陪笑道極好,王夫人見悠然意態閑適,沒有絲毫反常,心中倒也稱異,要說鐘煜在林中對她揮拳相向,雖然沒有打中,卻也該嚇的不輕才是,小小女孩有這番心胸,是難得的,可惜了,偏房庶出,注定沒有前途。 天色將晚,鐘氏雖依依不舍,還是起身告辭,太夫人也知出嫁的女兒沒法再留,命孟正憲好生送回去。 王夫人帶領鐘氏姐妹送至二門,鐘颎鐘煒拉著欣然,鐘靈拉著嫣然,依依惜別,又另約再相見的日子,孟正憲頗有些無聊的看著這些女人磨蹭了半天,鐘氏方帶著嫣然等四人上轎而去。 王夫人等人望著轎子走遠才折回內宅,抄手游廊上一個干凈俏麗的大丫頭沖眾人曲膝見禮,王夫人見了這丫頭,命鐘颎三人先回正屋,自己隨這丫頭穿過游廊、穿堂,進到一處富麗堂皇的宅院中。 “俊俏,世子可是醒了?可有不舒服?”王夫人一頭走一頭問著話,大丫頭俊俏笑著回道“世子醒了,神清氣爽的,可精神了。”王夫人半信半疑,俊俏親自打起簾子,高聲道“夫人來了。”屋內坐著的三個男人聞言都站起來,鐘煜更搶上兩步接了王夫人進來,“娘,您怎么親自過來了,兒子沒事。”王夫人凝神看鐘煜,果然臉色甚好,也就放下心來,張并和鐘煓也上來見了禮,張并懇切道“是晚輩孟浪了,害夫人擔心,都是晚輩的不是。”王夫人微笑搖頭,“怎會?都是犬子不懂事。” 王夫人深知長子性情不夠沉穩,最愛沖動,眼見他面有慚色,怎會再深談此事令長子不快?早將話題扯遠,說了好些閑話,問了不少寒溫,談話間小丫頭進來稟報說侯爺已是醒了,張并和王夫人、鐘煜、鐘煓一起到鐘侯爺處,問侯過了鐘侯爺,張并也就告辭了“已是叼擾許久,待哪日空了,再來給侯爺、夫人請安。”鐘侯爺和王夫人也不虛留,只交待道“你們年輕人談的投機,以后要多來往才是。”三人答應了,鐘煜、鐘煓送張并出了府門。 鐘侯爺目送三人出門,眼中多少滿意,回頭對王夫人笑道“夫人,你看這張并如何?” 29.盛宴之后 王夫人和鐘侯爺二三十年的的夫妻了,鐘侯爺眼中的滿意她如何會看不出來,正待開口說話要稱贊張并幾句,卻聽門簾輕響,一名少年美婦走進來,身邊一個小丫頭手里端著托盤,盤中放著一個精致瑩潤的汝窯小瓷碗,美婦沖鐘侯爺王夫人曲膝行禮畢,輕擺柳腰款款走到鐘侯爺身邊,柔聲問道“侯爺可口干?妾備了八珍醒酒湯,侯爺可要用些?” 鐘侯爺雖早已是中年人,身材卻依舊高大英挺,容貌也依舊端正,比年輕時更增加了幾分沉穩和凝重,美婦皮膚瑩白細膩,身材修長,腰肢異常柔軟,穿著銀白素緞長褙子,冷藍鑲滾,白綾長裙,淡掃娥眉,薄施脂粉,明明是位清麗女子,卻讓人覺的柔媚入骨,她站在鐘侯爺身邊,一個是偉岸丈夫,一個是嫵媚女子,十分登對。 王夫人只覺眼睛被刺的生疼,心也生疼,想起鐘侯爺曾經微笑著對自己說“夫人平日要服侍太夫人,管理一府事務,又要照看兒女,甚是勞累,為夫心中委實不忍,不如為夫這里,就由阿蕊代夫人伺侯,也是幫夫人分憂。”分憂,好個分憂,蕊姨娘容貌既美,心思又細致,服侍侯爺面面俱到,久而久之,竟成了侯爺面前第一得寵的姨娘,侯爺的日常起居,大多由她打點。王夫人幾次想尋個由頭發作一番,無奈鐘侯爺護的甚緊,蕊姨娘又小心小意的行事精密,輕易抓不到把柄,沒有下手處。 鐘侯爺點頭“也好,盛一碗過來。”蕊姨娘柔媚的應道“是。”從小丫頭手中端過醒酒湯,親手遞給鐘侯爺,鐘侯爺接過來慢慢喝了,贊許的道“這湯好,酸酸甜甜的甚是爽口。”蕊姨娘抿嘴笑道“就知道侯爺好這一口。”蕊姨娘毫不掩飾的關懷、崇拜和親昵,令鐘侯爺喜悅,令王夫人惱怒。 蕊姨娘俏生生侍立在鐘侯爺身邊,王夫人無甚心緒,鐘侯爺重提方才話題時,她只淡淡的道“內宅婦人看人的眼光,怎及的上侯爺,侯爺的眼光自是極準的,何需我置喙。” 鐘侯爺哈哈笑道“夫人謙虛了!王首輔的嫡長孫女,幼承庭訓,心胸見識怕是須眉男子也比不上,看人的眼光怎么會差!” 王夫人不為所動,只說著太平話“此人既然少年高位,那定是個好的。” 鐘侯爺感概道“少年高位談何容易!此人沒有家族可憑借,靠自己單槍匹馬闖出條路來,可是了不起的很呢。煜兒有這般家世,現也不及他職級高,更不及他在軍中的威望高。” 鐘侯爺推崇張并與否,王夫人全然無感,但提及自己命根子一般的長子,王夫人就不淡定了,“他家世更是顯赫,季野公的后代子孫,誰不給幾分薄面。” 吉安侯府和魏國公府一樣是開國元勛,但論功勞是沒法比的,要不然也不會一個封國公一個只封了侯,本朝開國時曾封過六位異姓王,到現在已經全部煙消云散;封過八位國公,現存一半;封過六十四侯爵,一百二十八位伯爵,現存的也只有不到一半。后來靖難之役又封了一批爵位,邊境重大戰役也封過爵位,卻都不及開國元勛這般尊貴。 鐘侯爺搖頭道“夫人有所不知,他不錯是季野公的子孫,只是他可沒沾過魏國公府一分半分好處,只怕反倒受魏國公府連累不少。夫人可知道魏國公府的世孫張慈,年紀輕輕已在京衛指揮使司任指揮僉事,因并州保衛戰中立下戰功升遷,但升遷后就沒再立下功勞。并州保衛戰時,張慈和張并一營,張并當時默默無聞,張慈卻一戰成名,戰功究竟是誰的?想也想的到。” 王夫人不以為意,“誰家的庶子不是為嫡子鋪路的?”鐘侯爺也有三個庶子,這些庶子全都是要為鐘煜所用,不然王夫人也容不下他們。若這些庶子立了功勞,卻要將功勞記在鐘煜名下,那是一點也不稀罕,誰家不是這樣?庶子不為嫡子鞠躬盡瘁死而后己,那庶子的存在有什么意義? 鐘侯爺面色微變,“他卻不是張家庶子,至今未入張家族譜。” 王夫人記起小表妹沈氏的話,提醒鐘侯爺道“張家就要讓他認祖歸宗了。” “哦?”鐘侯爺很有興趣的問道“公主府認下已經成年的庶子,這卻是有趣,也不怕吳王惱怒?”京城這些公主府中,最有權勢的就是青川公主府,那可是吳王的親meimei,吳王那盜跖脾氣,能容的下這件事?吳王愛重青川公主,那是京城人士都知道的。 王夫人笑道“不是認回公主府,是認到國公府六爺膝下,六爺有位過世的姨娘,就記到那位姨娘名下。”見鐘侯爺露出不能置信的表情,補充道“是表妹說的,國公夫人親自交待的,可不會有錯。” 鐘侯爺愕然,半晌方道“魏國公倒是好算計!只是,必不能如愿。” 王夫人皺眉道“為何?”小表妹有了張并這樣的庶子,以后也算有靠,庶子任他再怎么有出息,也不敢忤逆嫡母,本朝可是最重孝道,忤逆嫡母,不管文官還是武將,不死也要脫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