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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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釗面色變的凝重,“發生什么事了?女兒在府里可是吃過虧?” 武氏白玉般細膩的面容上閃過一絲薄怒,“咱們剛回來,父親鄭重其事的交待過一家人要和睦相處,大家都客客氣氣的,就連國公夫人也和氣的很,能有什么事?不過是二房六房的兩個丫頭,名門出身眼皮子卻這般淺,憇兒不過是性子直了些,用度好了些,她們便不服氣,明里暗里跟咱們女兒比來比去的,憇兒是個直腸子,好幾次都差點吃了虧。”國公夫人待張釗向來刻薄,當著人面張釗和武氏夫妻稱呼“母親”,只有夫妻二人時則稱“國公夫人”。 張釗外放多年,做官得法,宦囊頗豐,對張憇又很是寵愛,張憇的吃穿用度自是一等一的,時不時的做新衣服,打新首飾,衣飾華美,閨房內的擺設全是精致貴重的,且又侍女眾多,一腳出八腳跟,真正是富養女兒。 張釗在國公府本是不受寵的庶子,嫡出的二房六房向來不把他看在眼里,今見他風風光光的回來任正三品京官,國公爺又對他很是看重,心中已是犯酸;又見他如此富養張憇,庶出四房的女兒竟比嫡房的姑娘們更講究,更是不忿。大人可以暫且隱忍,小孩子卻是藏不住心事,二房的九姑娘張思,六房的十一姑娘張悉,父母都出自名門,向來有優越感,一下子出來個庶出四房的堂妹這般富貴逼人,少不了常含著酸刺張憇,給張憇使絆子。 “要是能搬出去住多好。”這是武氏的心聲。 張釗苦笑搖頭,“老爺子如何肯,這話不必提了,咱們有這二十年的清凈已是不容易。” 武氏和張釗成親后即外放,雖然在任上有各種各樣的辛苦,卻是自己當家作主慣了的,如今有公婆管束,有妯娌掣肘,連世仆都態度囂張不好對付,大是不自在,十分苦惱。 張釗遲疑了一下,“要不,咱們和光同塵,把吃穿用度減下去,省的礙了別人的眼。” 武氏皺起眉頭,“減咱們的用度也就罷了,減兒子女兒的用度,你舍得?國公府向來是公中有公中的份例,若嫌公中份例不足的,便自己拿出私房來貼補,向來也無人有甚二話。別人行,憑什么到了咱們便不可以?自己的私房不能花在自己身上,不能花在兒女身上,是何道理?” 張釗長嘆一聲,妻子是武閣老嫡孫女,哪里知道庶子的尷尬處?算了,妻子從小沒吃過苦沒受過氣,嫁自己已是委屈,總不能因為嫁了自己這個庶子便要在國公府受氣,更何況在國公府這日子不是一天兩天,是要長住的,難道總這么退讓不成?自己在外勞心勞力,殫精竭力,位至三品大員,妻兒反倒要在家里韜光養晦,是何道理,罷了,二哥六弟他們文不能文,武不能武,躺在祖宗尸骨上過日子,總不能再任由他們欺壓自己這房。 “都是咱們自己掙來的,他們若不服氣,大可自己掙。”武氏兀自憤憤然賭著氣。武氏本是美女,氣憤之下杏眼圓睜臉色通紅,別有一番風情,賭氣任性的樣子更是孩子氣十足,張釗心中柔情大盛,安撫的攬過妻子抱在懷里,輕聲哄著“夫人莫氣,都依了夫人便是。”武氏“嗤”的一聲笑了出來,斜了丈夫一眼,一顰一笑,盡極妍態。 夫妻二人相視一笑,歪在炕上說著閑話,“憇兒過幾日要辦賞花會,可準備妥當了?”“妥當了,憇兒第一次在京城辦賞花會,我早就差人準備了。”“這就好,莫掃了憇兒的興致。”“憇兒來京城又交了不少朋友,武安侯藍家的長女,古尚書的堂妹,太仆寺少卿袁家的孫女,人品性情都是好的,和憇兒很是相得。”“以前的朋友在京城的,卻是不多。”“也不少呢,有好幾位升了京官的。” “甚好,憇兒可不寂寞了。這孩子就是喜歡交朋友。今晚遇到孟大人,孟大人帶著兩個兒子,如芝蘭玉樹一般,好不令人羨慕。憇兒看到孟大人家的五姑娘,可高興壞了。”張釗無意中提到。 “聽憇兒說了”,武氏有些氣惱,“咕咕噥噥的說了半天,五姑娘怎么怎么好。”想起憇兒拉著她興奮的說看到阿悠多么開心,令嘉在旁眼巴巴的看著,那沒出息的樣子。 令嘉的心事武氏自然知道,只是武氏心高氣傲,丈夫下屬的婢生女她如何看的上,背著丈夫兒子給過孟悠然幾次難堪。可恨孟悠然小小年紀,臉皮卻厚,好似沒聽出來她的諷刺挖苦之意一般,始終彬彬有禮,得體的應對,令武氏沒有著力處,好在,孟悠然同令嘉,卻是逐漸疏遠起來,嗯,算她有眼色,知道進退。 “憇兒這次辦賞花會,國公夫人倒是一口答應,很是爽快,除了憇兒的朋友,我還請了翰林院齊大人的長女,宋駙馬的長女,都是十三四歲。”武氏盤算的很好。 “也好,讓憇兒多認識些朋友。”張釗對妻子諸多順從。無他,從小無人疼愛的庶子,一旦受到恩師武閣老的賞識,得了功名,娶了美麗能干的嬌妻,享受到家庭溫暖,自是珍惜。 “倒不是為憇兒,是為了令嘉。”武氏淡然道。 “哦?是為令嘉相看?”張釗有些愕然,妻子不知令嘉已有了心儀之人? “是。”武氏答道。 張釗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遲疑片刻才道,“令嘉還小,倒不著急。” “怎么不急?”武氏反對,“令嘉性子跳脫,該早日成親,有了媳婦勸著,他也好沉穩些。我請的這兩位姑娘都是高門嫡女,人品貴重,好好挑選挑選,正是令嘉的良配。” “定要高門嫡女方可?”張釗聲音中帶著惆悵。 “那是自然。”武氏的聲音很篤定,“令嘉姿容絕世,只有這般高門嫡女,方可匹配。” “其實只要姑娘好,身份地位倒不要緊。”張釗委婉勸道。 武氏深知張釗庶子出身,從不在他面前提“庶”字,“若是男人,自是英雄莫論出處,若是女子,身份地位則十分重要。”男人可以建功立業超越自己的出身,女人卻沒有這個機會。一個女人,再美,再慧,沒有高貴的出身,也是枉然。 張釗嘆了口氣,沒再說話,丈夫好勸說,兒子呢?武氏想起令嘉執拗的性子,頗覺煩惱,令嘉長的像娘,脾氣也像娘,他可不像他父親這般好說話。 “這次回來,父親似是對你好了很多。”武氏轉移了話題。 張釗微笑,自然是會好很多,因為,國公府嫡系這一代人和下一代人,沒有人才。 16.靡不有初 嫡系沒有人才?怎么會?武氏十分不解,國公爺有六子,長子張錚、四子張釗、五子張鑠庶出,國公夫人所出三子,老二張錕和老六張錦都平庸,但老三張銘還是不錯的呀,況且二房的嫡長子張慈年少有為,并州保衛戰中立下赫赫戰功,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已是京衛指揮使司指揮僉事。 “夫人有所不知,三哥再怎么出色,他尚了青川公主后就只有一個駙馬都尉的虛銜,不再領實差,可惜三哥這樣的人才,算是廢了;至于張慈立的戰功,他連戰場都沒上過,哪里來的戰功!”張釗一臉的鄙夷,嫡房真是一代不如一代,老二老六還只是沒作為,小一輩的甚至能搶兄弟的戰功!這嫡房,真是沒出息到家了。 “沒上過戰場他怎么立的戰功啊?”武氏已有了倦意,伏在丈夫懷里懶懶的問道。“平民百姓,出身不高的,豁出命去立了戰功,到最后戰功卻被人搶走的可是不少,兵營里常有這樣的齷齪事。不過張慈搶的戰功竟是……,唉,不提了,父親竟是放任不管,實在令人寒心。”張釗背上一陣陣發涼,庶子,真的生來就是為嫡子做嫁衣的? 武氏皺皺眉頭,對于魏國公她一直很反感,見張釗唏噓感慨的樣子,很是心疼,伸手環住張釗的腰柔聲撫慰道,“府里的事咱們哪里管的了,只要咱們一家五口好好的就行了。”玉人在懷,軟玉溫香,張釗心神一蕩,摟抱住妻子溫存了一會兒,夫妻二人相擁入睡。 孟宅,同樣是一對恩愛夫妻,鐘氏穿著雪綾緞中衣,坐在花梨紋紫檀嵌玉彌勒榻上,一臉嬌嗔,“悅兒就要出閣,拉拉雜雜一攤子的事,我這兒忙的人仰馬翻的,您可倒好,帶著孩子們出去樂和,可真消停。”沐浴后的孟賚心情愉悅,見鐘氏雖已是人到中年,腰身不復窈窕,撒起嬌來卻依稀有年輕時侯的風采,突然有了興致,倚在床邊輕喝道“過來!” 鐘氏含嬌帶怯的走過來,身子微微發抖,眼神迷蒙恍惚,孟賚輕輕捧起她的臉,低低的問道“敢埋怨你男人,嗯?”魅惑的聲音響在耳畔,鐘氏早已意亂情迷,輕輕喘息著“不敢了,爺,我錯了,我不敢了。”細細碎碎的呻吟求饒聲傳出,**蝕骨,守夜的侍女碧菡聽的面紅耳赤,太太都快四十了,老爺和太太還這般恩愛呢,老爺那樣俊朗的男子,若是配上年輕嬌艷的少女,豈不更……? 次日清晨,丁姨娘、杜姨娘、黃姨娘在院子里站著侯了許久,春寒料峭,丁姨娘心中暗罵:鐘氏每五日去萱瑞堂請安一次,今日鐘氏不需去萱瑞堂請安,自可以晚起一會兒,妾室卻是日日要給正室請安,一日誤不得。自己原來隔三差五的請假不來,現在卻是不敢了,一是為了女兒要討好太太,一是想尋機會見見老爺。只是太太這譜也擺的太大了,好歹讓人進屋等著,一定要在院子里侯著吃冷風不成?欲待發作,卻是底氣不足,又見杜姨娘和黃姨娘恭恭敬敬低頭垂手侍立,只好收起心中怒氣,和顏悅色起來。 直到日上三竿,正房的小丫頭們忙碌起來,輕捷無聲的快步走著,或是傳水,或是傳湯,丁姨娘知道,這是太太起了,忙打點起精神,自己在外吃了這半天的冷風,可不能白吃了!過了片刻,小丫頭打起門簾,請三位姨娘進屋。 孟賚和鐘氏一左一右坐在羅漢床上,孟賚面色如常,鐘氏臉色紅潤,神情嫵媚,顯的心情極好。三個姨娘請安畢,有侍女來回話,“剛去各位姑娘處傳過話了,知道今日免了請安,大姑娘就在房里繡嫁妝,三姑娘陪著老太太,四姑娘五姑娘六姑娘都還睡著,睡的很香。”孟賚點頭,“小孩子正長身體,多睡會兒好。讓身邊的人仔細服侍著。”侍女擺上早飯,三個姨娘服侍孟賚和鐘氏用了早飯,漱了口,孟賚出門會客去了。 雖然在鐘氏眼皮子底下,丁姨娘還是連連拋媚眼給孟賚,可惜全無作用,丁姨娘自己也有些氣餒,抬眼卻見鐘氏盯著自己,面色不善。丁姨娘心里微顫,太太最是善妒,今日自己心急,做的明顯了些,太太豈會輕易放過自己? 黃姨娘捧著茶盤走過來,倒了杯茶遞給鐘氏。她腰肢柔軟,手若柔荑,皮膚很白很細膩,她的手,和她拿著的白玉茶盤一個顏色,丁姨娘一時嫉妒的發狂,如果自己也有這般容色,老爺怎對自己的媚眼不理不睬! 丁姨娘輕聲一笑,“黃姨娘真是好福氣,可以在廣州陪著老爺三年,黃姨娘這三年,想必過的十分舒心。聽說在廣州的三年,老爺后院只有黃姨娘一人呢。” 鐘氏臉色大變,想起昨夜的纏綿,這黃姨娘,之前的三年夜夜陪著老爺,夜夜如此歡愉?這賤婢,她也配? 劉mama看著鐘氏的臉色,心中嘆氣,太太還是這樣,被人一句話就挑起來了,這黃姨娘,容貌既妍,性情又柔順,老爺跟她的情份定是極好,可老爺自回府后夜夜歇在太太房里,是極尊重太太這嫡妻的,若太太此時因著妒火發作了黃姨娘,老爺就算不說,心中總會不悅,夫妻二人情份正好,何必生這個閑事? 黃姨娘懦懦的樣子,“丁姨娘說笑了,老爺外放時公務繁忙,常要下州縣甚或下鄉,有時候十幾天、幾十天的都不在府里,即使在府里,也常忙公務到深夜,我在廣州,只是照顧五姑娘。” 鐘氏沉下臉,拍了桌子,“胡說!讓你跟著去,原是服侍老爺的,你敢忘了自己的本份!”黃姨娘忙跪下來,“太太恕罪,實是老爺吩咐了,帶我去只是照顧五姑娘的,爺那里不用我服侍,我原是偷懶了,請太太責罰!” 鐘氏面帶戾色,厲聲道“像你這樣就該打死!老爺出門三年只帶了你一個,你不好好服侍老爺,要你何用!”黃姨娘顫抖著回話,“老爺的日常起居,都是五姑娘打點的,我只會給五姑娘做做衣服鞋子,照顧五姑娘吃飯吃藥,陪五姑娘說說話,其他的事老爺都不讓我管,就連老爺的衣服鞋子,我也不曾照管過,我該死!” 門外當值的小丫頭揚聲稟報“老爺回來了。”門簾一響,孟賚急匆匆走了進來,吩咐鐘氏,“找一把湘妃竹聚頭扇給我,快去。”鐘氏忙忙的親自去了,片刻,拿了扇子出來,遞給孟賚,孟賚看了看,滿意的收起,臨走,回頭皺眉道,“這是做什么?悠兒也大了,你也要顧著她的顏面,這樣罰她的生母,女兒面上怎么過的去?” 鐘氏忙陪笑道,“一點小事,已過去了。”又吩咐黃姨娘,“快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