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那一天，陳浩男主動拉下他的底褲，低頭為他品簫；還有今早，陳浩男與他唇齒相交時，望著他那濕潤的眼神，邵又青不禁懷疑：『阿男該不會把我當成砲友吧？！』憶此，他的心都涼了一半，下身也漸漸沒了動作。

    （十五）戀いは戦爭

    邵又青將接受酷刑的IKEA鯊魚從曬衣夾上放了下來，正要把牠放入烘乾機時，魚翅用生無可戀的表情說道：「阿青，你把鯊放到家里，鯊保證會自己變乾好嗎？」

    邵又青本來只想用處理絨毛玩具或布偶的方式處理牠，但是一想到這隻鯊魚是有意識、有靈性的，甚至還曾經在夢境里慰藉他寂寞的身體，他就捨不得這么做了。

    「好吧。」雖然他不確定鯊魚里面的棉花是否全乾，但至少鯊魚的外皮摸起來很乾燥柔軟。「進來吧，魚翅，我開冷氣給你吹。」

    「阿青，你對鯊真好……」

    莫名其妙被一隻布偶鯊魚夸獎，邵又青竟覺得有些害羞，「誰叫你是阿男養的鯊魚？也許有一天等他金盆洗手以后，我會把你還給他吧？不過想到就覺得有點捨不得。」

    然而，為何說著說著，還是說起了陳浩男呢？

    他抱著鯊魚回到客廳，坐在沙發上抽菸。

    「阿青。」

    「阿青──」

    「……嗯？」

    他走神了一會兒，才發現魚翅在叫他，便摸了摸魚翅毛茸茸的頭，「抱歉，你說什么？」

    「鯊說，不要抱著鯊抽菸，鯊不喜歡臭臭的。」

    「會有菸味嗎？」

    邵又青把臉埋到鯊魚的頭上，沒聞到什么菸味，倒是聞到陳浩男身上的某種香氣。

    「小男的身上都很香，小男從來都不會臭臭的。阿青又抽菸又流汗，阿青很臭，鯊不想變成臭鯊。」

    他聽著鯊魚的抱怨，毫不在乎鯊魚在他懷中扭動掙扎，枕著鯊魚，打開手機，手指就下意識地打開LINE，點開了發訊息給「銅鑼灣扛壩子」的介面。

    他才想著：『剛才沒和阿男多說點話，有點可惜。』而那頭的人兒，就好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樣，立刻發來訊息。

    銅鑼灣扛壩子：阿青，對不起，請你原諒我（鞠躬）

    （已讀）

    銅鑼灣扛壩子：我希望我們還是朋友……

    （已讀）

    「嘖！」

    邵又青忙按下手機的回車鍵。

    ※

    「叮咚！」

    另一頭，方宇直正躺在床上玩動森。

    他懶懶地自床邊拿起手機，手機自動解鎖，顯示LINE訊息。

    灰色與青：哥，謝謝你陪我這么久，我心情好多了。

    [圖片]

    「哇，是小青抱著鯊鯊耶，好可愛喔──！」

    也不管Switch的螢幕上，顯示著廣場還有小潤跟杰克圍繞著身為主角的他在說話，方宇直已經魂穿手機里，那張邵又青抱著鯊魚，眨著一隻眼、比剪刀手的自拍。

    他完全不在乎那張照片是用B612拍的，還套了美膚濾鏡，甚至連鯊魚的頭上和臉上都畫了貓耳和貓鬍鬚，他只想：『雖然鯊鯊本來就很可愛，但是因為小青抱著牠，所以一人一鯊看起來都更可愛了──』他絲毫不曉得那隻鯊魚是陳浩男的玩具，自己現在已然綠光罩頂。

    同時，邵又青給方宇直發完照片以后，就在床上夾著鯊魚的肚子滾來滾去，隔著一層薄薄的棉質內褲，不斷用生殖器磨蹭著牠軟綿綿、肥嘟嘟的鯊魚肚子。

    這讓鯊魚用有些懊惱的語氣說道：「阿青，鯊才剛洗好澡，鯊很乾凈，別把鯊弄臟！（#  `Д′）」

    「囉嗦！弄臟就再洗一次就好了嘛！」

    「可是鯊不想進洗衣機啊！就算有洗衣袋也不想（Q口Q  ）……」

    邵又青只覺得方才打了一次手槍，仍沒能止住自己滿腔的慾火。

    「是不是該跟阿男和好了呢？」他自問道。

    魚翅回答道：「如果是想夾著小男摩擦的話，那就不要和好了！」

    聞言，邵又青用手扯了扯魚翅的鯊魚鰭，「你這傢伙，這么為他著想啊……」

    『是啊，如果只是想和他zuoai，拿他瀉火，那就不如不要了吧。可是我為什么覺得他今天，分明就是挾著這點，想和我和好呢？』

    『如果鯊魚為他著想，都能知道這一點，那他，又到底在想什么……？』

    想起他從陳浩男的家里抱走魚翅的那一天，陳浩男主動拉下他的底褲，低頭為他品簫；還有今天上午，陳浩男與他唇齒相交時，望著他那濕潤的眼神，以及積極的態度，邵又青不禁懷疑：『阿男該不會因為我比他壯一點，又跟他熟，就把我當成砲友吧？！』憶此，他的心都涼了一半，下身也漸漸沒了動作。

    被他夾住的鯊魚則是動了動尾巴，用兩隻魚鰭抓著他，「鯊好像開始覺得有點舒服了（-／／-  ）你再動一動嘛──阿青、阿青？你腫么了？」

    ※

    至于陳浩男這一頭，還在上噗浪滑偷偷說。

    「這幾天已經沒有人在掛他了，難道他還是覺得不開心嗎？其實那些人也只敢在偷偷說罵他，又沒有人會去他的本帳嗆他，他為什么要不高興？不要海巡就沒事啦……？」

    「還是說他會很在意自己在網路上社會性死亡呢？重新開個帳號不就又能穢土轉生了？唔嗯……」

    陳浩男隨意搜了幾個關鍵字，看到都是政治新聞，或是一些抱怨親戚的內容，本來才放下心來，卻發現一則偷偷說疑似不太相同，回應只有五則。

    「──是不是不太該看啊？」

    他用一隻手遮住自己的雙眼，卻又從手指間開了一個縫，目光偷瞄著手機螢幕。

    為了親自確認這則噗的內容到底是什么，他終于點了進去。

    Anonymous  關于上次炎上的那個韓粉事件

    Anonymous  本來看事主的偷偷說，還覺得那個韓粉應該很雷，但是如果他被事主給性侵，卻只有在社團抱怨，沒有叫人rou搜，也沒有報案的話，那就表示他對事主其實很好……吧？

    Pineapple1944  噗主指的「很好」定義是什么？是被性侵卻不報案嗎？（雙眼瞪大笑的emoji）

    Anonymous  就是他沒有像平常爆料公社的人一樣？我不太會形容耶。

    le1087：Anonymous  說到底，那個韓粉的舉止如何，也僅止于瓜主對他的理解罷了。說不定那個人根本就不是韓粉？

    也許是瓜主自己有問題，但是先掛了他，也不一定？

    Avocado8888  我覺得只要不要影響到家人和朋友，是不是韓粉都沒差啦。我只是不爽那種因為自己如何，所以一定要週遭的人跟他一樣的韓粉。

    如果說那個韓粉只是喜歡自己在房間里貼Korea  Fish的海報（這里指的是原噗的內容），那這真的跟事主一點關係都沒有，住海邊就算了，還去偷人家的東西或者性侵人家，這就已經超出絲綢的范圍了，事主純粹是變態或者罪犯。

    我覺得那個韓粉有這樣的朋友很可憐，ㄏㄏ。

    陳浩男看了一下，本來想回覆，卻發現最后一則噗的回應時間已經是一天前，他便隱忍了下來。「還是別讓這種東西上浮吧……」

    他看了一下LINE，本來看到邵又青讀了自己的訊息，還覺得有譜，然而邵又青卻只是已讀他，讓他更覺得苦惱。

    「唉，該不會阿青一回到家，就繼續跟小宇那傢伙傳訊息，或是講電話，或是一起打LOL吧……？」他轉頭問坐在椅子上的IKEA小鯊魚道：「芒果，你覺得呢？」

    那隻小鯊魚只是靜靜地坐在一本書前面裝逼，沒有回答他。

    「唉……」

    陳浩男本來想再傳訊息給邵又青，卻發現自己那隻鋼膜已碎成蜘蛛網狀的手機，螢幕竟然直接熄了。

    「？？？」

    「上次阿青果然摔得太用力了。我的哀鳳十──！」

    他才在苦惱，忽然想到：「對了，我如果用『修手機』這個藉口，約小宇出去的話，不就能確定是不是他在和阿青暗通款曲了嗎？」

    他想了一會兒，就算方宇直拒絕了他，他也可以視為對方很可能正在和邵又青偷情，因此就沒空理會他了──如果方宇直答應他，就能阻斷他與邵又青的交往；如果拒絕他，就坐實了他正在和邵又青牽扯不清。

    不論結果如何，對他而言，都有實質或者證實的效用。

    思考過后，他便打開電腦，用LINE發了訊息給方宇直。

    銅鑼灣扛壩子：宇哥，你住哪里啊？

    對方一時間還沒回應。

    陳浩男也不心急，乾脆轉頭跟小鯊魚一起看他最近才買回家的百年孤寂。

    直到看完了一章，約十五分鐘過去，他才聽見LINE傳來新訊息的聲音。

    宇哥：怎么了？

    方宇直還沒回答他的問題。

    銅鑼灣扛壩子：學校的老師沒有教你，不要用問題回答問題嗎？

    宇哥：？

    銅鑼灣扛壩子：我的手機壞了，我想出門修手機順便逛街，請問你有沒有空？

    宇哥：我在打動森，我超忙。

    銅鑼灣扛壩子：釣魚、打石頭、買衣服、逛雜貨店、撿水果、跟村民聊天，這些每天都能做啊～

    宇哥：我只有六日能做。

    ──這種回答，不是意圖要句點對方嗎？好歹也給他「浩男哥」留點面子吧！

    陳浩男想到，昨天晚上打電話給他的時候，他雖然也不耐煩，可是在自己聲淚俱下之后，對方的態度就明顯改變了。他轉換思路，迅速回了訊息。

    銅鑼灣扛壩子：我那隻手機，是被我哥摔的，摔到螢幕都碎光了。

    [圖片]

    他本想用手機的慘狀，以及自己的手機被施暴這一點，喚起方宇直的同情心，卻不知道另一頭的方宇直，看到他用的手機比自己還好，白眼都快翻到外太空。

    銅鑼灣扛壩子：逛街只是其次，我是覺得你很聰明，人又有耐心，想跟你聊聊，問你一些意見。

    銅鑼灣扛壩子：我覺得我自己想，可能就繞在死胡同里了，可是跟你一起討論，一定會有辦法的。

    「……」

    方宇直沒有回他訊息。

    陳浩男決定加大力度。

    銅鑼灣扛壩子：你既然愿意陪你可愛的村民，能不能把我也當成你的村民，稍微陪陪我呢？不會很久～

    聊到動森，方宇直終于愿意回他訊息了。

    宇哥：我的村民每個都很可愛，你有他們可愛嗎？

    「哇，我覺得某種程度上來說，小宇這傢伙給我的傷害，比阿青還深。」

    陳浩男縷了縷思緒，繼續鍵入文字訊息。

    銅鑼灣扛壩子：你會覺得你的村民可愛，是因為每一個，都是你花了幾十張機票，精挑細選地把他們從外島上邀過來

    銅鑼灣扛壩子：你每天都花時間跟他們聊天、送他們禮物，你才會覺得他們可愛啊。

    銅鑼灣扛壩子：你沒有花時間跟我相處過，甚至都不愿意跟我見一面，你怎么知道，我有沒有資格成為你的村民呢？

    宇哥：我週末不太想出門。

    「嗯哼。」

    陳浩男坐在電腦螢幕前靜待。

    他有自信，方宇直一定還會再回他的訊息──除非這幾天自己與他相處過后，對他這個人的理解還不夠深入。

    果不其然，過了一會兒，電腦又發出LINE的訊息通知聲響。

    宇哥：但是你的話術還不錯。

    宇哥：我考慮考慮。

    【待續】

    我發現這可能是我第一次寫阿男的思考模式（？）

    我會想辦法讓他這個人的設定立體一點！

    （談戀愛果然也是斗法的一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