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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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卻聽到一個極冷的聲音道:“我向來是言出必踐的,廖小姐,你是聰明人,知道該怎么做,——下一次逼我出手的時候,倒霉的就不僅僅是這些螻蟻了。” 她神思恍惚地抬頭,依稀看到那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口。 一直到外間的隨從進來,她還兀自癱跪在地上無法反應。 她以為他是來自投羅網的,沒想到他是來給她一記教訓,那種奪魂催命的氣勢,別說是院內的十幾個人,就算是千軍萬馬來到,都不值一提似的。 燈光明滅,仿佛鬼火,廖漣澤說完之后,后退一步,坐在椅子上,抬手掩面,忍不住哭了起來。 她再怎么見多識廣,心狠手辣,不過是個高門閨秀,且多半只是幕后行事而已,這些學淋淋地殘忍場景,還是頭一次經歷。 回府之后她每次噩夢,都會夢見那活生生地一幕,那頭顱滾到她面前同她面面相覷,訴說自己的死不瞑目,有時候她懷疑自己也是這樣倒在地上,同那頭顱對視。 何其可怖。 廖漣澤說完,廖仲吉道:“原來如此,果真是他所為。” 廖漣澤下令隨從們不許多口,兩個婢女被嚇得癡癡傻傻,廖漣澤一見她們,也更覺得心里發堵,便命人將兩人發付了。 極至回府之后,廖仲吉見她不妥,責問之下,只知道死了兩人。但究竟是何人所為卻無法確認,廖漣澤雖暗暗猜測跟鳳玄有關,但卻也不敢確認區區一個捕頭會有此身手,更有此膽量。 廖漣澤深吸幾口氣,才鎮靜下來:“父親,你這一回去,可有收獲?” 廖仲吉正沉吟中,聞言便說:“為父此次去,本是想除掉那個連世玨的……沒想到……” “沒想到如何?”廖漣澤忙問。 廖仲吉本想要說,看了看廖漣澤發白的臉,便只說:“茲事體大,關系非比尋常……為父得先派人往帝京去一趟,澤兒,在此之前,你也先休要胡思亂想……等帝京傳了消息回來,再作打算,好嗎?” 廖漣澤不解:“父親,難道要擺布他真的有那么難?” 廖仲吉搖搖頭:“不是難,而是……事情有些復雜,總之澤兒你放心,為父必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目前你所做的就是先稍安勿躁,知道嗎?” 廖漣澤聽他這么說,知道他必有算計,便也只好勉為其難地先答應了。 冬至過后,寶嫃忙忙碌碌地就開始準備過年所用的東西,這天鳳玄早起去了縣衙,寶嫃送走了他,打掃了庭院,看時候差不多了,就挽了籃子準備去趕個集。 誰知剛一出門,就聽到林子邊上自家的雞咕咕叫個不停,聽來有幾分慌張,寶嫃警惕起來,生怕那只壞黃鼠狼又來偷雞,趕緊撿了根木棍跑過去,一邊跑一邊叫:“走開走開!” 眼前枯黃的長草叢里一陣搖晃,一只雞從里頭撲騰著跳出來。 寶嫃見雞毛都有些凌亂了,一時大氣:“又來偷雞,這回讓我夫君把你打死!”看那草叢還在亂晃,就一棍子打了過去。 那只母雞叫著躲到她的身后,草叢里卻傳來“哎吆”一聲。 寶嫃聽著像是人聲,嚇了一跳,往后退出一步:“什么東西!”她只知道黃皮子會學人咳嗽,難道也會學人叫疼了嗎? 這功夫,草叢中便探出一個頭來,烏溜溜地眼睛望著她,氣道:“好兇悍的人!干嗎打我!” 寶嫃聽他聲兒脆脆地,口音卻有些怪,不似本地人,便抱著棍子,仍舊戒備道:“你是誰?你干啥偷我家的雞?” 說話間,那人就從草里跳出來:“什么你家的雞?我看它們滿地亂跑……還以為是野雞呢,說是你家的,你叫一聲,看看它們答應不?” 寶嫃見他打扮的頗為體面,看年紀不過十五六歲,乃是個少年,面容生得倒是也俊俏,可惜說話蠻不講理,就說:“你別胡說,這雞是我養的,村里人都知道,你是哪里跑來的惡人?看年紀這么小,卻來當賊!告訴你,趁早不要亂來,不然衙差捉了你去關起來,有的你哭呢!” 那少年聽她口齒伶俐,就抱起雙臂,笑道:“喲?你這兇悍的村姑,倒是敢胡吹大氣,區區衙差敢捉我?讓他們來試試,小爺我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打一雙,看看哪個敢碰小爺一根指頭。” 寶嫃見他紋絲不怕反而更猖狂,又氣又好笑,臉上有些慍紅:“小小年紀就這么壞……我不跟你說,你是哪里來的,你的家長呢?也不管管你嗎!” 少年撇著嘴斜著眼睛不屑一顧地打量她:“怎么,奈何不了我,就想找家長了?我的家長也是你這村姑能見的?笑話!” 寶嫃氣道:“是了,能教出你這樣的壞孩子來,家長怕是也見不得人……” 少年怒道:“你說什么?”踏前一步,像是要來捉寶嫃。 寶嫃見他動手,揮動木棍打向他身上:“我說的不對嗎?他們不好好教你,讓你出來偷雞還罵人,還想打人呢!” 少年抬手握住她手中的木棍,用力往身邊一扯,寶嫃握不住,便被他奪了過去,少年把木棍一撅兩半,氣憤憤說:“我不跟女人動手,不過你再亂說,我就跟你不客氣!” 寶嫃見他發了性子,就趕緊去趕自家的雞:“噓噓,快回家……” 一群雞聽慣了她的號令,頓時做一堆兒跑的飛快,接二連三地跑進家門去。 寶嫃見雞都差不多跑到院子里去,就又回頭,對少年說:“那好,你有本事就等我夫君回來,看他怎么教訓你!” 少年叫道:“給你幾分顏色你倒是開起染坊來了,你那什么夫君叫出來,看小爺不把他打的跪地求饒。” 寶嫃見他說話過分,俯身撿起一塊石頭,便扔過去:“你這壞家伙就一張嘴而已,見到我夫君,你才會跪地求饒!” 少年站著不動,一伸手把那石頭竟接住了,在手中掂量兩下:“是嗎?今天小爺還真要教訓教訓你……” 寶嫃見他居然毫不費力地把自己的石頭接住了,當下趕緊跑到院子里去,一下子就把院門關上,隔著院門說:“我夫君中午就回來了,你等著好了!” 少年見她居然躲起來,又氣又笑,正要上前叫門,卻聽到一聲淺淺地咳嗽聲響起,接著有個聲音說:“凌兒,你又在干什么!” 少年一聽這個聲音,就老實起來,垂手轉過身來:“軍師……” 那人聲音一沉:“什么?” 少年低著頭吐吐舌頭:“不是不是,是先生、先生啦,真沒什么,遇到個無禮村姑而已。” 寶嫃正豎著耳朵聽,聞言就揚聲說:“你這小賊,是你偷我家雞在先的,還威脅要打我,反而說我無禮!” 那年長些的聲音就又低低地咳嗽了幾聲:“岳凌,你當真偷人家的雞了?” 少年的聲音有些乖似的:“先生,不是的,我就看那雞亂走,以為是無主的,就隨便捉捉……誰知道……” 寶嫃見他怕了,心想那來人莫非就是他的家長嗎?就偷偷地打開門往外看,卻見林子外不知何時多了輛馬車,那少年正站在馬車外五六步,馬車里的聲音沉沉說:“讓你過來仔細地打聽找尋,你反而玩鬧起來,唉……真不該帶你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賜予我力量吧~~~趕緊先發~~~ 嗯嗯,是誰來啦^_^ 84、榮華:狂歌五柳前 寶嫃就在門口上看,見那馬車里的人嘆了聲后,這少年臉上多了惶恐之色:“先生,我錯了!下回不敢了!” 寶嫃見他的表情跟方才判若兩人,便高興地哼了聲,那少年聽到動靜,便轉過頭來,兩人目光相對,少年便沖寶嫃一瞪眼。 寶嫃叫道:“你嘴里說說不敢了,卻還沖我瞪眼呢!” 少年氣得一跺腳:“你!” 寶嫃見他樣子雖氣,可是仍不敢動,她心里知道這少年是害怕馬車里的人,就又說:“那位車里的先生,你好好管教一下你家的孩兒吧!” 馬車里傳出淺淺地咳嗽聲:“多謝……岳凌,我知道你是口服心不服,你去,跟這位娘子道個不是。” 叫岳凌的少年目瞪口呆:“先生!” “你不愿意?” “我去我去!”少年再也不敢猶豫,連聲答應后,就往這邊走來,寶嫃見他一邊走一邊一臉不服,嘴里還無聲地嘀咕著,就說:“你這樣兇,別過來!”把門關上,再也不看外頭。 岳凌見狀,回頭看看那馬車,才又扭過頭來,沒奈何,誰叫馬車里的是他在這世上最害怕的三個人之一,于是便含羞帶怒地,站在寶嫃大門前,叫道:“喂,我向你道不是了,先前委實不知道是你家的雞,你別怪我。” 寶嫃靠在門上,聽著少年說這話,雖不算十分誠懇,卻到底也算是低了頭,她從門縫里往外一看,正好看到少年瞪著這邊的眼睛,四目相對,少年怔了怔,便想笑。 寶嫃有些臉紅,趕緊咳嗽了聲,說:“那個……既然你不知道是家養的雞,那就算了……我先前打你也不是有心的,我以為是黃皮子又來偷我們家的雞了,現在沒事了你就走吧。” 門外岳凌驚奇道:“黃皮子?” “是啊,”寶嫃說,“冬天它們沒食吃,就會來偷雞。” “莫非你說的是狐貍?”岳凌大怒,“你這村姑,居然說小爺是狐貍嗎?” 寶嫃呆了呆,一本正經地說:“不是狐貍,是黃皮子,黃鼠狼。” 少年一聽,大叫一聲,扭頭對馬車上的人叫:“先生,你可聽到了!她居然拐彎抹角罵我是黃鼠狼!” “我哪有!”寶嫃急了,把門打開,“你別胡說!” 這功夫,馬車里的人嘆了聲,接著簾子一動,有人探身出來。 岳凌一看,趕緊飛跑回去,將人攙住:“先生……”扶著那人下了車。 寶嫃見此人穿著一襲銀灰色的毛大氅,渾身上下包裹的嚴嚴實實,可是仍舊看出人是極瘦弱的,從始至終都沒抬頭,下了車后更是咳嗽連連。 “你真是……不讓我松心。”那人咳嗽了一陣,才停下來,“讓你跟人家道個不是,你反而又惹事!” 岳凌被他一斥責,就不敢頂嘴了。 寶嫃站在門口歪著頭看,見那人訓完了岳凌,才慢慢抬起頭來,――原來是個長髯的中年人,大概四五十歲,臉容清瘦,長髯飄飄,斯文儒雅,一雙眼睛卻格外有神。 寶嫃被他一看,就略低了頭閃避,那人卻望著寶嫃,上前兩步,道:“舍侄無狀,我替他向娘子賠不是了。” 岳凌見他居然屈尊降貴,一時叫道:“先生!” 寶嫃見這人如此通情達理,語聲也好聽,倒是不安起來,訕訕地說:“沒事的……只是小事,不過我沒有罵他是黃鼠狼。” 那人嘴角一動,像是要笑,卻又輕輕地咳嗽了聲:“這個我也知道,是舍侄年少氣盛,誤會了小娘子,還請小娘子勿要見怪。” 寶嫃見他明白,卻放了心,便沖他還了個禮:“多謝。” 他兩個說話間,叫岳凌的小子就東瞄西瞄,顯然不服,這長髯之人卻把寶嫃上下打量了一遍。 適才岳凌在外頭跟寶嫃拌嘴,他雖未露面,卻是從頭到尾聽了個一清二楚。 他是個心思深沉城府深厚的人,兩人對話之中,便已將寶嫃的性子摸了個大概,如今又見了她,心里就拿捏的□不離十了。 他見寶嫃有些赧顏地,正中下懷,這功夫又把周圍的環境打量了個清楚,見周遭無人,便又上前一步,溫聲說道:“這位娘子,其實我同舍侄是經過此地的,因為人生地不熟地,有些迷路,不知這里可是連家村嗎?” 寶嫃見他恁般和顏悅色,便說:“是啊,你們要去哪?”她倒不是想打聽他們去哪里,只是覺得自己或許可以給他們指指路。 岳凌在一邊暗暗納悶,不曉得為何“先生”竟對寶嫃如此禮遇。見寶嫃回答的全沒些恭敬似的,就又皺眉撅嘴,卻不敢出聲。 “先生”就說:“我們想去樂陽縣城……” 寶嫃松了口氣:“這樣啊,那很簡單啦。”說著,便嘰里呱啦地把前路指點了一番。 她說著,岳凌就在一邊挑眉,“先生”卻總是笑而不語,只是不時點頭。 等寶嫃說完,他先謝過了,才又似想起什么來般,輕描淡寫問道:“對了,敢問小娘子……這里是連家村的話,是不是有個叫做連世玨的捕頭呢?” 寶嫃沒想到他忽然提起自家夫君來,有些意外地說:“啊?是啊……你們問我……他做什么?”寶嫃心性本來單純,可是自跟了鳳玄,經過他些許提點,又加上些事情磨練,便多了個心眼,本來要說“問我夫君”的,一下就改口了。 然而眼前之人是何許人也,怎么會聽不出來?那本來淡然的雙眸之中掠過一道光,看向寶嫃的目光越發銳利了幾分,順便極快地又仔仔細細地把這湖畔的屋宇打量了一遍。 他心里震動,面上卻不露出一絲一毫震驚或不安來,仍舊若無其事地慢慢說:“哦,我們這一路上,聽聞樂陽縣有個連捕頭,實在是厲害得很……乃是縣太爺的左膀右臂……故而有些好奇……” 寶嫃聽他大力夸獎鳳玄,面上就露出甜甜笑容來,“先生”看在眼中,心頭越發驚動。 岳凌卻不似這人一樣心思深,見寶嫃笑,就不耐煩說:“喂,你到底知道不知道啊?” 寶嫃正喜滋滋地,見他又不客氣來問,倒是不生氣的,便笑說:“我當然知道,不過我不跟你說。” 岳凌大驚:“什么?你竟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