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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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玄細細地把見過的人做過的事又想了遍,驀地想到了在杜府遇到的那個廖小姐。 當時看她的第一眼時候,他就察覺那個打扮的很簡單的女子身上有股令他不悅的氣息。 他生為皇族,從小到大,身邊所遇到的女子,多半都是非富即貴的大戶人家小姐,從小嬌生慣養,頤指氣使地長大,身上就會形成一種她們獨有的氣質,他是最熟悉不過的。 鳳玄回想廖小姐的樣貌,不出所料他沒有記住她究竟長什么樣,只記得她那樣樸素到透出幾分刻意的打扮,以及當時同她照面之后自己心中那異樣的一絲不悅,——那是因為不安而引起的。 懷中寶嫃發出平穩的呼吸聲,她睡了會兒,模模糊糊地似喚了一聲什么,把身子往他懷中蹭了蹭,撒嬌似的。 鳳玄抱著她嬌軟的身子,望著她甜睡的容顏,目光漸漸清明,也將心中那不安強壓了下去:“娘子,一定沒事的,我答應你。”在她眉心一印,他喃喃低語。 事情發展又有些出人意料,那被捉拿入縣衙的杜府管家,本來拒不招認,結果過了一天后,卻又主動向趙瑜供認,說一切的事都是他擅自做主的,跟杜老爺無關。 趙瑜愕然之余,就看破他是想替杜虞頂罪,自然大刑伺候,結果杜管家暈了過去,也沒再認什么,趙瑜便命人將他押入大牢。 正午頭,鳳玄出來衙門,便想去給寶嫃買點糕點等帶回家去,從點心鋪子出來后,提著點心正要回衙門,忽然間皺了皺眉,看看地形,就拐向旁側的小巷。 鳳玄剛入小巷,便有道人影從墻上輕輕躍下,落地無聲,竟是顧風雨,垂頭拱手道:“王爺。” 鳳玄喝道:“你跟著我做什么?” 顧風雨道:“小人只是特意來告訴王爺一聲,有人暗中跟蹤王爺。” 鳳玄問道:“可知道是什么人?” 顧風雨道:“這個小人并不知曉,不過王爺在此的消息小人從來不曾對任何人提及,只是看他們的身手不弱,因此特來報信,請王爺多多留神。” 他說完之后,身形一動,便重又躍過墻去,消失的無影無蹤。 鳳玄垂眸無聲,他自出了衙門,就覺得身后有人跟著自己,起初還以為是顧風雨不知所謂,從甜點鋪子出來才發覺不對。 他心里百轉千回,猜測這是哪一路的人,最大的擔憂,就是京內來的密探。 如果真的是,那么泄密的人肯定就是顧風雨,要知道皇廷的爪牙雖無處不在,但這地方委實偏僻,何況他又刻意隱瞞行跡,這么短的時間內他們是沒法兒找到的。 還有一個可能就是…… 鳳玄越走,心便越往下沉,幾乎不敢去想,如果真是那樣,那可是最壞的一種了。 顧風雨肯來報信,大概就是怕鳳玄誤會他。因此說明了之后便行離開,鳳玄還沒來得及細問,他已經消失不見。 事已至此,鳳玄索性深吸一口氣,重新邁步往外而行。 他將走到巷口的時候,望見巷口處有人影若隱若現,似在向他這邊張望。 鳳玄心頭一動,便升起一絲希望:倘若真的是皇廷的密探,絕對不會如此不小心地曝露身形。 鳳玄的心緩緩安定,卻仍不動聲色地走了出來,順著大道往縣衙而行,頭頂烈日炎炎,街上行人不算很多,鳳玄打量了會兒,忽然一閃身沒入另一條小巷,動作竟是極快。 他身后跟蹤著的那些人一見,頓時顧不上掩飾身形,急急地跟著縱身躍入。 頭一個躍入巷子的人放眼一看,眼前毫無人影,正愕然中,旁邊傳來個極冷的聲音:“你們是什么人?” 那人大驚,想也不想便動手,誰知一個拳頭遞到跟前,只覺得鼻子一酸,然后劇痛便散了開來,整個人眼前發暈,向后便倒。 第一個人身子搖晃倒下之時,后面兩個也閃身出現,鳳玄冷笑著,將兩人相繼收拾了,疊羅漢似的扔在一塊兒,一腳踏上:“說,你們是什么人?” 他眼神冷冷淡淡地望著受傷的三人,只等待他們身份明確后,便立刻毫不猶豫地殺人滅口。 那地上的傷者吐了口血:“手下留情,我們是廖知府的人!” 鳳玄大為意外:“什么?!” 傷者之一道:“我們是廖大人派給廖小姐的貼身護衛,是廖小姐讓我們來試探一下……你的身手。”誰想到還沒等試探,就被人給放平了。 鳳玄震驚地望著這三個人,心中一瞬間才明白過來,一時很是懊惱,心道:“好混賬東西……害得我差點……” 他忍了心頭怒氣:“廖小姐為何讓你們試探我?” 那三人面面相覷,鳳玄暴喝一聲:“說!”心中惱火之極,昨晚上好不容易壓下的那不安又涌上來,恨不得將三人盡數殺了了事。 他一動怒,殺氣四溢,三人魂飛魄散,急忙道:“小姐說……看您英雄之姿,身手必定極為不錯,因此想看看您的武功到底如何。” 鳳玄咬牙:“我的武功,跟她有什么關系?” “這……這小人等就不知道了。” 鳳玄忍了再忍,終究冷冷道:“回去轉告你們小姐,別再做這種幼稚的把戲,否則的話,我絕不再容情!” 鳳玄說罷之后,大步離開。 身后那三人艱難起身,相互扶攜著,其一心有余悸,問道:“方才他怎么出手的?” 第二人嘆道:“好狠的拳勁,這樂陽縣的小地方,怎會有如此厲害之人?” “天下之大,臥虎藏龍……罷了,這回真是徹底栽了,回去跟小姐復命。” 三人回到杜府,廖漣澤見狀,大為震驚,屏退左右,在密室召見三人,讓三人把事情經過細細說了一番,才問道:“他真的有那么厲害?” 其一便道:“屬下等絕無虛言,我們三人曾也算是江湖上有點名氣的,才會被知府大人禮聘,但我們都是從未見過此等高手。” 廖漣澤望著三人鼻青臉腫的慘態,心中升起一股不屑,面上卻還溫和:“罷了,強中自有強中手,你們也無需掛懷,下去好生歇息吧。” 三人見她如此客氣,才也都拱手退了。 一直到人都走了,廖漣澤雙眸瞇起:“好沒用的廢物,哼。” 她沉吟著:“連世玨……參與過長陵之戰的?如果說他武功如此厲害,從那場戰役中生還倒是有可能的,只不過……探子打聽來的消息,他分明只是個鄉間無賴,也沒什么過人奇遇,又怎么會有如此厲害的一身武功?何況,那人的通身氣質,卻一點也不像是個普通的民間百姓……” 廖漣澤極快地回想著,想起同鳳玄的初次相見,越想越是疑云重重,當時杜蘭芳說那句“什么阿貓阿狗也敢進來”的時候,她下意識地皺了皺眉,當時她以為自己是因為同意杜蘭芳所說,一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她并非是因為贊同杜蘭芳,而是下意識地覺得那句話大為不妥。 為何不妥?廖漣澤閉起眼睛,想著那站在中廳之人的身影,當時第一眼見到他,她居然憑空里生出一種畏縮之意。 在對上那雙眸子的時候,她心中的震動無法言說,那人沒對她說一句話,她卻絲毫也沒生氣,他的態度里有種骨子中的倨傲,她覺得很礙眼,可是又那么耀眼,耀眼到……似乎如此都是順理成章的。 杜蘭芳那句話,是冒犯了,——冒犯了他。 然而她是知府家的小姐,從小見過多少達官貴人,沒有誰能讓她生出那種類似敬畏的感覺。 這怎么可能? 廖漣澤抬手,在眉心處輕揉:“怎么會……明明只是一身布衣,明明是個普通百姓而已……難道我……是多心了嗎?” 廖漣澤想來想去,緩緩放手,走到門口喚道:“來人!” 門口站著的心腹入內:“小姐有何吩咐?” 廖漣澤低聲道:“速派兩個可靠的人,一個往京城兵部,一個往北部大營,給我查一個叫做‘連世玨’的,參加過長陵之戰,務必要查到他的詳細情形!” 那人答應了聲,匆匆離去安排。 廖漣澤看人走了,略覺心安,正在這時,耳畔停到細微的聲響,她眼睛一瞇,原本肅然的神情便變成淡淡的笑意。 “jiejie,你果然在這兒……也不覺得悶。”杜蘭芳進了門來,笑著招呼。 寥漣澤望著她的臉,笑意淡而溫柔:“不然又能怎樣?總不能學個男人一般到處跑呢。” 杜蘭芳笑道:“那又怎么不能,jiejie是我家的貴客,我可不能怠慢了你,不如我領jiejie你出去轉轉?” 廖漣澤道:“芳兒你滿面春風,怎么,難道是有什么喜事嗎?” 杜蘭芳得意地笑著:“也不是什么喜事,只不過因為有人要倒霉了,故而我覺得高興,jiejie,跟我一塊兒出去看個熱鬧吧?” 寥漣澤不緊不慢地也跟著笑了:“meimei你這么好興致,jiejie當然不能掃興了,那就走吧。” 且說鳳玄回到縣衙,剛進門,就差點跟趙忠撞個滿懷,趙忠見他回來了,仿佛盼到救星:“捕頭您可到了,快去看看吧。” 鳳玄問道:“何事?” 趙忠道:“那個杜管家,他、他上吊死啦,老爺讓我趕緊找您呢。” 鳳玄聽了,趕緊地入內,趙瑜正大驚失色,見他來了,便一起前去獄中查探。整好仵作也趕到了,查驗之后,說杜管家是自縊身亡。 鳳玄同趙瑜對視一眼,上午剛問了案,招了供,用了刑,晌午一過人就死了,往好里說倒沒什么,但若是往壞處想,什么“嚴刑拷打逼供致死”之類的……就有些微妙了。 正在這時,衙門外傳來擊鼓的聲響,趙瑜忙派人去看,片刻衙差回來,色變道:“大人,不好了,外頭是杜府的人,在擊鼓,還大聲地說什么‘大人草菅人命’……” 趙瑜雙眉一皺,咬牙恨道:“這其中定然有內情,怎么人一死本縣剛得了信,外頭就有人鳴冤了,難道他們能未卜先知不成!可恨!” 鳳玄見他氣沖沖要走似的,便將他拉住:“不要動怒,對方是有備而來,就是想要激怒你趁亂行事。”他極快地吩咐三班衙役,多增添幾人看守大牢,一刻鐘巡視一次,其他人跟著他,聽令行事。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有點晚,不過忒有些耗神了~ 唔,山雨欲來,鳳玄哥快快擋住xdd 62于飛:池魚思故淵 趙瑜出了后堂,來到縣衙大堂,坐定了,便道:“把鳴冤之人帶上來!” 衙差出外,卻聽得門外傳來聲嘶力竭地叫喚聲響,頃刻差人回來,道:“大人,那人執意不肯入內,還說……” 趙瑜道:“說甚么?” 衙差說道:“她說大人草菅人命,她進來怕也會被大人所害……” 趙瑜一拍驚堂木:“荒唐!她不進來,本縣如何審案?” 堂上堂下寂然無聲,只有縣衙外的聲響越發喧鬧了,有人叫道:“快叫縣太爺出來,給我們一個交代!” 趙瑜皺了皺眉,霍然起身:“出去就出去,本縣怕他不成!”轉出桌后,往堂外而去。 鳳玄微微一笑,把副手李明喚來,低低交代兩句,便三兩步趕上了趙瑜。 趙瑜出了縣衙,在門口一站,見面前果真圍著好些人,鬧哄哄地,有人高聲叫道:“縣太爺逼死人命,藏著不敢出來嗎?快快給我們一個交代!” 趙瑜一聽這個,便皺了眉,心中卻想起鳳玄的叮囑,因此他并不驚惱,更把先前的風流輕佻盡數斂藏了,邁步出了高高門檻之后,手往身后一背,雙眉揚起,冷冷地望向人群中叫嚷的幾個人影。 他生得本就不錯,只是極少會做這種嚴肅的表情,身著官袍如此一來,倒是有些凜凜地威嚴透出來,更加上鳳玄面沉似水地站在他身側,不怒自威地令人望而生畏。 而兩人身旁,身著黑色袍服的衙役們齊刷刷地跟著涌出,手持水火棍,雁翅般向兩邊分散開齊刷刷地站定,更見了官威赫赫。 衙差李明上前,將手臂往上一抬,掌心往外:“都安靜了,縣老爺有話說!” 聲音洪亮,中氣十足,先前因趙瑜同鳳玄現身這會兒,人群中的吵嚷聲已低了下去,李明一喊,中人更是鴉雀無聲。 趙瑜見狀,心中便也安穩,就掃了一眼旁邊的鳳玄。卻見他不動如山,泰然自若地如在無人之境,卻自有一種淵渟岳峙的氣勢,似乎就算是千軍萬馬在前也能盡數鎮住。 趙瑜心中暗自一驚。鳳玄見他看自己,便向他略一點頭示意。 趙瑜這才深吸口氣,上前一步:“方才誰在此擊鼓鳴冤,所為何事,怎么如今卻不見人了?” 眾人面面相覷,人群中有個婦人上前,掩面哭道:“是民婦鳴冤!” 趙瑜望著她:“既然你前來鳴冤,為何不肯進入縣衙大堂,聽本縣審案?” 婦人哭訴道:“民婦的丈夫好端端地死在縣衙里頭,民婦害怕……只怕進去了后也會遭遇不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