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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是他的家人。 他們家就在前面不遠(yuǎn),岳姨讓他和岳華琪在這里等著,自己去放了椰子。 時川河就聽岳華琪嘟囔了句:“我之前說想去都不帶我去。” 時川河微怔。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有什么不一樣了。 花花姐可能,不是他的jiejie了。 時川河垂首靜靜的站立在那。 他天生就是一張厭世臉,舞蹈課上老師說他的表情管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簡直就是滿分,因為他面無表情的時候誰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偏偏時川河最多的表情就是沒有表情。 岳華琪也沒有察覺到他那點幾乎沒有冒頭的,微弱的情緒,只在嘟囔后繼續(xù)笑著跟他說:“你想吃冰淇淋嗎?那家游樂場前面有賣冰淇淋球的,很好吃。” 她眨了眨眼,好像一切都和以前一樣:“我推薦他家的朗姆酒味~加一個牛奶味,絕配!” 時川河的那點情緒又被掐滅了,他看著岳華琪笑起來時露出來的那個小酒窩,點了一下頭。 他們?nèi)齻€人往游樂園走,因為時川河從小身體差,所以岳姨的記憶還停留在不能讓時川河吃冰的東西上,事實就算是現(xiàn)在,他家里人也不會讓他吃冰淇淋這種一冰入胃的食物。 所以岳華琪自己買了個三球,朗姆酒加牛奶加檸檬。 然后她像以前那樣,找借口支開了岳姨,將冰淇淋遞到了時川河面前。 時川河拿著她特意多要的勺子吃了一口,冷硬的臉緩和了些。 就在他準(zhǔn)備吃第二口的時候,岳姨不知道為什么回來了。 她看著時川河,有些驚訝,但卻只說:“三兒,你是十二歲以下,得去自己領(lǐng)一下那個牌子。” 時川河不疑有他,徑直起身去售票處。 他才走了一段路,就想起了自己還沒有問要去哪個窗口。 所以他轉(zhuǎn)身往回走,結(jié)果看見了意外的一幕—— 岳姨擰著眉問岳華琪:“你不是喜歡三兒?” “是啊!”岳華琪有些奇怪:“他是我弟弟,我喜歡我弟弟有問題嗎?” 岳姨眉頭皺的更深:“我是說另一種喜歡,就你看得小說里面的那些情情愛愛。” 岳華琪錯愕的看著她:“怎么可能?那是我弟弟啊!” 岳姨語氣也有點急了:“怎么不可能!你們又不是親生的!一點血緣關(guān)系也沒有!” “花花!”岳姨說:“無論你是不是,我都必須提醒你,三兒是時家的小少爺,是人家的掌心寶,mama也很喜歡他,但你配不上他!” 聽到這話,岳華琪直接炸了:“三兒三兒三兒!你每天都是三兒!究竟我是你女兒還是他是你女兒?!” “他聰明懂事又聽話,你這么喜歡他你干脆讓他做你兒子啊!” “反正我又笨又蠢,一點也不像個女孩子,連個中考都考不好!” 岳華琪哽咽了一下:“我想去學(xué)編導(dǎo)你不肯,覺得燒錢,人家跑過來送兩個椰子你就直接帶人來游樂園了!一張門票三四百……我兩個月的零用錢加起來都沒有這一張門票多!” “花花!” 岳姨呵斥她:“你在說什么?!當(dāng)年要不是蔣姐愿意請我,讓你住在時宅,你現(xiàn)在連書都讀不起!” “國家的九年義務(wù)教育是擺設(shè)嗎?!”岳華琪憤恨道:“你總是讓我對他們感恩戴德,可你是我mama啊!為什么我要把mama分給他?!你什么事情第一個想到的永遠(yuǎn)都是他!吃個西瓜都把邊給我,芯留給他,憑什么啊?!” 岳姨錯愕的看著岳華琪:“……你不是很喜歡三兒的嗎?你不是將三兒當(dāng)做弟弟的嗎……?” 這兩句話直接戳中了岳華琪,讓岳華琪渾身的氣全部都散了:“……你當(dāng)我沒說過吧。” 她撇了撇嘴:“三兒聽到了肯定會自己難過好幾天。” 到這種時候了還在想著他。 時川河站在自動販?zhǔn)蹤C的另一邊垂眸。 花花姐雖然心里有怨氣,但還是他的jiejie。 他從來沒有想過,原來花花姐也會對他有這樣的情緒。 他好像…… 又給人添麻煩了。 時川河本以為爭吵會就此而止,但他們沒有想到,在他們從游樂園出來時,時川河還在想要怎么悄無聲息的將錢塞給岳姨或者岳華琪,就聽見岳姨喊了一聲:“花花。” 他側(cè)目看過去,只見岳姨擰著眉拉著她的手:“你不要老是看這些東西,我們買不起的!” 時川河就站在岳華琪旁邊,他垂眸看了眼,是一臺四萬多的攝影機。 這對他來說不算什么事,過年收到的一個紅包就足夠了,他想買給岳華琪。 但他又怕岳華琪不愿意收,也怕岳姨多想。 他和岳華琪,真的就只是姐弟而已。 他正走神著,就見岳華琪甩了一下岳姨的手,沒好氣道:“我知道了,學(xué)不起,養(yǎng)不起,我會好好讀一個普通高中普通大學(xué),以后做一份安安穩(wěn)穩(wěn)的工作的!” “你這半年來天天念,你不煩我都煩了!” 岳姨尷尬了一下:“你這孩子怎么就這么快進(jìn)入叛逆期了……” 他們站在路邊等著時家的車來接時川河,岳華琪現(xiàn)在這個年紀(jì),一碰到岳姨嘮叨就會炸,一炸就忍不住爭吵。 時川河站在旁邊,覺得自己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