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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潯峰爬到了最高處,只見銀河拱橋橫跨天際,間或有流星墜落,莊嚴與靈動竟然結合得恰到好處。過了好半天,金潯峰才回過神來,竟是想起了鶴西朗屋子里那一堆照片。 玻利維亞鹽湖星空的夢幻,稻城亞丁灣星空的純粹,羅布泊星空的肅穆與莊嚴,還有不知名海岸的星辰與大海……無論哪一處,都不一定會比現在的景色差。 “老師你之前應該見過更好看的吧?” “可以這么說,但也不完全,”鶴西朗說,“當你去過世界上大大小小無數個地方后,你就會發現,旅行已經不僅僅是行走,不再是純粹的景色體驗,也和當時的心境有很大關系。” 金潯峰點點頭,似懂非懂。 他又問:“老師你之前看過流星雨嗎?” 鶴西朗搖頭,如此壯觀的流星雨,這倒是他第一次見。 拍攝一直持續到了十一點,適馬14mm F1.8堪稱星野神器,能最大限度的表現出地景的遼闊與星空的夢幻。取景器里,四分之一是蜿蜒的長城與遠山,四分之三是墨藍的天空,夢幻的銀河橫貫夜空,還有那滑出長長星軌的流星。 這是攝影師的極致浪漫,在長城之上,在繁星之下,把此時此刻變為了永恒。 微涼的風,不斷墜落的星,還有陪伴在身邊的人……不知是哪根筋不對勁,金潯峰心里突然產生了一種荒唐的感覺,如果這一刻能一直延續下去就好了。 “老師,我覺得瞬間即永恒是真實存在的,這不是騙人的說辭。”金潯峰突然道。 “嗯?”鶴西朗有些意外。 “之前你在上課時說,瞬間即永恒是狡辯,確實,瞬間和永恒是兩個矛盾的存在。但我認為,在某一刻,瞬間和永恒是疊加的狀態。如果一個人希望某一刻無限延長,那么對這個人來說,那一瞬間就成為了他的永恒。” 金潯峰說完,發覺鶴西朗看他的眼神變了,沒了往日里那種沒勁兒,而是帶著一股玩味的意味,就像是一只懶洋洋的貓,終于發現了覺得有趣的玩具。 “你說得也有道理,是我沒想到。”鶴西朗頗感欣慰,“雖然我是你們老師,但我自身還存在著許多局限,看待問題的時候也難免有些偏頗,我很高興你們能有自己的想法。” 金潯峰又問:“那老師之前說的話還算數嗎?” 鶴西朗皺眉:“什么話?” 金潯峰搖了搖頭:“……算了,沒什么。” 老師忘了沒關系,反正他記得就成。 *** 回來后,鶴西朗更新了微博和朋友圈,鶴西朗朋友圈更得不算太勤,基本是發攝影圖。但只要一發圖,必然會收到上百個贊。他并不掩飾,被點贊的虛榮心也是他攝影動力之一。 不久后,張見齊也發了新圖。 是他很嫌棄的密云水庫,但銀河倒映在湖面,流星似乎是從星空落到了湖面,及其夢幻。 不得不說,效果還是很好的。鶴西朗點了個贊,卻不夸他,只是八竿子打不著的評論了一句:“今天沒被狗咬了?” 張見齊回得很快:“野狗已經被我養成家狗了。” 鶴西朗想起了黑胡子,也是他從外面撿的流浪貓,剛開始還牛奶乖巧白凈,誰知道越長越丑,脾氣越來越大,到現在都不拿正眼看他了。 鶴西朗不高興了,翻出黑胡子還是小奶貓的照片看了好久,這才睡了過去。半夜他做了一個夢,夢見金潯峰成了大反派,竟然把他的貓帶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中午吃飯時,同事問:“你吃這么多辣椒都不長痘啊?” 我:“可能是體質原因,習慣了吧~” 話還沒說完,屁股后面某個不可描述的地方傳來了一陣瘙癢感。我很想告訴她,其實不是不長痘,只是長在了你看不見的地方而已……Orz 第14章 第十四章 第二天,金潯峰也開始整理自己的照片,結果當他把照片導入電腦后…… 32G的內存卡,里面十幾G,滿滿當當全是鶴西朗! 拄著拐杖單腳落地的鶴西朗,認真調整設備的鶴西朗,被凍得鼻子通紅的鶴西朗,整個身體都裹在羽絨服里的鶴西朗,沖著他大笑的鶴西朗,滿眼柔情的鶴西朗…… 金潯峰徹底傻眼,這種智障行為,得是許千燈那種腦殘粉才能做出來的事情吧!他突然就慌張起來,像是自己的小心思被別人發現了。然而慌張之余,他內心又產生了一種竊喜的感覺。 只有他見過這么多模樣的鶴西朗,那些嘴上叫鶴西朗“男神”的同學,誰也沒有他幸運。 此時的金潯峰,還沒有意識到,自己這種行為的反常,他也沒有意識到,這種反常行為背后代表了什么。 現在的他只是挑了幾張最喜歡的照片做后期,然后導入自己手機,滿意的睡去了。 深夜時分,萬籟俱寂,床頭柜上的電子鐘散發出微弱的藍光,上面顯示的時間是半夜三點半。 床上的人正在沉睡,發出輕微的呼吸聲。突然間,床上的人動了,金潯峰一臉郁卒的爬了起來,伸手抓了一把亂糟糟的頭發。 可能是晚上吃的火鍋太咸了,金潯峰半夜被渴醒,打算去廚房找水喝。開門后發現,鶴西朗的房門竟然留出了一個縫,縫隙里透出暖黃色的燈光。 半夜還沒睡?還是又被痛醒了?金潯峰有些擔心,腿傷后第一周,老師基本上每晚都會被痛醒。難道老師又覺得不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