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涼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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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一痛。 顧依沒再說什么,很果斷地背回了身去,繼續切菜。 周崇不忍心再繼續這個話題。就算她故作堅強的樣子那么蹩腳,像斗氣忍住不哭的小女孩,他清楚這都是她這么久以來努力長大的結果。 一鍋番茄牛rou面煮好時,顧依的神色已經恢復如常。 “好香!”他食指大動,迫不及待地幫她布好餐具。 牛rou是他買來的,她擔心不夠他吃,家里所有面條都下下去了。一大一小兩個碗,大的滿滿一碗都是盛給他的。周崇見了,不動聲色把大碗里的牛rou都夾到小碗里。 食物確實有療愈人心的功效。尤其還是她做的。 熱氣騰騰的面條下肚,兩人的神色都放松下來。溫馨的燈下,避開那些殘忍的傷痛,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些沒有意義的話。 “你一個人住,會怕嗎?” “嗯……還好。剛開始會有一點,后來習慣就沒事了。” “旁邊有鄰居嗎?” “有,他們都很好的,經常送好吃的給我。對面的婆婆,酸菜做得很好吃噢。” “這樣?會做酸菜,北方人?” “對啊,她的兒子們來南邊做生意,很少有空看她。她也是一個人住,很寂寞呢,每次我去看她,她都好高興。” 她因為吃了熱乎乎的面,臉上紅潤潤的,映入他眼簾。他想,也許是因為她那樣善良和珍貴,老天虧欠過她,所以讓她之后的人生也都遇到對她好的人。 除了他。 “那你的面條也做得這么好吃,作為回饋,我可不可以幫你洗碗?” 如愿看見她臉上有了一點笑意,他埋頭擦洗油跡也樂在其中。 顧依站在一邊,提點他洗潔精和瀝水架的位置。兩人的肩膀挨得很近,似靠非靠。 “啊,哪天聘你去給Carpo的大廚做培訓,我大概幾年業績不用愁。” 他低頭,淺淺笑意盈在嘴角,專心致志擦一只碗的邊緣。顧依看著他挺拔的鼻梁忽然入了神。他一貫會說這些令她開心的話,這些話,他會對別的女孩說過嗎?他本就英俊,溫柔起來惑人心神。挽起的襯衫袖子露出半截緊實的小臂,這樣的人,在她小小的廚房里洗碗。 顧依很挫敗。她也或多或少,看過愛情電影或泡沫劇。放在熒幕里,一定是被用濫了的爛情節,淺薄如她也不會買賬的那種。但換成此時此刻眼前的人,還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心動。 他洗好了最后一只,整齊擺在瀝水架上晾好。顧依從思緒中抽離,發現周崇在盯著她看。 “今天,謝謝你了……”她心下一慌,轉身想逃,手腕被他握住。力道很輕,她卻動彈不得。 過去的一點一滴漫上身,淹沒了兩個人。 “對不起。”他說。 她眼淚一下子掉下來。 周崇手心發麻。這么久了,他還是對她的哭泣無計可施。 太晚了。這句話來得又遲又無用,但他做不到不說。他明明這樣看不得她受傷,可那些傷痛中分明也曾經有他造成的部分。 “對不起,依依……” “也許你,怪我,恨我,或者是已經丟掉了以前的事……但是……” “我不是想你難過,你不要哭,好嗎……” “你做得很好,真的,一直都是。如果怎么樣會使你好過,我都可以。我只希望你,不要在意那些瞎說八道的文章,那都不是你的錯,所有事,都不是你的錯。過去的事,也是我的錯……” “我……希望你快樂。” 詞不達意,他不知道應該怎樣表達是對的。 “依依,那天你說,我不欠你什么。我真的有下定決心,只要你過得好,我可以不再打攪你,不再——可是我發現原來我不希望……我不希望過去的事都過去……” 回憶很傷人,可是始終有那些甜蜜的部分,是他們之間無法消弭的牽絆。他很不舍,一直都是,非常不舍。 “其實我很怕,很怕我變成你不快樂的原因。” 她轉過身,背對他掩住臉泣不成聲。 明明那樣傷人的文字也沒能讓她掉淚。 他說對不起。 她很難過。不是因為這句話來得太晚,而是她知道自己從來沒有怪過他。 周崇望著她顫抖的肩膀心如亂麻,是不是他又自以為是說錯話了? “對不起,你不想聽,我不說了……你不要哭,好不好?” 她努力抓回自己潰敗的情緒,努力轉回身面對他。哭意剎不住車,一抽一抽的,淌滿淚的臉像只小花貓。他心疼又好笑,急忙拿來紙巾替她小心翼翼地擦。顧依想說話,偏偏氣息不順,“我,我……”我了半天,抽抽嗒嗒地吐不出完整的句子。 “好了好了,想罵我一會再罵,我不跑,嗯?” 她吸著鼻子,雙眼噙了淚,很委屈地瞅他。他被那小鹿一樣的眼睛看得心軟成一團,“哭累了?要不要喝水?” 她搖搖頭,堅定地站在原地等那陣抽噎過去,張嘴想要說什么。周崇看見她眼里褪去了淚意的清明,突然低頭吻上她。 她這樣子真可愛,他很怕要從那張小嘴里說出來的話。他仿佛看得懂那個眼神,也許就是他對許蕊說“算了吧”的那種眼神。 他很怕。他不想算了。 她唇角有淚,嘗起來有一點點咸。他捧著她微涼的臉,心撲撲地跳,感覺自己的唇都在顫。像晚自習偷約在cao場吻暗戀女孩的高中生,什么技巧都忘記,只知道笨拙魯莽地掠奪和糾纏。 他的臉放大靠近的那一瞬,四周的空氣都像被抽干了。她沒來得及閉上眼,離得太近,失了焦什么也看不清。在一個真空的罐子里,所有感官只剩下與他相連的部分。她嚇了一跳,時間像停止了,躲也不能躲。沒說出的那句話咽進心口,被他探進來的溫熱取代。 半晌,他才強迫自己稍稍抽離,額頭抵住她的,放緩呼吸。那么近,兩人鼻尖呼出的氣息融在一起,在微涼的秋夜里,一樣的灼熱。她迷失了,他也這樣覺得。 他沒有給她清醒的機會,再次托起她的后腦側頭去吻,手攬在她纖瘦后腰。是更熾烈綿長的進攻,她失了反抗的意愿,小舌被他勾去,肆意碾轉。 他越摟越緊,直到兩人沒有一點空隙。占有欲獸一樣張牙舞爪現了身,她是他的,她可以是他的嗎?他弄丟了,現在想要不顧一切地找回,再也不放手。 “依依……” 他嘆息地喚她,聲音低而啞,像綿密的糖,將她牢牢包裹。 事情發展得太快。他手上一抱,輕而易舉將她放上餐桌。小小只,坐在桌上視線才堪堪和他齊平。唇上是他留下來的紅腫,泫然欲泣的眼盛著茫然,他好想一口將她吞進肚里。 后背他的手掌熨貼上來,有很舒服的暖意。他身上真暖,脫去外套白襯衫的味道真好聞。深秋的夜晚很涼,靠近了就想要再靠近一點。她特許自己貪心一回,不由自主攬住他脖子,像一只無尾熊靠在他肩頭,鼻頭涌上酸意。 一只小動物。 周崇撥開她的發,吻落在她肩側和后頸。衣服亂了,領口滑開到一側,露出一條細細的白色肩帶。 “唔……”顧依縮在他懷里,感覺到胸前忽然一空。右側的肩帶被他用牙咬下來滑落到手臂上,一邊的乳在衣服底下將露未露。她微扭了一下,被他制住了,“噓,別動。” 時機不對,地點不對。軟玉溫香,他體內熱血奔騰,但不行。 周崇深呼吸了幾下,將顧依滑落的肩帶拉回,撫平歪掉的領口。 “剛才想說什么?” 顧依和他對視片刻,垂眼搖了搖頭。 他拇指拂過她咬住的下唇, 嘆了口氣。 她有話憋在心里。 來日方長。 “晚了,我先走。好好休息,睡一覺,不要想那些事,嗯?” 她點點頭。 他頓了頓,“要是有什么事……可以打電話給我。” 兩人走到門口,顧依開了門,想著起碼送他至電梯。周崇卻站在門外悄聲讓她進屋,“這么晚,你別出來了。” “……噢,好。拜拜。” 他笑了一下,“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