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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渣了暴君后我死遁了在線閱讀 - 第51節(jié)

第51節(jié)

    少年對打扮她,抱以了莫大的好奇與熱情,躍躍欲試地往她鬢發(fā)間一支一支地簪步搖。

    這樣走在大街上,簡直是在跟別人說,快來搶我啊。

    拂拂忍不住小聲嘟囔,露出了點(diǎn)兒小市民力求財(cái)不外露的心態(tài)。

    “搶了就搶了。”牧臨川渾不在意道,“你不是叫孤做個(gè)好人嗎?便當(dāng)做慈善了。”

    拂拂氣笑了:“陛下,這能一樣嗎?”

    “噓。”

    冰冷的手指冷不防地摁在了她唇瓣上。

    拂拂一怔,少年歪著腦袋,勾唇輕笑,冰冷的指腹又一下沒一下,輕輕重重地按壓著少女的唇瓣,旖旎又曖昧:“今日出宮,便不能叫陛下了。”

    牧臨川捧著她的臉,四目相對間,呼吸交融。

    少年纖長的眼睫好像扇在了她臉上,他露出個(gè)譏誚的笑,循循善誘般地說:“要叫……夫婿。”

    少年歪著腦袋,漫不經(jīng)心地摩挲著她的唇rou,“要不便叫良人?夫主?”

    “你說是不是?阿奴?卿卿?”

    出了宮稱呼都得改,牧臨川勉為其難地學(xué)著尋常人家,叫她阿奴,卿卿。

    “來,”牧臨川猩紅的瞳仁轉(zhuǎn)動,眸子在燈火的照耀下,熠熠生輝,如同凝血的紅寶石,他翹起唇角道,“叫一個(gè)讓孤聽聽。”

    拂拂漲紅了臉,汗毛都炸了起來,張了張嘴,徒勞地憋出個(gè)“夫”字,就再也憋不出來了。

    “夫什么?”

    “夫……”

    牧臨川毫不客氣地嘲笑她:“阿奴嘴是被堵住了?”

    “連這都不敢說,陸阿奴你沒救了。”

    陸拂拂微惱,飛快地低聲道:“卿卿!!”

    在大雍朝“卿”算是個(gè)較為放肆,且沒大沒小的稱呼。

    少年睜大了眼,圓睜的大眼里飛快掠過了一抹錯(cuò)愕:“你叫我什么?”

    喊都喊出口了,看著牧臨川有些滑稽的呆愣模樣,拂拂忍不住笑道:“卿卿。”

    牧臨川黑臉:“你叫誰卿卿呢?”

    陸拂拂:“卿卿,卿卿,卿卿,卿卿。”

    少年面無表情地轉(zhuǎn)身拉著她往回走:“走,回宮,孤不帶你去了。”

    “孤給你臉了還。”

    “誒別!”拂拂急了,慌忙又把牧臨川給拽了回來。

    牧臨川眸色陰晴不定地盯著她看了半晌,看得拂拂心里忍不住打起了小鼓,有些懊悔自己剛剛的急于求成了。

    現(xiàn)在叫“卿”這個(gè)稱呼是不是……太過冒犯和迫切了?

    畢竟她還沒忘記牧臨川還有個(gè)白月光顧清輝呢。

    少年沉默地看了她半晌,突然道:“算了。”

    “算了。”把腦袋往她頭上一磕。

    少年郎還未發(fā)育完全,但這尖尖的下頜磕在腦門上,酸得拂拂眼淚都快飚出來了。

    牧臨川毫不客氣地大笑出來:“孤不嚇你了。”

    拂拂有些懵,又有些僵硬,混亂地想。

    剛剛牧臨川難道都是在嚇?biāo)膯幔浚。?/br>
    喵了個(gè)咪,卿本佳人,奈何為賊!

    少年垂下眼睫,掩去了眼底的冷意。

    得寸進(jìn)尺,恃寵而驕,說得或許就是最近的陸拂拂了。

    他的目光不經(jīng)意間擦過了少女的唇瓣,不由一怔。

    眼里的冷意漸漸散去,手指微微蜷曲,又想起剛剛指腹下這柔軟的觸感來,指尖突然像是被什么東西撓了一下,有些癢。

    兩個(gè)人都是第一次出宮見識上京的元宵。

    少年帝后宛如兩只剛進(jìn)城的土包子,走馬觀花地游覽了一遍,圍觀了一番剝驢投井,植棗種瓜的幻術(shù),又吃了牢丸、八和齏、蟬脯菹、細(xì)環(huán)餅、桂花蜜藕……飲了酥酪道旁有人在賣玉梅、夜蛾、蜂兒、雪柳、菩提葉……

    牧臨川拿著支捻金雪柳,輕蔑嗤笑:“這東西這么做工這么丑?真有人戴嗎?”

    拂拂臉色“騰”地漲紅了。

    快住口!你沒看到老板臉色都變了嗎?!

    和牧臨川走在一起,她覺得好丟臉。

    這老板也是個(gè)性情中人,不客氣地反唇相譏道:“郎君若是不買那就別看。”

    王宮中哪有人敢這么頂撞他?

    牧臨川一愣,旋即彎腰弓著身子,面色扭曲,單手捂住了臉,又開始渾身發(fā)抖地大笑。

    “誰說孤——我哈哈哈買不起的哈哈哈?”

    若是在宮中,他這么笑估計(jì)會呼啦啦跪倒一大片,但在宮外卻沒人買他的帳,老板更是用一種看神經(jīng)病的目光看著他。

    拂拂汗毛直豎,絕望而羞恥地漲紅了臉。

    能別再中二了行嗎?陛下!

    眼看牧臨川又要犯病,拂拂惡向膽邊生,一把摁住了少年的腦袋,狠狠地薅了一把牧臨川的頭毛,恨鐵不成鋼地帶著牧臨川一塊兒賠禮道歉。

    “實(shí)在不好意思,我這夫婿他腦子有點(diǎn)兒問題。”

    少年臉上這炫酷的笑容頓時(shí)僵住,周身的殺氣微妙得消散了無影無蹤。

    在離開攤位之后,牧臨川陰沉沉地看著陸拂拂,殺氣旋即籠罩了她:“敢按孤的腦袋,說孤腦子有病?你膽子不小。”

    少女露出個(gè)有點(diǎn)兒狡黠的笑:“不是卿卿說的嗎?今日沒有帝后,只有尋常人家的夫妻。”

    夫妻。

    少女的嗓音如同山間的清泉,“夫妻”這兩個(gè)簡簡單單的字,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刈踩肓诵撵椤?/br>
    牧臨川面色古怪地理了理自己被薅得一團(tuán)亂的頭毛,盯著拂拂足足看了半天。

    這一路上,拂拂表現(xiàn)得還算鎮(zhèn)定。

    少女睜著大大的眼,好奇地左顧右盼。

    這還是她第一次逛燈會呢。之前她打算和幺妮去南京夫子廟逛燈會,可惜人太多遂放棄。

    至于牧臨川,他幼年一直長在寺廟,長大之后,又被困于深宮,鮮少外出。

    一會兒覺得這個(gè)有趣,一會兒又嫌棄那個(gè)俗氣。

    少年一張嘴嘚吧嘚吧的,一會兒嫌棄這個(gè)一會兒嫌棄那個(gè),可謂走一路拉一路的仇恨。

    還拽著陸拂拂毫不客氣地嘲笑,這個(gè)少女臉上胭脂涂得太濃,那個(gè)少女口脂都涂到外面去了。

    感受到眾人憤怒的視線,拂拂臊紅了臉,生拉硬扯,拽著牧臨川快步走出了眾人的視線。再不走快點(diǎn),她擔(dān)心她和牧臨川會被打。

    牧臨川好像找到了樂子,少年抃手而舞,大笑連連:“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自然是要玩的盡興了,阿奴,你說是也不是?”

    拂拂:……你可閉嘴吧。

    小姑娘像是被抽干了魂魄,雙眼無神,腳步虛浮,有氣無力。

    氣鼓鼓地想,她再也不要和牧臨川一起出來逛燈會了。

    上元節(jié)出來看燈的人多,心懷鬼胎的人也就多了。

    拂拂眼睛尖,心里一沉,忍不住拽了拽牧臨川的衣袖,輕聲說:“你看那邊。”

    牧臨川循著她視線看去,目光微微一凝。

    不遠(yuǎn)處,正上演著一出高門子弟強(qiáng)搶民女的戲碼。

    男人一襲寬袍大袖,衣著華貴,臂彎間搭著麈尾,臉上敷著厚厚的一層粉,幾乎快看不清本來面目。

    他身后的仆從個(gè)個(gè)人高馬大,身強(qiáng)體壯,如鐵塔般伸出手去扯他面前的少女。

    少女似乎是個(gè)抱琴的樂伎,不過十三四歲的年紀(jì),生著一張圓臉,眉眼間稚嫩未散,小姑娘慌亂地睜著眼睛,以目光朝眾人求救,卻無一人敢站出來。

    牧臨川面色淡淡地看著,眼看著小姑娘快被扯上了牛車,哀聲哭泣,依然還無反應(yīng)。

    拂拂睜大了眼。

    眾目睽睽之下還有敢強(qiáng)搶民女的?

    忍不住道:“陛下,我們?nèi)蛶退伞!?/br>
    牧臨川這才好似回過神來,奇怪地問:“幫?孤為何要幫?”

    拂拂愣了一下,對上了牧臨川的視線。

    少年眸色平靜,半垂著眼事不關(guān)己地把玩著手上那只捻金雪柳。

    拂拂舔了舔干澀的唇角,低聲道:“求求你了。”

    牧臨川依然毫無反應(yīng)。

    這般的冷淡,使得拂拂心中躥升出一股寒意,不由自主地打了個(gè)寒噤。

    眼看著就快來不及了,拂拂抿緊了唇,懊惱地推開了牧臨川沖了上去。

    他不幫就算了,她來管!求他還白白浪費(fèi)時(shí)間呢!

    撥開人群,拂拂走上前,冷聲道:“你放開她。”

    眾人微微一愣,不由側(cè)目。

    那小姑娘止住了哭聲,含著淚光的通紅雙眼,怔怔地看著她。

    拂拂看得一個(gè)恍神,不由想起來她以前還在ktv上班的時(shí)候。

    那天好像是半夜兩三點(diǎn)吧,她在走廊過道上遇到了個(gè)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