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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靈力不夠,因此只能夠用這種最簡陋的原始方式來幫他們治療。柔軟的粉撲輕輕按上了只不過是堪堪結痂的傷口,藥粉的刺激讓和泉守下意識的輕輕嘶了一聲。棲川白歌在治療外傷這種事情上有著豐富的經驗,聽到他的聲音之后也沒有手軟,利索的在他的俊臉上擦傷了藥之后擼起他的袖子,將他的護臂和手甲一并扯了下來。 已經腫脹發紫的鞭痕像是一尾勾住了他手腕的毒蛇一樣纏繞在他的手臂上,就算剛才勉強抵擋住了毘沙門天的攻擊,但是對于和泉守來說,承受來自神明以及她的神器的攻擊,終歸是過于勉強了。 他現在還能保住自己的這條手臂都是因為棲川白歌非常善于實戰的緣故。 不然他很有可能在和那條辮子接觸的一瞬間就斷了。 棲川白歌這個時候看著他手上的傷痕才變了臉色,還沒有替他上藥就自己先抽了口冷氣。 “這也太過分了吧!”她這么說著,動作更加輕柔的將藥油推開,掌心熨帖著被傷口咬住的小臂肌rou慢慢按揉,止不住抱怨的低聲不停地念叨:“就算是真的和我有什么仇,沖我來不就行了。我可不信她看不出來你們是付喪神,這樣還下這么重的手,不就是打擊報復嗎?” 不過能夠讓這樣一位……甚至能夠賞識已經暗墮了的鶴丸的神明這么針對自己…… 和她相遇的那個自己到底對她做了什么啊? 棲川白歌心中的問題并沒有隨著這一趟出行得到解決,反而因為牽涉的事情更加廣泛,讓她變得更加迷茫了。 算了。 感覺到掌心下的肌rou隨著自己的按揉和藥油的作用都已經開始微微發燙了,棲川白歌才止住思考松開了手。 “麻煩你們依靠人類的恢復力恢復一段時間了。真是不好意思,跟了我這么一個不能夠給你們帶來任何便利的審神者,就連受傷之后我都不能夠幫你們恢復傷勢,甚至還要給你們帶來這么多麻煩……真是太不合格了。” 那條猙獰的鞭痕像是在赤/裸裸的嘲笑著棲川白歌的無用,就算和泉守放下了袖子,也依舊還烙印在棲川白歌眼底。 “您無需勉強自己,”三日月歪著頭拆下了已經在發絲之中歪斜的不成樣子的流蘇,伸手抓起棲川白歌的手,將自己的發飾放進了她的掌中,“人類不管如何的脆弱,不管犯下什么錯誤,都是值得被原諒的。” “因為你們是人類。” 三日月依舊包裹在手套之中的手掌稍微有些過于冰涼了,但是這一點涼意卻遠遠抵不上那雙勾著新月的藍色眼瞳之中深邃的眼波——像是掀不起波瀾的井,亙古長眠的夜,或者循規守矩,卻又變幻不定的星月夜,就算是這樣望著棲川白歌,棲川白歌也看不透他眼中的任何深意。 “所以您無需這么苛求自己。況且說到底,我們是武器,即便如今可以像是現在這樣握住您的手,能夠用雙眼去觀賞這個世界的無邊風月,但是說到底,我們依舊是武器。” 三日月垂下了眼,與發絲同色的睫羽安靜垂落,將眼中的新月遮掩在了低垂的夜幕之后。 “所以您不必因為我們的受傷露出這樣的表情。” 當他再次抬眼的時候,眼中只剩下一片月朗星稀的清爽。 “您擁有這樣的仁慈之心,對我們來說是一件好事。但是我們到底都是在戰場上廝殺的武器。受傷也好,折斷也好,雖然并不是什么值得開心事情,但的的確確是我們會經歷的事情——您不必為此譴責自己,只要依舊這樣笑著,繼續前行就足夠了。” 三日月這個時候才看出了一點身為付喪神之中最為年長的那一批刀劍男士的模樣。痛苦與悲傷在這樣漫長的歲月之中,對他而言已經是不值得一提的事情了。 就像月亮總有陰晴圓缺一樣,但是下一次見到的時候,卻又已經變成了圓潤的滿月模樣。 這世上的事情從來沒有什么是能夠一定隨人心愿的,于是人類的悲傷,在這樣亙古的長夜之中都成了再渺小不過的事情。 “……真是的,明明是你們受傷,結果最后我放到成了還需要你們安慰的人了。” 棲川白歌沉默了片刻才重新露出笑靨,明亮的眸子在這一刻融化成最明媚的春光,攪動著一池春水泛起粼粼波光。 她握住了三日月的手,讓自己的手掌緊緊貼在三日月被包裹在手套之下的掌心之中。 冰涼的,但是能夠感覺到逐漸溫暖起來了。 “讓你擔心了。” 棲川白歌垂下眉眼執起三日月的手湊到臉頰邊上,像一只從喉嚨里面發出呼嚕嚕的撒嬌聲一樣的黑貓一般用額頭輕輕蹭了蹭他的手背。 三日月微笑著輕輕揉了揉在自己面前垂下來的黑發——盡管還有著手套的阻隔,但是看著柔軟蓬松的發絲云朵一樣將圍繞在自己的掌心周圍,這還是一件讓人相當身心愉悅的事情。 “只是稍微有點失落沒有保護好你們而已,不過也不用這么擔心我。我經歷了這么多的事情,總歸還是有分寸的。雖然稍微有些難過……但是我也不會太自責的。” 棲川白歌臉上重新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一如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候那樣的活力十足神采飛揚:“就像你說的那樣,我只是個人類而已,有太多事情我都是做不到的,所以我從來都不會再這一點上為難自己——但是你們卻也不僅僅是武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