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長澤求之不得。

    方伊陽的辦公室位于一樓客廳旁，里面架子上擺著各種各樣的展品和照片，幾乎等于微縮型的方氏財團發展史。

    景長澤第一次進入這里，他好奇地轉了一圈，這才意識到自己之前對方氏財團的實力理解不足。他們不僅涉及娛樂產業，在各大行業乃至藝術、軍工，均有所涉獵。

    房間的角落里他看到了一架等比縮小的軍用飛艇，他本以為是模型，看了介紹才發現這是實體機，被通過特殊手段壓縮變小，用于展示。

    房間正中間是一個大型擴展臺，正在投影一場會議。

    十幾名董事坐在會議桌旁，立體身形如同真的存在在這個房間內，吵吵鬧鬧地爭論著一個議題。他們看到方伊陽走進來，全體起立迎接。

    “方總好。”

    景長澤在其中看到了方伊陽的幾名惡毒親戚，但他們臉上已經不似從前，沒有了輕蔑與貪婪，只剩下了對方伊陽的恭敬。

    “方總，這位是……？”一名陌生的老者指著景長澤，謹慎地問。

    方伊陽揮手消去景長澤的投影，不讓別人看到他：“不關你們的事，繼續吧！”

    老者不再深究：“小昕，再給方總講一下。”

    一名年輕人站出，給方伊陽簡單總結：“方總，是這樣的，我們正在談論設計新系統用以替代APR系統的可行性……”

    投影里年輕人快速介紹著一些公司秘密計劃，方伊陽轉過頭，笑瞇瞇地對景長澤說：“我先開個會，哥哥隨意玩，有事找十三號就行。”

    景長澤擺擺手，示意方伊陽不必管他。

    方伊陽把會議調整成了防打擾模式，就像帶了個耳機一樣，只能他自己聽到。

    正在豎著耳朵偷聽的景長澤瞬間只能看到年輕人的嘴一開一合，卻聽不到他在講什么。

    景長澤皺了皺眉，遺憾地吩咐系統停止錄音。他本以為能從這次會議里偷點好東西出去，沒想到方伊陽防備心還挺重。不過好不容易混了進來，即使聽不到，也不能浪費了這么好機會。

    “方顯民，你怎么看。”方伊陽打開自己的個人擴展臺，頭也不抬地問道。

    方顯民突然被問意見，吃驚地抬起頭。他是方伊陽大伯，在發生了之前的事情后，方伊陽從不主動跟他說話。看來今天自己的侄子心情極佳，方顯民抓住機會，趕緊組織語言，發出自己的意見。

    “APR系統在上個月銷量……”

    方伊陽單手托著腮幫子，一邊cao作控制臺一邊聽著方顯民的陳述。

    曾經被欺負得鼻青臉腫的小鬼成長為一名可以獨當一面的大人，在公司里指揮千軍萬馬，部下們恭恭敬敬，氣勢上毫不弱于年齡比自己大了幾倍的老董事們。景長澤感慨萬千，欣賞了一會兒方伊陽的英姿，發現他一直在自己的個人擴展臺上面指指點點，表情嚴肅，顯是上面有重要的東西。

    他裝作參觀墻壁上掛著的照片，繞到了一個合適的角度，瞄向方伊陽的屏幕。

    屏幕上是景長澤自己的全身影像，穿著一身黑色西裝，腰線收緊，勾勒出優雅的線條。方伊陽動了動手指，把影像上衣脫掉，只留下白色襯衫，領口解開兩顆扣子，松垮地搭在鎖骨下端，無端地誘人犯罪。

    正在偷看的景長澤一頭撞在了展覽柜上，這小子竟然在拿他玩換裝游戲！

    “真是妖精。”方伊陽小聲嘟囔，又提聲宣布道，“我同意他的觀點。APR系統一直以來壟斷市場，問題越來越多，聽說軍方已經開始考慮自行研發新的系統，不如嘗試展開合作，借此機會打破APR的壟斷。”

    一股腦地把景長澤所試的衣服都扔進購物車，方伊陽直接點下了游戲內提供的購買鍵，然后退出游戲。

    “車轱轆話就不用說了，”方伊陽看了眼時間，宣布道，“投票吧。”

    董事們開始投票表決提議，手齊刷刷地舉起，幾乎全票通過。

    助理站出來記錄結果，磨磨蹭蹭地計算投票比例。方伊陽看了眼景長澤，略帶不耐地敲敲桌子，讓他們趕緊開始討論下一個議題。

    景長澤恍惚了半餉，從展柜上直起身子，揉揉被撞疼的腦袋，突然開了竅。

    他之前一直被經驗局限了思維。

    在他的經驗里，服務器的個頭非常巨大，甚至需要占用整個房間來存放。然而這個世界的科技發展水平極高，早已擺脫了巨大的服務器，一個小腕表都擁有驚人的容量。

    景長澤完全不需要找什么服務器，方伊陽的秘密肯定存放在他正在使用的那臺擴展臺里。

    那么，眼下只需將方伊陽引開，觸碰到擴展臺，讓系統幫忙破解了即可。

    該怎么做呢？景長澤手里把玩著一根遙控筆，半瞇著眼睛，思考計劃。

    方伊陽感覺后背一涼，像是被什么東西盯上了。他猛然回過頭，只看見自己日思夜想的哥哥翹著腿坐在展柜上，調皮地晃蕩著小腿，朝他揮了揮手。

    哥哥手里握著一只遙控筆，袖口翻起露出白白的手臂，似乎怕打擾到他開會，沒有發出聲音，而是拿起筆在空中龍飛鳳舞地寫下：不錯，有點領導者的樣子了。

    遙控筆吐出熒紅色的電子墨水，字跡在空中閃爍幾秒，化成幾率煙霧，從尾部開始消散。

    方伊陽喉結滾動，很想握上那人的腳踝，把他從展柜上拖下來，按到地上，讓他付出勾引自己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