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煥看著陳小安的眼睛。這只小貓有時候看上去很呆，大部分情況下也很心軟很好說話，但絕對沒有什么圣母病。余煥用空著的另一只手刮了刮陳小安的鼻子：“好。”他語氣輕柔，但想到陳思羽，他的眼神又黯了黯。

    ……

    陳思羽給的信上面有見面時間和地址，陳小安本來打算自己一個人去的，說是其他沒戰斗力的人去了反而容易被陳思羽當成弱點拿來要挾。余煥不同意，盡管知道陳小安在靈力充足的情況下戰斗力爆表，但總怕陳思羽還有什么陰招，又或者是遇上其他的什么意外。幾番商量后余煥把朱雀喊來了，朱雀帶著他在見面地點附近先躲著看看情況。

    陳小安單槍匹馬去了陳思羽給的地點。大概是影視作品看太多了，總以為陳思羽會讓他去什么廢舊倉庫。結果去的地方是一處居民樓。陳小安按了門鈴，陳思羽笑得一臉純良給他開了門。

    陳小安一進門就看見陳澤意被綁在客廳的椅子上。許是聽見有響動，陳澤意抬頭往陳小安的方向看了過來，但眼神里沒有任何神采，很快他又低下頭開始看著自己被捆住的手，整個人顯得呆滯而麻木。

    陳小安皺眉。

    ……陳澤意真的是因為幫李笑修魂魄才變成這樣的嗎？至于？

    但這并不是此時的重點。陳小安對上仍舊掛著滿臉笑的陳思羽：“旗子給你就放我們走？”

    陳思羽點頭。

    陳小安道：“好。”說完做了個從口袋里拿東西的動作。但這動作只是掩人耳目，他稍稍彎下腰，趁陳思羽不注意，腿一掃勾住了陳思羽的膝蓋窩，想把他放倒。

    然而陳思羽的體術鍛煉得也不差，他下盤很穩，被陳小安這么一動作也沒有移動分毫。他冷笑道：“我就知道你會耍花招。”

    一般人打架，都是一招一式循序漸進，越打越激烈。陳思羽卻不管這些套路，直接手一揮，一次性放出了十來個厲鬼——這就相當于剛開局就放大招。這些本來凝聚在盆皿里的鬼一被釋放，瞬間充斥了整個空間，頓時屋內鬼氣森森，明明是大白天，整間屋子卻暗得像沒入了夜色之中。

    也不知道是私藏了多少本該超度凈化的鬼魂，想到這里，陳小安又是一陣火氣涌上心頭。

    陳小安自然不是對付不了這些東西。自從朱雀給他分了一塊靈晶，他雖然不至于強得回到巔峰，但也不再像塊廢電池。這么十幾個惡鬼，看起來數量上占了壓倒性的優勢，而且比他往日遇到的都要厲害許多……但陳小安并不是太放在眼里。

    他先是拿出他的塤，按往常的樣子吹響一曲，果然那些鬼魂在聽到陳小安的塤樂之后行動都開始變得遲緩，有一些甚至發出了混沌的嘶吼，以表示他們的痛苦。

    陳小安得意一笑，心想這真的不過如此。但很快他就發現了不對勁，因為陳澤意也開始掙扎起來，原本無表情的臉忽然因為五官都皺成一團而變得猙獰，陳小安聽見他扯著嗓子胡亂地喊著：“……疼，好疼。”

    一旁的陳思羽甚至有余裕為自己泡一杯茶，他喝了一口，笑道：“他身上也有鬼氣哦，你最好不要再吹你那個東西了。”

    看著陳澤意痛苦無比的臉，陳小安實在是吹不下去了。

    “你怎么連你自己的哥哥都下得去手？”

    陳思羽臉上的笑就沒消失過：“哥哥？算了吧，我一個私生子也配嗎？”

    陳小安怒道：“他也沒有哪里對不起你吧！”

    這句話不僅僅是在為陳澤意而責問，也是為他自己。他陳小安也沒有哪里對不起陳思羽，可是為什么他總能做出這么喪心病狂的事？

    果然下一秒，陳小安就聽到陳思羽說：“小貓咪不是已經看過之前的事找回了記憶了嗎？還不知道我是什么樣的人？你也沒對不起我，我照樣可以對你下狠手啊……人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總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

    “胡扯什么！你是在付出代價嗎？你是靠傷害別人達到你的目的！”

    “那又怎樣呢？”陳思羽悠哉游哉地抿了一口茶，“如果我是你，我現在就不會停下，死一個陳澤意也沒所謂，最終我能達到我的目的就行了……你還是太弱，你看，你被我拿捏得死死的……不如乖乖把旗子給我吧？”

    “你想都不要想！”盡管旗子給到陳思羽手中他也用不了，但余煥說了給過他的東西就不要再給別人，再加上陳小安的勝負心也早就被陳思羽激起來了，這個時候要想他乖乖把旗子給出來，是絕對不可能的。

    不能靠自己的拿手招數來對付這些鬼東西，那就一個一個解決。陳小安的手上長出了尖銳的利爪，每個企圖靠近他攻擊他的厲鬼都被他像撕紙片一樣撕碎，伴隨著凄厲的尖叫聲化成一陣黑煙緩緩散去。

    陳思羽看不見鬼的具體樣子，但他通過陳小安的動作能判斷出陳小安解決這些鬼怪的速度實在是快。他頗為遺憾地嘆了口氣，之后竟然又放出了一批新的鬼魂來。

    就算陳小安手速再快、再厲害，他也沒有三頭六臂。他能顧得上自己眼前的這些，卻沒辦法把陳澤意面前的那些厲鬼給驅逐走。

    陳澤意本身就意識不清醒，被幾個怨念強大的厲鬼圍著，有個厲鬼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整個人連帶綁著他的椅子一起舉了起來。

    陳思羽露出無所謂的笑容，盯著陳小安看：“你還是不肯直接認慫嗎？怎么會有這么倔強的小貓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