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節
日橋一愣,四處看了一圈,心平氣和地問虛澤:“那人呢?” 虛澤沒有說話,只靜靜地看向日橋。 日橋側過身,盯著虛澤齒縫間留下的紅色,無視龍頭的威嚴,并不見外的拉過虛澤的龍須,捧著虛澤的大臉,盯著那尖銳的利齒一拳打向虛澤,拉出了虛澤嘴里的人。 “你這是在干什么?”無視虛澤眼中的委屈,日橋先是訓斥虛澤一句,接著他又注意到虛澤如今是龍身,眼睛一瞇,疑惑地問:“你可以用原身?” “不?是,這是化形?!碧摑梢贿呎f,眼睛一邊跟著日橋手中的那個人移動,對吞了這個人表現出強烈的興趣。 而這有些不?對勁。 首先虛澤不是會傷人的人,其次虛澤性子懶散,對什么事?情都不抱熱情,怎么偏生遇見這個凡人便變了樣子? 同時日橋也發現。自從他拉住這個人起,他的手臂又開始沒了力氣。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日橋心中起了疑惑,有意將此事查清,可因一身本事遇上對方全部被封,他只能做些簡單的察看,用翻找對方身上的東西來看看對方的身份。 沒有干涉日橋的決定,虛澤甩了甩頭,從龍身變回了正常體態。他恢復人身后站在日橋的身后,冷眼打量日橋翻看少年身體的動作,不?帶感情的眼眸在觸及日橋伸出手,慢慢探入少年的腰帶時,動了一下。 像是看不?得這一幕,虛澤微微仰起臉,精致的下顎線完美又冷傲。 他伸出手臂攔著日橋的腰,輕輕松松地將日橋抱到了另一側,隔開了日橋與少年。 “你做什么?”日橋不?喜歡他抱他的動作,語氣為此冷了幾分。 虛澤不緊不慢地說:“如此不雅?!?/br> 這有什么雅不?雅的? 日橋不?愿理他,故意繞過他來到少年的面前。 虛澤見此瞥了日橋一樣,他想了一下,抬手折下身旁樹枝,漫不經心地挑開少年的領口,像是知道少年身上都有什么,東西又放在哪里一樣,他很快翻出了一個金牌子。 樹枝上掛著的金牌子上寫著謝歸兩字,一旁是龍圖。 虛澤將牌子遞給日橋,“不?用看了,是謝家的人。” 他像是早就知道了這個答案,一點也不?意外。 “謝家?”日橋愣了一下,轉而想到當今的皇族姓謝。 侍從的臉在腦海中一閃而過,那句離人間皇族遠些的話?在耳邊響起,日橋將兩方聯系到一起,不?明白其中的細節,疑惑地看向虛澤,“你沒事嗎?” 虛澤搖了搖頭。 日橋從此判定受影響的只有他,可同時他也在想,受影響的有沒有可能不止是他? 有沒有可能特殊的只是虛澤? 如果今天在這里的人不是虛澤,而是其他的小殿下,他們會不?會受影響? 日橋想要知道這個答案,干脆拉起這個姓謝的少年,有意帶著他上路。 虛澤伸出手擋了一下,不?解地問:“你拉他做什么?” 日橋不?想深說,只道:“把?他一個人放在這里不?是很好。” 虛澤瞇起眼睛,故意上下打量日橋兩眼,像是剛認識日橋一樣。片刻后,日橋凝視著平躺在地上的少年,盯著對方身側的幾只兔子,聽著虛澤冷淡的聲音。 “他現在不是一個人了?!碧摑梢娙諛虿?是很滿意,又說:“該走了,我?們還要?去長臺?!?/br> 日橋冷睨了一眼虛澤,心里開始出現彎彎繞繞的事?。 他與虛澤到底不?是同一陣營,他們一人背靠重檐,一個背靠威后,威后與重檐互相防備,若說日橋一點都不防虛澤是假的。故而見虛澤有意分開他與少年,日橋不?好表現的過于在意,轉而想到少年要去長臺,若是他實?施手段幫助這個少年,到時候他們還能重聚。 還能以不?驚擾虛澤和重檐的方式再見。 日橋留了個心眼,沒有強行帶走少年,只點了點頭,趁著虛澤轉身的功夫掐了個法咒,弄來了一滴妖獸血送到少年手上。 而等日橋和虛澤走后,虛澤的身上出現了一個重影。 影子落在地上很快來到少年的身邊,將日橋留下的那滴血打散。 第190章 太弱 嫌虛澤容貌搶眼,日橋給虛澤戴好面具。 出了考場,日橋用妖獸血換了兩個參考名額,在前往長臺的路上遇上了幾個熟人。 現今jian臣當道,時局動蕩,隱隱有改朝換代的趨勢。而天下不太平,去哪兒都不安全,日橋走至山道時,山匪突然從道路兩側沖下來,將官道上幾個路人嚇得魂不附體。 日橋見?此并未慌張,正要動手,卻見山匪中走出一人。 那人騎著一匹好馬,穿著一身刺目的紅衣,面容秀美卻難掩輕狂之色,是日橋在海洲見過幾次的岳水。 岳水見?到日橋也愣了。 “你怎么在這?” 這話日橋也想問他。 他們互相打了個招呼,一身匪氣的岳水像是做回了老?本行,他帶著日橋入了山寨,痞氣的抱著武器,邊走邊說:“我出了海洲不知道該干什么,看現在兵荒馬亂,有意趁亂鬧一把??!?/br> “說來也巧,前些日子趕路正好遇見?幾個攔路打?劫的,我想閑著也是閑著,干脆將附近的山寨收下,大家收拾收拾,一起造反算了?!?/br> 他說得簡單,不管自己的言行是否出格,語氣譏諷:“海洲的人不是讓我們做個有所為的人嗎?——等我當了皇帝統一天下,我看外出游歷的人里誰能壓我一頭?!?/br> 日橋聽見這話腳步一頓,說:“海洲的侍從有沒有跟你說過,要你別與皇室有牽扯?” 岳水倒是誠實:“要不是他提過,我還未必想當皇帝。” 看來對這件事感到好奇的不止是日橋。 聽到岳水的說辭,日橋心里有了別的猜想,又說:“你就不怕朝廷派人來圍剿你的山寨?” 岳水冷笑一聲,說:“以我的本事,誰能為難我?” 說罷他靠向一旁,歪著頭打量日橋,將桀驁輕狂的標簽定在身上。 他說:“別說是人間皇族,就是海洲來人我也不怕?!?/br> 岳水說這話時日橋刻意瞧了虛澤一眼,含糊不清地說:“是嗎?” 岳水沒看出日橋身側這個黑發黑眼的人是誰,也不知道喬裝打?扮后的虛澤與日橋在一起。此刻他聽日橋如此說,還以為日橋不信,當即拉過日橋的一縷頭發,輕哼一聲:“你不信?” “你以為我看得上海洲的人?” 他確實是看不上。 不過他不是針對海洲,而是他誰都看不上。 揮開岳水的手,日橋拿回自己的頭發。 許是因為發現了新線索,日橋的心情很好,也愿意提醒對方一句:“這話你最好還是別說了。” “怎么?”岳水彎下腰,將臉往日橋這邊湊近一些,“我說海洲你不愿意聽?” 日橋懶得看他,慢聲說:“這話我愿不愿意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海洲的人一定不愿意聽?!?/br> 原本在笑的岳水聞言笑意少了兩分,他頭腦靈活,立刻看向一旁那個默不作聲的男人,無禮的拿走了對方的面具。 虛澤那張萬年不變、宛如冰川寒潭一樣的冷臉因此露了出來。 有些無語,有些不快。 岳水收回目光,先是冷睨了一眼日橋,接著轉身來到虛澤身邊,把?心聲傳入對方的腦海。 “下手夠快?!?/br> 收到挑釁,虛澤冷灰色的眼眸微微移動,瞥向岳水所在的方向。 岳水不看虛澤,只說:“我們中只有兩個女人,你倒是給自己挑了一個性子好的?!?/br> 岳水說到這里嗤笑一聲,故意仰起臉,用肩膀輕輕地撞了虛澤一下,從虛澤身旁經過時留下一句:“殿下盡管緊追討好?!?/br> 虛澤沒有任何反應。 岳水態度惡劣:“我等著殿下得手,殿下也可以看看,我會不會在殿下得手之后搶走殿下的人?!?/br> 他叫虛澤殿下完全是譏諷虛澤。 他這人惡劣,話里的意思是他不管前期虛澤與日橋如何相處,只要虛澤與日橋在一起,他就會把?目光放在日橋的身上。 虛澤想了半天這句話的意思,等日橋領著他離開岳水的地盤后,他才?逐漸反應過來岳水剛剛說了什么。 性子好? 誰? 說誰性子好? 虛澤走路的速度慢了下來。 他歪著頭瞇起眼睛琢磨了半天,身后拿劍的日橋見?他發呆,習以為常地伸出腳踹了一下他的小腿。 “怎么又停了?” 日橋冷冰冰的聲音響起,像是緊盯學子的先生,只要前方的學生有半點偷懶的意思,手中的戒尺肯定會落下,從不留情。 虛澤動了一下被踹痛的腿,十?分困惑的想著岳水口中的性子好到底是不是譏諷。 他有些難以分辨岳水的真正意思,為此回頭去瞧身后那個喜怒無常的神女。 那神女背靠紅日,劍眉上蓋了一層肅殺之氣,一雙眼睛像是空中翱翔的鷹,銳利冷漠卻又出奇的干凈明亮。 她身上既有寒梅的傲氣,也有竹菊的沉穩幽靜。即便不耐煩帶著他,可也沒有起過嫌他麻煩丟下他的沖動。 虛澤念著這點,兩眼之后,再看兩眼??粗粗?,總覺得日橋有些順眼。 其實仔細想想,岳水有一句話說得很對。 天尊中只有蘇河和日橋兩個女子,若要在天尊中選擇結緣對象,那么人選只有蘇河和日橋。 而他并不排斥日橋。 他不止不排斥,他還很愿意盯著日橋看。 如果日后他真的要選一個人做道侶,如果那個人真的是日橋……那岳水剛才?的話就很不得了。 腦內的兩根線忽然搭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