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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寂年趴著,渝哥兒爬到他背上,給父親踩背,消耗精力。 謝寧也趴著,兩夫夫側著腦袋對著臉,說悄悄話…… …… 五月,南漁縣剛炎熱起來,吳道就被一紙詔書革職了。 革職就是說致仕之后,曾經的功名都沒了。吳道升為知府十余載,晚年糊涂,釀了冤案,毀了仕途,也毀了后半輩子。 由此看來,這曲瑩瑩是一個奇女子,周寂年暗忖。 慶元帝出身武將,平定戰亂后建立了慶朝,且在短短的三十年,鼓勵農耕,發展經濟。如此偉人,經歷了這么多,見識了這么多之后,還能在六十歲這一年,將正值妙齡的曲瑩瑩捧在手心…… 若說曲瑩瑩只是一個空有美貌的女子,周寂年是不信的。不過冤案已翻,周寂年決定不再關注此事了。 …… 南方五月插秧,這個月是春種農忙的日子。糧食是百姓的根本,周寂年忙著巡田,深入了解民生困難,才好針對解決。 這會兒周寂年在縣衙處理公文,蓋完最后一個章,他凈了手朝馬棚去,早就計劃今日下鄉巡田。 馬棚前面有一塊空地,渝哥兒被石頭抱著騎在馬上,他軟軟靠在石頭身上,小爪子扯著韁繩,瞪著大眼睛有些不知所措。 石頭控制著馬兒,讓馬兒在道場溜溜達達慢走。 見父親來了,渝哥兒松開韁繩,朝周寂年伸手,嘴里脆生生地喊:“阿父抱抱!” 他兩歲半的時候,就被教著會叫阿父了。 等周寂年走近了,想抱他下馬,他踢著兩條小腿扯著韁繩不松手,“騎馬呀……” 原來是想讓周寂年抱他騎馬,周寂年將他抱下來,動作輕柔,話語無情,“我的馬只帶你爹爹。” 石頭翻身下馬,內心偷笑,年爺也會說笑逗小公子了。 “啊啊!”渝哥兒不愿意,坐在父親臂彎,扯著韁繩不松手,可憐巴巴望著父親,努著小嘴兒討好地說:“阿父,我怕……” “怕什么?”周寂年雖然沒笑,但是眉眼溫柔。 “我要騎馬。”渝哥兒松了韁繩,兩只小爪爪去捧著周寂年的臉。 謝寧經常在他面前做這個動作,小小人兒可會模仿了。 原來兒子不是怕,是要撒嬌。 “回來帶你騎。”周寂年抱著他打算親自給夫郎送去。 周老三兩口子去府城布置新酒樓了,所以周寂年幫謝寧分擔帶兒子的辛苦,渝哥兒跟了他一上午,出來騎馬也是剛剛的事。 渝哥兒扒著父親的肩膀,大眼睛戀戀不舍地看著棗紅駿馬,這可比他家院子里那個小木馬好玩多了。 天氣熱了,小孩子火氣旺,渝哥兒只穿了件亞麻灰布長衫,腰封是綢緞面兒的,顏色是不怎么好看,但是臟了也難看不到哪去。 渝哥兒嘟嘴,用小爪爪揪著父親的衣襟,他人小,只要大人一下決定,就把他抱起來,這里放那里放。 周寂年抱著兒子回內院,謝寧穿著和兒子同色亞麻衫,和綠禾坐在院子里,見了夫君和兒子,立刻展開笑顏。 綠禾將臟水桶拎起,出了院子。 渝哥兒腳一沾地,嘟嘟嘟就跑去找熬熬了,熬熬快一歲了,儼然有了一個成年看家狗的架勢。 謝寧昂著小臉看周寂年,“要出去啦?” “嗯。”周寂年居高臨下,伸手輕撫謝寧的臉蛋,膚細如脂,觸碰時指尖彈潤。 “四五月多雨,我去看看莊稼。” “唔,去吧。”謝寧抿嘴,瞇瞇著眼睛將下巴抵在周寂年腹肌上,昂著小臉看夫君。 說著讓人去忙,但是行動上卻粘著,這會兒直接埋臉蹭著周寂年的腰,他這副依戀的樣子,讓周寂年挪不動腳步。 周寂年喉結微動,手掌捂著謝寧的脖頸,輕聲問:“你去嗎?” 謝寧依舊埋在周寂年腰間,只是換成用額頭抵著周寂年腹間,歪著腦袋去盯著屋檐下的渝哥兒,當了爹之后,兒子就必須在他視線范圍內。 渝哥兒乖巧的坐在門檻上,手里抓著七巧板玩,嘟著小嘴兒玩的還挺認真,熬熬橫躺在他腳邊,吐著舌頭散熱。 “我若去,你兒子也要去,帶著他還要套馬車,耽誤事兒。”謝寧扯扯嘴角,嫌棄他的寶貝兒子。 膩歪夠了,他主動坐直身子,“你去吧,早些回來。” 周寂年彎腰在他額頭印下一吻,正了正腰封就真的走了,再耽誤下去,回來天得黑了,到時反倒叫謝寧擔心。 周寂年一路出了縣衙,綠禾拎著空桶在和哥哥石頭閑話家常,見了他行了禮,拎著桶回內院給謝寧幫把手去了。 周寂年翻身上馬,石頭上另一匹,兩人繞開鬧市,策馬下鄉。 謝寧端著小簸箕去灶房,渝哥兒連忙放下七巧板,邁著小短腿巴巴跟上,湊到灶房門口,一屁股坐在灶房的門檻上,一雙大眼睛把謝寧望著。 小主人跑了,熬熬也屁顛顛跟過來了,一個小小人兒和一只狗,換了個地方,姿勢不變。 謝寧揉了糯米面,用蒸熟的紅豆粒做餡兒,包了糯米團子上屜籠蒸。 綠禾坐在灶臺后面看火,等熟的功夫,謝寧泡了幾個柔魚干,打算晚上燒來吃。 弄完手上的活,謝寧擦了擦手,去門口挨著兒子坐下來。 渝哥兒一見爹爹得了功夫,站起身來往謝寧懷里擠,叫謝寧摟抱住他送上門的小身板,他才舒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