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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無缺心知她昨夜肯定沒睡好,柔聲勸道:“吃點東西再睡。” “不行。”余蔓在臂彎里搖頭,后鼻音很重。 花無缺笑了笑,“你就睡這間,我去別處。” 說著,他心念一動,便想將余蔓橫抱起來,誰知余蔓順勢借著他的手,扶了一把,晃晃悠悠地起身,走向床榻。 余蔓坐在床沿上蹬鞋子,蹬著蹬著忽然呆住不動了,花無缺覺得奇怪,正要問她,卻見她從懷里掏出一本皺皺巴巴的冊子。 “這個給你。” 花無缺接過冊子,好奇地問:“這是什么?” 余蔓躺下,扯過被子往身上蓋,閉著眼說:“五絕神功。” “墜崖后,我大難不死,得了這樁機緣。” 當時她和江小魚在歐陽亭的墓室里,不知誤碰了哪處機關,兩人掉入暗道沒入水中,她手里拿著這本五絕神功,情急之下便往懷里一揣,沒想到紙質特殊,在水里泡了那么久,字跡依舊清晰。 花無缺見她想著自己,不禁心中歡喜。 “你看幾遍,能記住多少是多少,明天我還要交給江小魚。”余蔓閉著眼睛說。 花無缺神情一滯,翻頁的手僵住,“這秘籍是他的?” 余蔓嘆了口氣,翻身面朝里,背對著花無缺,仿佛在抱怨他問題太多。 “東西是我和他一起發現得,自然不能獨吞。” 既然是你和他的,為什么還要給我看?花無缺僵立在那兒,心情起起伏伏,半晌,端著面,關門出去了。 余蔓沉沉睡去,不知過了多久,聽見外面有女人說話,猛然驚醒。太陽應該已經落山了,房間昏暗,她仔細一聽,花無缺叫來人“鐵姑娘”,這才放心,翻了個身,再次睡去。 ..................... 鐵心蘭是來拿行李的,她走后,花無缺在院中踱步,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悄悄跟了上去。 江小魚仰靠在屋前的磨盤上,翹著二郎腿,鐵心蘭跟他說話,他也只是哼了一哼。 花無缺負手立在墻上,咳嗽一聲。 鐵心蘭回頭,見是花無缺,頓時驚慌失措,“花公子,不是說好兩個月......”難道你反悔了? 江小魚跳下磨盤,繞過鐵心蘭,懶洋洋地掏著耳朵,一臉隨意,“找我?” 花無缺扔給他一本冊子,淡淡道:“她給你的。” 不用問,江小魚也知道花無缺口中的“她”是指誰。 看清冊子封面上四個字,江小魚愣了一下,忍不住翻開,借著擦黑的天色看里面的內容,最后不得不承認,歐陽亭的五絕神功并未損毀。 江小魚眼珠一轉,挑眉看著花無缺,似笑非笑,揚了揚手中的冊子,“她叫你給我的?” 也許他對她不算了解,但他認為,支使花無缺給他送東西這種事,她是不會做的。 花無缺定定與他對視了一會兒,神情淡漠,“好好練吧,你有兩個月的時間。” 說完,身影一晃,消失在夜色中。 鐵心蘭咬著嘴角,扯扯江小魚的后襟,小聲說:“小魚兒,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快走吧。” “為什么?” “花公子那么喜歡他的萍jiejie,你總在一旁礙眼,說不定什么時候,他就反悔了。”鐵心蘭不認為花無缺會是這種人,但還是忍不住憂心忡忡。 “你說他喜歡鐵萍姑?”江小魚笑出聲來,表情變得玩味。 “嗯。”鐵心蘭用力點頭,“他雖然沒有明說,但我感覺得到,他非常喜歡鐵萍姑姑娘。” 這段時間,她與花無缺同病相憐,各自沉浸在悲痛之中。幸得上蒼垂憐,撥云見日。 “看不出來呀。”江小魚拖著調子,有幾分幸災樂禍。 也不能說完全看不出來,只能說花無缺的情感過于內斂,很容易讓人忽略。既然他自己藏著掖著,那就怨不得別人后來者居上了。 ====================== 花無缺回到住處,聽到廚房有響動,便喝問了一聲。 “誰?” 幾下腳步聲,余蔓抱著碗筷,出現在黑咕隆咚的廚房門前。 “無缺,你去哪兒了?” 花無缺看到余蔓手里的碗,徑直走過去,“你在吃什么?” 竟是他白天煮得那碗面,被余蔓吃掉一小半,剩下的凝在碗里干成一坨。 “怎么不熱熱再吃?”花無缺不由分說搶走面碗,貓腰進了廚房,“我重新給你做。” “不用,我已經吃飽了。”余蔓滿不在乎地說。 “不行。” 花無缺點亮油燈,在火光下看了余蔓一眼,似有責備之意。 余蔓愣了愣,從前,花無缺會溫溫和和地問她“真的不用嗎”,如此堅決的關心還是頭一次出現,感覺......很奇怪,好像被當做小孩子對待了。 第122章 我不脫 在余蔓的堅持下, 花無缺退而求其次, 淘了兩把米,熬成兩碗粥, 陪余蔓一起吃。 “鐵姑娘來取行李。”花無缺輕聲道。 余蔓愣了愣,才明白花無缺在解釋自己的去向, 她已經把這件事忘到腦后了。 “她不回來了?” “嗯。”花無缺點頭。 余蔓斜了他一眼, 意味深長, “你怎么不留她?” “我與她不過是暫時同路,現在江小魚復生,她自然要回到朋友身邊。”花無缺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