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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劍通死前,曾修書給馬大元,把喬峰是契丹人的真相告訴他。之前,余蔓根本沒把這封信放在心上,因為她不認為馬大元會死。既然馬大元不死,喬峰的身世是否公開,自有馬大元衡量,用不著她cao心。可是沒想到,馬大元牽強地死了。 馬大元死后,她整理書房歸攏雜物,試圖尋找這封信,至今沒有找到。 難怪全冠清底氣十足,原來如此......可是這封信是怎么落到他手里的呢? “什么意思?”余蔓冷冷問。 “喬峰是契丹人。”全冠清眼放精光,“你不用怕他,我和長老們會為你主持公道的。” 余蔓皺眉,“我為什么要怕他?” 全冠清面色一沉,盯著余蔓看了一會兒,冷聲道:“那你告訴我,為什么要說謊?” 余蔓愣住。 他怎么知道她說了謊?難不成他會讀心? “你既然不怕喬峰,為何要篡改馬幫主的遺言,替喬峰遮掩?”全冠清的語氣愈發嚴厲。 余蔓呼吸一滯,“你在說什么?” 她漏掉了一種可能,馬大元遇害時,還有其他人在場。她耳目不靈,自然察覺不到。 “馬幫主明明說得是,喬峰害我,怎地一到你口中,就變了?” 果然......余蔓心里發苦,切身體會到了什么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她說謊,并不是為了給喬峰開脫,而是為了她自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圖個清靜。畢竟,事實是馬大元誤會了,她不希望丐幫動亂的苗頭由她而始。 現在她后悔了,早知今日,當初她就該實話實說,管他丐幫亂不亂。 “你胡說。”余蔓駁斥。 事到如今,除了嘴硬到底,她也沒別的路可走了。 “沒胡說,那天我也在,都聽到了。”全冠清撿起桌上的信,揚了揚,“你走后,我進來救治馬幫主,馬幫主還魂片刻。” “他把什么都告訴我了,最后命我到隔壁書房取出這封信。” 余蔓聽完,心中冷笑。那天她進城求救,這廝揣著明白,想等她打響第一槍,結果希望落空,自己又沒能耐跟喬峰叫板。 全冠清趁余蔓不備,突然逼近,俯身低語,“嫂夫人,你該不會.....跟契丹人喬峰有私情吧,我看,倒像是你們兩個合謀,害死了馬幫主。” “少血口噴人。”□□威脅,在她這里無效。余蔓一臉嫌惡,打開欲落在肩頭的臟手,卻被全冠清一把扣住手腕,掙脫不開。 全冠清抓著余蔓的手腕,強拉到鼻尖細嗅,露出陶醉的表情,令人作嘔,“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 說完,不等余蔓跟他拼命,便識相地松開手。 他大度地笑了笑,語重心長,“現在最重要的是,為馬幫主報仇。” “你想報仇,該去找兇手,難為我是何意!”余蔓瞪著全冠清,一臉憤恨。 馬大元死的時候,這廝在場,卻東躲西藏,他哪里是想為馬大元報仇,分明是心懷鬼胎,另有目的。 她說了謊,她理虧,全冠清也說了謊,各走各的路,誰也別笑誰黑。 “嫂夫人,你可不能置身事外,殺夫之仇不報,馬幫主的遺言也不說,你對得起馬幫主在天之靈?”全冠清昂首挺胸,一下變得正氣凜然,“九袋長老、八袋舵主皆已知曉,幫里的弟兄們也都安排好了,只等嫂夫人尊口一開,將真相公之于眾,我等師出有名,便可一舉將喬峰拿下。” 余蔓垂眸揉著手腕,看上去心事重重。她冷冷回道:“你們爭權謀位,不關我的事。” 她只想安安靜靜過日子,能借上丐幫的光,就享享福,借不上,也不要給她找麻煩。 “這由不得你,緘默就是幫兇。”全冠清聲音低沉,“你一個弱女子,走不出丐幫這一畝三分地,也逃不出......” 說著,他攤開手掌,在余蔓面前的空氣抓了一下,見余蔓像只受驚的兔子,渾身緊繃,他咧開嘴,無聲大笑。 “喬峰就到倒了,你還不趕緊換棵大樹乘涼。” 全冠清詭笑著一步步逼近,余蔓連連后退,全冠清突然撲上去,一把抱住余蔓,埋首在她發頂輕嗅,露出陶醉的表情。 康氏美艷,嬌媚動人,馬大元好福氣......可惜,他沒命享,就只能便宜別人了。 “考慮一下吧,我明晚再來。” 留下一句黏膩的低語,他放開余蔓,轉身出門,消失在夜色中。 全冠清走后,余蔓松開牙關,扶桌站了一會兒,忽然抖出袖中的峨眉刺,使出全力往桌上一貫。 匆—— 峨眉刺沒入桌板,發出一陣嗡鳴。 ===================== 第二天天一亮,一夜未合眼的余蔓拿上馬大元生前珍藏的寶劍,殺進城,直奔丐幫總舵。 經過一系列后事葬禮,丐幫上下基本都見過余蔓,她出入總舵,無人阻攔。 余蔓來到聚義堂外,守衛弟子上前行禮,“夫人,請留步。” 余蔓不理,徑直推門入內。 里面的人正在議事,見余蔓走進來,俱是一愣。 喬峰忙起身相迎,拱手拜了拜,向余蔓問好,又請余蔓坐自己的椅子。 余蔓沒跟他客氣,走到最前面,坦然坐上主位,“大智分舵舵主全冠清,讓他出來。” 喬峰詫異,“嫂子找全舵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