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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處機想起牛家村突圍時,她身手不弱,輕功尤為巧妙。于是干咳一聲,將話鋒轉向別處。 “記得來看靖兒。” “當然。”余蔓倨傲地揚下巴,“下次再來重陽宮,我邀丘道長論劍。” 丘處機一怔,將余蔓上下打量一遍,末了撇撇嘴。 “好,我等著。” .................... 譚處端發現孫不二翻墻,眨眼的工夫,人已從墻頭消失。 他對孫不二的行為很不解,于是翻墻追上去,“孫師妹,你......” “噓!”孫不二回過頭,用非常嚴肅的眼神,制止譚處端出聲。 她施展輕功步伐,悄無聲息地穿過雜草繞過樹叢,在一棵大樹身后向遠處窺視了片刻,隨后輕手輕腳地爬上樹。 譚處端一路跟隨,也上了樹。他順著孫不二的視線望過去,看到丘師兄和郭靖的姨母站在山道上說話, “孫師妹,這樣不好吧。”譚處端不安地說。 “噓!” 譚處端無奈嘆氣,這里離得太遠了,豎起耳朵聽也聽不到那兩人在說什么,不過兩人的神情看上去......倒是挺嬌俏的。 余光不經意掃過另一根樹枝,譚處端愣了愣,霍然抬頭望去,只見那樹枝間赫然多了三顆腦袋,分別是師弟王處一、郝大通和劉處玄的。 三人盤腿懸空而坐,腋下撐著樹干,六只眼睛直勾勾的。 譚處端承受不住這份打擊,捂住胸口痛心疾首,正要對師弟師妹們說點什么,就聽上空傳來一聲嘆息。 一抬頭,在更高的地方看到了一雙鞋底。 那天,重陽宮外有棵樹,樹上長了六個娃。 第80章 我吃盤花生米 余蔓回到牛家村, 發現自家宅地已成一片焦土,什么都不剩。 她心中憤恨,去找段天德尋仇,誰知天意弄人,當時段天德帶兵到牛家村捉拿郭靖,遭余蔓抵抗,混亂中墜馬, 摔癱了,抬回家沒幾日就死了。 段天德當上小官這幾年, 整日胡天胡地, 到手的銀子留不住, 從未經營過家業,現在人死了,老婆不等他下葬就跑了, 剩下一個老娘和一個光棍兄弟守著破舊祖屋度日, 余蔓也不好那他們怎樣。 可事情不能就這么算了, 段天德雖死, 他上頭的人還在。余蔓繼續追查,第一站就是找到臨安知府。 早年宋室南渡,定都臨安,天子腳下非尋常之地。余蔓潛入官邸, 把臨安知府堵在書房, 臨安知府嚇得跟鵪鶉似的, 一問三不知。余蔓只是把刀舉起來, 還沒碰到他,他就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先是驚動了官邸里的侍衛,侍衛驚動了巡城的駐京禁軍,繼而,發動起來滿城抓刺客。 南宋式微,可權利的中心仍臥虎藏龍,禁軍從各方趕來,訓練有素,其中不乏武藝高強之人。余蔓飛檐走壁,穿梭于城中的大街小巷,幾次進退維谷,都驚險脫身。 月明星稀,夜深人靜。余蔓為甩掉追兵,在巷子里翻進了誰家后院。 院中有一男子臨風對月,余蔓二話不說,沖上去用刀背抵在他胸前,便要扼住喉嚨押著他隱蔽起來,期間四目相對,二人雙雙愣住。 是陸洪......余蔓眼光閃了閃,心下有一絲絲訝異。 陸洪輕輕捏住余蔓的手腕,把抵在胸前的刀放下來,這時,墻外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緊接著又聽到官兵呼喝。陸洪不動聲色,牽著余蔓的小臂,快步走到外山墻一側安靜隱匿,直到巷子里的官兵走遠。 “他們在找你?”陸洪問。 “嗯。”余蔓輕輕應了一聲,掙開陸洪的手。 陸洪感覺掌心滑膩膩的,低頭一看,頓時一驚,失聲道:“你受傷了。” 余蔓的小臂被流矢割破,血染了半只袖子,若非陸洪提醒,她到現在也不會有感覺。 她“嘶”地吸了口氣,皺著眉搖了搖頭,“小傷......” “跟我去上藥。”陸洪嚴肅地說。 “陸公子,我該走了。”余蔓沖陸洪笑笑,將彎刀收進腰側的刀鞘,“一會兒他們找不到我,恐怕要回過頭來挨家挨戶地搜。” 留在這里終究不是長久之計,而且她不想給陸洪招來禍事。 “不會的,他們不敢。”陸洪胸有成竹。 余蔓奇怪地看著他,“為什么?” 臨安城多王孫貴族,可你一個中都來得外鄉人,官府會給你面子? 陸洪微笑,“我是中都來客,他們不敢搜查我的住所。” “中都......”怎么了?有什么特別嗎?余蔓迷惑,忽然腦海中靈光一閃。 中都是金國的國都,他這么有底氣,莫非...... “你是金人?”語氣遲疑。 “我是。”陸洪凝視余蔓的雙眼,神色透著一絲絲復雜,還有緊張。 余蔓了然地點了點頭,心道,即便是金人,也得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金人,想不到這個陸洪來頭還挺大。 “你們金人,也有‘陸’這個姓氏?” 陸洪一愣,原以為她會有一些異樣的情緒,沒想到開口第一句會是這么輕松的問題。 他微笑沉吟,心念千回百轉,“我本姓紇石烈。” “赫舍里?”余蔓驚呼,眼里滿是稀奇。 陸洪臉色微變,莫可名狀,嘴角笑意加深。如果從前,她是夢中神女,那么現在,她就像下凡的小鹿一樣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