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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蔓梗著脖子,聲音蓋過張無忌,試圖抵賴,“我娘又沒指名道姓地告訴我,我、我也是自己猜得” “這種沒譜的事,我怎么跟你說啊。” 紀曉芙從來沒跟她說過她爹是楊逍,連爹這個字都極少提。只不過是給了她一塊令牌,告訴她窮途末路之時,就拿著這塊令牌去昆侖山坐忘峰找楊逍。 嗯,對,她沒看過原著,一切都是她猜得。 此時,張無忌的目光變得穿透力極強,眼不眨地盯著余蔓,盯著她每一幀的表情。 “現在還沒譜?” 可是你之前的行為告訴我,你很有譜。 余蔓低頭撩鬢發,臉快埋到胸了,“也許......應該......大概,是吧。” “哼。”張無忌用力把臉甩到一邊。 余蔓一把挽住他的胳膊,纏著他往回走,邊走邊小聲為自己辯解,“我不想公開這件事。” “而且,殷六俠到底是你師叔,你瞞著他已經夠為難了,我不想你更為難。” 其實都是屁話,她就是想保留一個很容易戳破的秘密,為了省心省力。 “你不說我才更為難。”張無忌還有些忿忿的,但任由余蔓挽著胳膊往前走,“你不說,萬一哪天我跟他起了沖突,那豈不是大水沖了龍王廟。” 余蔓眨眨眼,表情漸漸空白。 “你早說,我就對他態度好點了。” 余蔓艱難地吞了吞口水,心道,殷梨亭可以預備哭暈在茅房里了。 “你對他,態度沒有不好呀。”余蔓的語氣很不自然,聲線扭曲,“以后,你就用正常態度對他......” “那不行。”張無忌的氣已經退了,自然而然地跟余蔓調換了一下角色,由他挽上余蔓的胳膊,挑眉一笑,“那是你爹,我得敬著他老人家一點。” 余蔓胡亂擺手,一臉“使不得”的模樣,正要說話,就看到前面路口,楊逍率眾在那里等候張無忌。 “你不打算跟他相認?”張無忌小聲問。 余蔓愣了愣,復雜的情緒在眼底流動。她的確不打算與楊逍相認,可是說起原因,特別是楊逍就在她視野里的時候說起原因,難免有些傷感。 “我娘和他,今生大概沒有可能在一起了。” “我娘不說,那我便不認。” 余蔓低聲笑了笑。 “沒什么好認得,徒添煩惱,徒惹牽掛罷了。” 張無忌靜靜聽著,末了說了一聲“好”,幾步之后,又扭頭加了一句,“你放心。” 楊逍上前,“教主,接下來有何打算?” 張無忌沉吟,想著自己剛接下教主之位,就丟下教眾不管,不找個有力的借口,有點說不過去。殊不知在教眾眼中,挽著余蔓胳膊的他,頗有幾分嬌嬌樣,找什么借口都注定說不過去。 “何不速回光明頂舉行典禮,昭告各地兄弟,重振我教雄風。”楊逍正色道。 余蔓不動聲色地撥開張無忌的手,讓他端正站好。 張無忌干笑幾聲,“您,想到真周到哈哈。” 他一張嘴,余蔓額角的青筋就是一個閃現。楊逍也愣住了,心里琢磨,這位張教主唱得是哪一出。 “不過還得請您辛苦一下,我呢,要離開一段時間,您......” “張無忌,你給我正常一點。”余蔓硬梆梆擠出一句,額角的青筋已經收不回去了,“你是教主,教主。” 你要搞清楚,對方是你的下屬,不是你家隔壁的王大爺。 ==================== 張無忌狠心拒絕了楊逍等人隨行的請求,和余蔓踏上尋人之路,終于撿起了正事。 余蔓將黛綺絲喬裝成老婦,化名金花婆婆的消息告訴張無忌,張無忌聽后,震驚不已。 他沒見過黛綺絲,但對這個金花婆婆,他至今記憶猶新。這個人讓蝴蝶谷籠罩在恐怖的陰云下,這個人殘忍地殺害了胡青牛夫婦。 此后,二人以極其隱秘的手段,沿途打探金花婆婆的行蹤。 十來天過去了,張無忌覺得按他們現在的策略找下去,無異于大海撈針,于是提議換個法子,“不悔meimei,那個金花婆婆的老巢在海上,她本人極少在江湖上露面,我們在陸地上找,還不如去她家里堵她。” 余蔓搖搖手指,“一個月前,金花婆婆曾出現在今鳳,她不會那么快回去的。” 她還指望六大派圍攻光明頂,明教大亂好分一杯羹,說不定女兒就把乾坤大挪移偷出來了呢,怎會那么快就回島上去。 “讓教里的人幫忙找,豈不簡單。”手眼不能通天,張無忌心里急,“我們不說,誰知道金花婆婆就是黛綺絲。” 何況無論是波斯明教還是中土明教,黛綺絲對其而言都是叛徒,誰還會護著她不成。 余蔓用手指把張無忌的臉蛋戳出坑,笑瞇瞇地說:“不可以哦,教里有她的內應。” 張無忌一驚,趕緊把耳朵湊過去,“誰,誰?” 余蔓擰住張無忌的耳朵用力往下拽,手法殘酷表情溫柔,“自,己,猜。” 臭小子,才半個月就耐不住了,還想去靈蛇島等現成的,天底下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從前天開始你像只熱鍋上的螞蟻,到處亂撞,再有一次我就不理你了。” 嗷嗷嚎叫幾聲,張無忌一度成了這條街上的焦點,受刑結束后,他歪著頭揉耳朵,短時間內不敢跟余蔓搭話,便一個勁兒地向路旁張望,忽然,視線定在某處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