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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叔,快走吧。”宋青書小聲求道,這是他早就想勸莫聲谷的話,“萬一被他們發現,就糟了?!?/br> 這官邸不僅兵多,姓趙的手下武功極高,個個心狠手黑。 “一起走?!蹦暪饶笞∷吻鄷陌蜃泳鸵讶颂崞饋?。 余蔓一聽,頓時心里打鼓,暗道不妙。倘若宋青書被莫聲谷帶走,無論這爺倆能否逃出生天,都功虧一簣了。 還指望宋青書給其他人發解藥呢,他不能走。 宋青書慌張掙開,“我不走?!?/br> “為什么?” “我不能......” 莫聲谷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指著床里至今不知是胖是瘦的女人,質問宋青書,“難道是因為她?” 余蔓現在有點后悔剛才沒讓宋青書吃解藥,萬一一會兒莫聲谷強行把人帶走......她想好了,她就攤,牌。 喉頭滾動,宋青書咽了咽口水,隨后,他仰起頭,望著師叔模糊的臉,一字一句地說:“沒錯,就是因為她?!?/br> 她不顧危險,扮成舞姬混入官邸,做出這么大犧牲,他不能讓她失望。 “你!”莫聲谷怒極,抬手要打,可是半道又生生剎住,有點下不去手,最終一掌落下,打在了宋青書的鬢上。 宋青書被打得一偏頭,斜斜栽下磕到了床沿上,即便如此,也沒吭一聲。 “好,就當我白養了你一場?!蹦暪纫а狼旋X地撂下話,扭頭沖了出去。 人走后,余蔓松了口氣,想到叔侄倆的爭吵和宋青書的狼狽都被她瞧了去,不禁有些尷尬。 她想說點什么,安慰一下宋青書,不曾想被宋青書搶了先。 “讓你受委屈了?!彼吻鄷嘈?,非常慚愧。 余蔓忙搖頭,“不不,是你受委屈了才對。” 畢竟,今晚不解釋清楚,以后就解釋不清楚了,這場意外算是宋青書一個人扛下來的。 “換成別人,我就吱聲了,你是不知道,莫七俠可討厭我了。” 悻悻的說著,余蔓直腰坐起,想活動一下脖子,突然頭一歪,“啊”的一聲叫出來。 “怎么了?”宋青書心驚,以為出了什么事,伸頭往里看,可里面一片漆黑。 “頭發......”從聲音就可以聽出余蔓在用力,“纏住了?!?/br> 都怪她方才自作聰明把頭發抓得太亂,現在頭發跟床柱垂下來的穗子纏到一起,扯不開。 宋青書將落下的半面床帳束起,月光透過窗紙照進房間,已極其微弱,散到床里更是微乎其微,不過對余蔓來說,聊勝于無。 “別急,別傷到頭發?!彼吻鄷鴮τ嗦直┑氖侄魏懿毁澩?,他特別想上去幫忙,但只能按捺著。 終于,余蔓把自己那撮讓人不省心的頭發分離出來了。她長長出了口氣,趕緊用手指將凌亂的頭發理順。 宋青書突然說:“七叔性子耿直,不是討厭你。” 七叔應該只是對你的明教身份心懷芥蒂。想到這兒,宋青書怔住了。 今晚,他想了很多,雞毛蒜皮千奇百怪,卻唯獨落下了她是明教弟子這一點。 當日在明教總壇外,她有些不情愿,但還是站在了對面。波斯明教,也是明教。 余蔓翻了一個沒人看得見的白眼,拖著調子,干巴巴地說:“我知道,他是個好人。” 宋青書也知道她言不由衷,便趕緊換了個話題,“接下來怎么辦?” 他這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她要如何脫身,萬萬不可留下繼續當舞姬。 余蔓踢踢卷成大包的被子,枕著兩只胳膊仰頭躺下,接下來的大致思路她想過。 “你把我踢下床,絲毫不知憐香惜玉,我扭傷了腳,堅強地爬回去,你怕自己禁不住誘惑,點了我的xue道,讓我挺了一晚上的尸?!?/br> “明天你只管無視我,我自會應變?!?/br> 宋青書聽得一愣一愣的,不過聽得很仔細,“我沒有內力,點住你xue道一個晚上,可信嗎?” “不是點住我,是點住一個不會武功舞女,你說可信不可信?”余蔓反問。 宋青書想了想,覺得沒毛病。他點點頭,身體不由自主地躺下,屈腿側臥,枕著手肘面朝里背朝外,眼里是余蔓模糊的輪廓。 “解藥收好了?”余蔓的聲音帶著倦意。 “嗯?!?/br> “記住,這藥只有中毒的人才可以吃,不能重復吃,否則就是要命的毒藥?!庇嗦言摻淮慕淮?,想在天亮前瞇一會兒。 “記住了。”和余蔓相反,宋青書非常精神,他把要緊的事記下后,神游片刻,忽然想跟余蔓提起什么事,“你......” “哦,你看不出來,那位趙公子是個女人?”已經合上眼的余蔓歪歪頭,呢喃發笑。 “什么?” “她單獨招待你,該不會是,看上你了吧,哈哈。” 第20章 我從波斯來 驚詫的心情平復后,宋青書勉強接受了趙敏是女子的事實,現在回想起來,是有點可疑。 不過余蔓后面笑言趙敏看上他了,對此,他嗤之以鼻。 “胡說,就算她是個女人,也沾惹不上我?!?/br> 趙敏是個女人,跟他有什么關系,楊姑娘這樣打趣他,真奇怪。 “哦......”余蔓意味深長,她翻了個身,沖宋青書咧嘴笑,昏暗中一雙眸子和一排貝齒在發光,“那你離她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