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顏突然感到肺里一陣難受，嗓子很癢，強忍著沒有咳嗽，可是風一吹，他再也忍不住了，怎么會在這個時候……

    江顏撕心裂肺的咳了兩聲，一股腥甜的味道傳來，他拿起手帕緊緊地捂住，卻還是把血跡散了出來，衣襟處染上了點點殷紅，仿佛昭告著什么。

    莫辰一直注意著江顏這邊，見江顏竟然吐了血，不禁跺了跺腳：“師父，怎么辦，師兄的身體，好像是出了問題。”

    江信皺著眉，拍了拍莫辰的肩膀：“切記心浮氣躁。”

    “你還好吧？”景堰清理了兩個人，回頭望向江顏，眸子里全是擔憂。

    江顏虛弱的搖了搖頭，舔了舔干澀的嘴唇，表示自己無礙，口腔里都是腥味，很是難聞。

    也許是景堰太關心江顏了，讓柳莫與方與無、花長英三人找到了機會，他們心中很清楚，景堰才是所有魔修中最棘手的那個，等收拾了景堰，再收拾其他魔修就很容易了。

    “小心！”江顏的話才出口，幾道掌風已至，景堰在措手不及的情況下與三人對掌，體內靈力翻涌，逼得他吐了一口血。

    “呵呵~偷襲？！”景堰笑著：“這就是你們正道的所為！”

    “為了除去你這個魔頭，自然該如此！”柳莫冷聲道。

    “快，建陣！”

    瞬間景堰身邊又過來了四五位長老，幾人聯合起來，不過眨眼之間就建起了一個陣法，江顏明明在外圍，卻能感受到這陣法的力量，地面都搖搖晃晃的，空氣仿佛扭曲了，景堰站在陣法最中間，被緊緊地壓制住。

    這陣法明顯就是為了克制景堰而設！

    江顏看著景堰的樣子，微微喘了口氣，景堰青筋暴起，已經快支撐不住了，他握了握手指，手心里已經出了虛汗，腳尖一點，沖入了陣中。

    “云玄！”江信見此，不管不顧的想要沖過來，卻因為離得太遠，一時間根本無法觸及。

    林橋與莫辰已經驚呆了，幾人拼了命的朝著江顏的方向奔過來，卻又無法阻止，眼睜睜的看著江顏跳進了陣法中。

    一道白光亮起，耀眼的刺目，所有人都被刺的遮了下眼睛，再睜開眼，已經不見了江顏與景堰的身影，陣法，也消失了。

    建陣的幾人紛紛吐了口血出來，因為靈力枯竭，一時間俱都坐倒在地，掙扎不動。

    “江云玄！”江信撕心裂肺的聲音傳遍了死亡谷。

    洪晴汐回頭看去，不可置信的看著那片空地，愣了一下，張了張嘴，卻什么都沒喊出來，眼淚瞬間順著臉頰掉了下來。

    眾魔修本就傷了大半，如今景堰一消失，紛紛想要退去，只有之前一直跟著景堰的那位老者，拼了命的護著洪晴汐。

    “公主，如今只剩下您了，屬下護著您，撤退吧！”老者道。

    洪晴汐點頭，擦了擦眼淚，低聲道：“我會為你們報仇的。”

    見一眾魔修有了退意，四大家族也沒繼續追，雖然魔修人數不多，卻個個靈力高強，等于是兩敗俱傷。

    直到其余三大家族都走完了，江信還帶著林橋與莫辰不肯離去。

    林橋道：“師父，您還有我們。”

    莫辰嗚嗚的哭著，不知道該怎么安慰江信，他連自己都安慰不了，只要一想起江顏的笑，就忍不住的淚。

    他們在原地撿到的，只有江顏的一片衣角，江信緊緊地攥著衣角，沉默了大半天，帶著兩人走了。

    江顏醒來的時候，怔怔的看著天花板看了很久，要不是有護士過來，都沒有發現他已經醒了。

    “三十五床那個病人，今天早上可是嚇死我了！”護士小姐拍了拍胸口。

    “怎么了，三十五床那個病人不是植物人嗎？！”另一個護士問道。

    “什么植物人啊！說是工作勞累過度，差點猝死！哎，程序猿真的不是人干的活！”

    “他今天早上就那么睜著眼，一直看著天花板，可是把我給嚇壞了！我看他醒了跟他說話也不理人！”

    “不會是傻了吧？！”

    “不知道……”

    “不過長得倒是挺帥的，可惜了！”護士搖了搖頭，去準備藥品了。

    就在江顏發呆了一個小時后，江衡趕到了。

    “你可算是醒了！”江衡呼了一口氣：“你都不知道，我趕回來看見你倒在地上的時候有多嚇人！”

    江顏愣愣的看向江衡：“哥……”

    江衡這才發現江顏的狀態很不對勁：“怎么了，是不是難受？！”

    江顏搖了搖頭，瞬間哭了起來：“哥！”

    江顏哭的像個孩子一樣，江衡也不知道江顏到底是怎么了，只能一個勁兒的安慰江顏，拍著江顏的背：“好了好了，不哭了啊。”

    江顏哭的都抽抽了，江衡心疼的看著江顏一邊擦著鼻涕，一邊哭的打嗝，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哥！”江顏瞪了一眼江衡：“你還笑話我！有你這樣的哥哥嗎？！”

    “好了好了，不哭了就好了。”江衡幫江顏擦了擦眼淚：“怎么一醒來就哭？”

    江顏搖了搖頭，他現在還有點懵，他到底是江顏還是江云玄？這真的是他嗎？還是這只是一個夢？！

    莊周夢碟，蝶夢莊周，誰能說得清楚到底是莊周變成了蝴蝶，還是蝴蝶變成了莊周？

    他明明還能感覺到身體被陣法撕裂的疼痛，恍惚的伸出手來，手指修長，關節因為常常敲打鍵盤，有些微微的彎曲，這確是他江顏的手，而不是江云玄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