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三人走近了小亭子,一邊的侍女正在用炭火烤制鹿rou。一個可愛的三頭身小姑娘正乖乖地等著。 小姑娘看見施延圭,眼睛一下子亮起來:“阿兄,你來了。真是太好了,鹿rou快好了,阿兄和堂兄快過來嘗嘗吧。” “好?!眱扇它c頭。 皦如一小步一小步地挪近他jiejie:“姐,我錯了。我不該弄壞你的雪兔,對不起。你別生我的氣?!?/br> “哼——算了,誰叫你是我弟弟呢。你以后不要再這么調皮了?!毙」媚镟洁熘臁?/br> “嗯嗯,我保證。等會兒我再幫你堆一個。jiejie,你真好?!卑壢缋〖內愕氖秩鰦?。 “算了吧,就你那雙手,別給我添亂就不錯了。乖,去吃東西吧。”純茹無奈。雖然她知道這小子是因為喜歡自己,想引起自己的注意才干出那么多調皮搗蛋的事兒,可天天如此,就算是圣人也忍受不了啊。這個臭弟弟,還是慢慢教吧。 純茹對著施延圭道:“阿兄,上次你借我的那幾卷《金石錄》我已經抄完了,等會兒我讓丫鬟拿來還給你?!?/br> “無妨,那幾卷書我最近并不打算看。先在你這兒放著便好。最近我又從書房里整理出了它的前序和后序,已經帶來了,到時候你也不妨看看。”施延圭笑道。說來也怪,時下女子皆愛詩詞話本,他這個表妹倒是與眾不同,偏愛野史怪談、金石拓本。也幸好她生在這樣的家里,能縱著她的性子,也不知日后會找個怎樣的如意郎君。 純茹粲然一笑:“那就多謝阿兄了。我就知道阿兄最好了,一點也不像某個臭小子,成天給我搗亂。” 皦如嘟起嘴:“姐,你不是說好了不計較的嘛?!?/br> 笑鬧聲中,康熙二十二年過去,康熙二十三年在百姓的期盼中到來。 這一年的正月,朝中發生了一件大案。 “什么大案啊,二哥?”五阿哥拽著太子胤礽的衣袖不放。 “拉拉扯扯得成何體統。你看看你四哥,再看看你,有沒有一點皇家氣度。”胤礽努力地想把袖子從五阿哥手里扯回來,然而五阿哥的手就像狗逼膏藥一樣粘著胤礽的衣袖,怎么甩也甩不開。 “二哥,二哥,接著講嘛。你去拿盤糖瓜來?!蔽灏⒏绶愿郎磉叺男√O。 “小五,你當聽說書啊,還吃上了?!必返i徹底沒脾氣了。 “來來來,二哥,四哥,吃糖瓜。我比較過了,這種榛果糖和這種粟米糖是最好吃的。”五阿哥把糖盤遞到太子和四阿哥中間,“二哥,接著講唄。” “哎,真拿你這小子沒辦法?!必返i張嘴咬下了五阿哥遞過來的糖,接著講道,“小五,你應該知道尚之信吧。” “之前的平南親王尚之信,我記得他是因為殘暴跋扈,出言不遜,又在叛軍吳三桂和朝廷之間飄搖不定,被汗阿瑪下旨逮問,縛送到京城,隨即被判謀叛罪賜死了吧。二哥,這案子和他有什么關系嘛?”五阿哥疑惑。 胤礽往五阿哥嘴里塞了塊糖:“這件案子,和尚之信的關系,說起來要說無關也談不上,但又有些牽連。你知道的,汗阿瑪仁慈,雖然處置了尚之信,他的家人卻被赦免。尚之信在廣州擁粵自重,積攢了大量銀錢。小五知道他哪里來那么多銀子嗎?” “我不知道,四哥知道嗎?”小五看向四阿哥。 “廣州靠海靠粵,朝廷允許荷蘭八年一貢,在廣州進行朝貢,再加上私下里的海上貿易,想來獲利可豐。”四阿哥答道。 胤礽繼續道:“你四哥說得對。尚之信死后,朝廷派人清繳臟款,抄沒入官的財產。沒想到銀子沒收上來,倒是喂飽了好些個碩鼠。原任刑部侍郎宜昌阿和原廣東巡撫金俊,這兩人一起徇私舞弊,侵吞廣州兵餉以及原平南王尚之信理應抄沒入官的財產,又接受尚之信屬下商人沈上達的賄賂。他們畏懼沈上達告發他們,于是率先將沈上達殺人滅口?!?/br> “可惡,這些人實在是太可惡了?!蔽灏⒏绺袊@道。 “貪官該殺!”四阿哥默默道。 胤礽嘆了口氣:“那沈上達原本是汗阿瑪打算查清廣州官場的一步暗棋,誰知就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br> “沈上達此人很重要嗎?”五阿哥疑惑道。 “沈上達這人乃是廣州王商之首,與廣東官場的關系,盤根錯節、牽絲掛藤。汗阿瑪一直想從他口中問出南方官場貪贓枉法的罪證,誰知現刑部侍郎禪塔海奉命審理此案時,他居然上奏沈上達是自縊而亡,還大言不辭地表示如果沈上達的死另有隱情,他甘愿受死罪?!必返i譏笑道。 “這個禪塔海是不是有點傻?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蔽灏⒏鐝奶潜P里拿了顆松子糖放到嘴里,“一個商人之死,和他有什么關系,他發的什么毒誓。這人當初是怎么當上刑部侍郎的,一點腦子都沒有。” “咳咳,小五。”四阿哥警告地看了五阿哥一眼,這侍郎之位當然是汗阿瑪認命的,小五還是這樣的口無遮攔。 “所以禪塔海越是信誓旦旦說沒內情,汗阿瑪越是覺得大有內情。果然查出這禪塔海收了宜昌阿和金俊兩人的賄賂,幫助這兩人殺人滅口?!必返i揉了揉五阿哥的小腦袋,小五迷迷糊糊的樣子可真好玩啊。 “那現在怎么樣了?”五阿哥掰開放在他頭上的大手。 胤礽:“汗阿瑪下令嚴懲,徹查此案。將禪塔海拘禁,與宜昌阿、金俊等人一并嚴加議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