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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妃,是個怎么樣的人呢?她會喜歡我嗎?她會不會更喜歡肚子的那個孩子?畢竟他是慈仁宮的五阿哥,而不是她的阿哥。 胤祺在嬤嬤的帶領下走進了翊坤宮,一路上細細想著。 皇后住的寢宮叫坤寧宮,宜妃住的宮殿叫翊坤宮。翊為輔佐,翊坤即輔佐皇后管理六宮之意。如今后宮并無皇后,只有皇貴妃佟佳氏,鈕祜祿氏貴妃并四妃罷了,四妃之中又數宜德二妃最受汗阿瑪寵愛。汗阿瑪讓宜妃娘娘入住翊坤宮,應是對她寄予了厚望。所以這翊坤宮雕梁畫棟,檐下施斗拱,梁枋飾以蘇式彩畫。門是萬字錦底、五蝠捧壽裙板隔扇門,窗為步步錦支摘窗,飾萬字團壽紋。步步是景,處處精致,可謂是貴氣非凡。 翊坤宮,正殿。 “胤祺給宜妃娘娘請安。”五阿哥正立,向端正坐著的宜妃行禮。 “好孩子,快過來,過來讓額娘看看。”宜妃把五阿哥扯了過來,抱在懷里,“小五,胤祺,額娘的五阿哥,額娘的五阿哥......” 淚珠從宜妃的臉上滑落,浸透了五阿哥的衣領,一滴一滴,砸在了五阿哥的心上。 五阿哥有些無措,這些年他見過不少女性,但卻從沒見過像宜妃娘娘這樣一上來就摟摟抱抱、感情充沛的女人:烏庫mama,莊重肅穆;額么格額吉,慈愛仁善;汗阿瑪的一眾妃子,華貴精致,不似真人;伺候他的嬤嬤宮女,總是帶著小心翼翼的卑微。而他面前的宜妃娘娘,風風火火,卻又像是水做的,淚珠子就像掉了線的珍珠,怎么也停不下來。他只好笨拙地伸出手,輕輕拍著宜妃的背,小心翼翼地安撫她…… 宜妃終于安靜下來,她能感覺到這孩子的不安和疏離,心里嘆了口氣,看來要和這孩子緩和關系,還是慢慢來吧。 她讓人打水凈面,五阿哥在一邊呆呆愣愣地看著。 宜妃噗嗤一聲笑了:“小五要不要過來幫額娘畫眉?” “啊?”五阿哥退后了一步,連忙擺手,“娘娘,我不會畫眉。” “過來,額娘教你好不好,小五幫額娘畫一次吧。”宜妃向五阿哥調皮地眨眨眼,把眉筆遞給五阿哥,“好不好呀,小五?” 五阿哥一下子羞紅了臉,就像喝了烈酒,整個人都快冒煙了。 他小心翼翼地接過眉筆,卻又不敢握實,只是虛握著,在宜妃的指導下,一點一點小心翼翼地替宜妃描眉,四肢僵硬,除了胳膊哪兒也不敢動。 宜妃一直微笑看著他,聞著五阿哥身上未散去的奶香和陳皮的清爽味。這是她懷胎十月生下的骨rou。雖然母子之間尚且存在生疏,但血濃于水的母子之情是扎根在骨子里,怎么也改變不了的。 “好……好了。”五阿哥僵硬著放下眉筆,定定地看著宜妃。 “還不錯嘛。”宜妃擺弄著鏡子,“小五畫眉很厲害呀。咱們去用膳吧。” 五阿哥吁了口氣,還好之前無聊,和四哥學了一手,要不然就糟了。至于四哥是怎么學會畫眉的,反正四哥除了騎馬什么都會,會畫眉有什么好奇怪的。 宜妃起身牽著五阿哥的小手,往飯桌走去。 桌上的菜有一大半都是慈仁宮膳桌上常備的,都是五阿哥愛吃的菜。 “好了,小五,快嘗嘗看。”宜妃替五阿哥夾了一塊小酥rou,“好吃嗎?聽說你最近愛吃這個。” “嗯嗯,好吃,謝謝娘娘。”五阿哥夾起rou狼吞虎咽。因為額么格額吉不吃豬rou,所以小酥rou并不在慈仁宮的菜單子上,這也是他住進了阿哥所之后才喜歡上的。看來,宜妃確實挺關心自己的,有這么一個疼愛自己的額娘,真好啊。 用了午膳,翊坤宮的管事嬤嬤來提醒宜妃該午休了。 宜妃慈愛地撫摸著肚子:“小五要不要在額娘這兒休息一下。” “不了,我下午還有課業呢,雖我已經向師傅告了假,卻也不好拉下太多。”五阿哥任由宜妃把他抱進懷里,“宜......額娘,我要回去上課了。” 宜妃的眼里含著淚水:“好好好,小五要常來看額娘,好不好?” “嗯。”五阿哥輕輕拉住宜妃的手,“額娘有孕,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好好休息,不要太過cao勞。” 宜妃摸摸五阿哥光溜溜的腦門:“額娘知道了,那你快回去吧。阿哥所的冰還夠不夠用?你是皇子,若是哪里過得不舒坦了,只管來找額娘,額娘給你做主。” 五阿哥搖頭:“我在阿哥所一切都好,額娘不必擔心,胤祺告退。” 宜妃不舍地看了他一眼:“你回去吧。路上小心點,不許跑,天熱,小心又中了暑氣。” 五阿哥:“是,兒子知道了。” 作者有話要說: 1.子語魯大師樂,曰:“樂其可知也:始作,翕如也;從之,純如也,皦如也,繹如也,以成。” 譯文:孔子與魯國樂官討論音樂演奏,說,音樂是可知的。開頭是合奏,放開了后是純正、清晰、綿長的音調,這樣就完成了。 2.曾祖母——烏庫mama(滿語) 奶奶:額么格額吉(蒙語) 3.保德油棗已有380多年的栽培歷史。傳說在該縣潘家鄉有棵老油棗樹,清代康熙皇帝出巡時曾吃過這棵樹上結的棗,并留言:“一窮二白的保德州,唯有鯉魚大油棗”。自此,保德油棗便成了貢品,每到秋季收棗的時候,地方官就向老百姓征收鮮棗進京上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