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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從姑獲鳥開始在線閱讀 - 第七十四章 李閻的,回答(二)

第七十四章 李閻的,回答(二)

    嘭!

    李閻一腳踹開天臺的鐵門,只瞥了一眼地上的花生殼,二話不說轉身就走,他甚至連身上的幾處傷口都沒有處理。

    突然強大的沖擊力攔腰撞過來,李閻神經繃得很緊,下意識發(fā)動隱飛,卻依舊被火焰氣流強大的沖擊力撞得倒飛出去,氣浪和爆炸把天線鍋炸的四分五裂。

    李閻的后背撞碎圍墻上,他只來得及在墻上留下一道血手印,然后就從三樓天臺被炸到天空中。

    山火點燃扭曲的廢墟,天地之間紅彤彤一片。

    李閻的影子扯動,好像被暴雨拍打的浮萍。

    絲~絲~

    寒氣四溢,霜白色的冰川自李閻的手腕開始,大概十多米長,一直凍結到鐵窗欄上,李閻也因此停滯在空中。

    轟!

    緊跟著,他的位置又發(fā)生了劇烈的爆炸。

    火焰當中,被黑色禍水裹住大部分身體李閻露出一只獨眼,如同一道黑色流星,朝槍口的方向沖來!

    槍口所在的地方,是個小山坡,距離李閻大概三百多米。

    在失去了行動隊的掩護之后,宋左卻沒有一味逃竄,而是利用自己原本停留的的位置做誘餌,試圖進行最后的撲殺,這倒很符合這老頭子的作風,可惜一擊不中,他就沒有反抗的余地,畢竟,想在這么短的時間里,找一個位置和距離都適合狙擊手伏擊的地方,那一旦被發(fā)現(xiàn),就很難在李閻的眼皮子底下離開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宋左沒有放棄抵抗,他掏出兩把漆黑的轉輪手槍,連愛不釋手的野牦牛狙擊槍也沒搭理,原本臥伏的身子坐直,臉面向李閻沖來的方向,背對下坡從陡峭的山坡上滑了下去,皮革褲子和沙土摩擦出點點火星,他卻沒有任何知覺一樣。

    驀地,一道黑影突出山坡,宋左筋骨分明的大手扣動扳機,槍口噴射出刺目的火焰氣流,那黑影在半空中四分五裂,卻是一頂頭盔而已。

    遠處紅彤彤的火光映照,黑色的冰牙噗地俯沖而下,緊貼山體朝宋左撞來!

    砰!砰!砰!

    一枚枚帶著刺鼻火藥味道的金屬彈殼在月光和火焰下環(huán)舞碰撞。發(fā)出清脆的交擊音。

    禍水包裹著半張臉的李閻擰眉倒豎,像是沒有實體的幽靈,沿著冰川沖向宋左,一枚枚子彈撞在罡斗和水甲上,景物流轉,李閻眼角的罡斗裂紋也在逐漸蔓延。

    砰!

    冰渣和罡斗碎片終于承受不住,迸裂開來,灼熱的子彈擦過李閻的眼角,蒸發(fā)血液發(fā)出嗤地一聲,而俯沖的李閻的膝蓋,也狠狠撞在了宋左的胸口上。

    粘膩的鮮血噴了李閻一褲,如果仔細去看,這些鮮紅的血都是類似果凍的流體,夾雜著黑色的內臟碎片。

    李閻僅剩的右手扣住宋左的頭,發(fā)力朝地面砸去,沉悶的rou聲伴隨濺起的黑色泥沙,宋左手里的兩把手槍也無力跌落。

    呼~呼~

    黑色的禍水四散飛揚,清冷的月光和蒸騰的火焰光輝鍍在李閻大小傷口上,觸目驚心。

    “……”

    沉默中,宋左的手指抖動著去摸地上的手槍,李閻一語不發(fā),扣住他的小臂,朝反方向一撅,嘴角帶血的宋左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叫聲,脖子昂的老高。

    “啊啊啊!”

    “……”

    因為傷痛和疲勞,兩個人的呼吸都很粗重,一小會兒,宋左的另一只手又去摸索什么,旁邊的手槍卻被李閻率先拿在手里。

    他瞥了一眼彈槽,確認還有子彈之后頂在宋左的頭上,惡狠狠地開口:“你上錯船了,老b崽子。”

    宋左的手臂被硬生生掰斷,劇烈的疼痛刺激淚腺,眼眶里淚水,泥沙和血摻雜,他大口喘著粗氣,牙床呲著,毫無掩飾他的痛苦。

    李閻拉動槍身的滑架:“我可以讓你留句遺言。”

    宋左睜著眼,卻沒有聚焦,他嘀咕了一句李閻聽不懂的藏語,然后就閉上了嘴。

    大概兩秒鐘。

    砰!

    宋左的腦漿和血跡呈現(xiàn)一個爆炸的形狀,腦殼也直接轟碎,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

    李閻搖晃著身子站了起來,身上每個關節(jié)都在痛苦地呻吟吼叫,接連發(fā)動禍濤更讓他的腦子像是有一根針在攪動,這無疑讓他的情緒更加狂暴。

    讓人煩躁的疼痛當中,他眼尖地發(fā)覺宋左手里攥著什么。

    確認不是什么武器之后,李閻掰開宋左的手,才發(fā)現(xiàn)里面是一截干癟的油性筆尖。

    這玩意當然不值錢,不過在物資匱乏的凜冬,會準備這東西的機構也不多。

    “……”

    李閻舔了舔嘴唇,一枚靛紫色的丹藥在他牙齒之間若隱若現(xiàn)。

    舜煉丸,活死人rou白骨的神藥。

    腳步聲在李閻背后響起。

    李閻回頭,是攥著一把滴血長刀的黑騎鬼。

    他的模樣像是被人劈開了似的,小半邊身子連同腦袋都消失不見,可鎧甲里面卻是中空的,只能看到一團紅色的光芒,半張臉上的猩紅光芒點點閃動,盯著李閻的臉。

    李閻盯著黑騎鬼,黑騎鬼也盯著李閻。

    “走了。”

    李閻招了招手。

    黑騎鬼低下頭顱,空洞的眼眶里是地上宋左的尸體,然后全身化成一股黑流,鉆進了李閻的銅錢孔里。

    有一件事,李閻一直很清楚。

    這次閻浮事件的內容,在他找到余束留下的巴雷特狙擊槍的時候就已經結束,默認他已經找到了水株公園,從那時起,李閻就可以隨時回歸,大概需要五秒鐘左右的冥想,就可以脫離這顆果實。

    “黑星戰(zhàn)車……”

    李閻揚起臉,天空當中,有一個不起眼的小黑點。

    四階兵種:三元戰(zhàn)斗艇

    類別:轟炸型戰(zhàn)斗機

    所屬勢力:黑星戰(zhàn)車

    火力配備: 2000公斤縱火彈

    12·7mm高射機槍

    200萬噸當量三相彈

    備注:黑星戰(zhàn)車武器總設計師,林三元先生的系列作品,造價低廉,能耗極低,無污染,卻能飛到萬米以上的平流層,缺點是機動性底下,優(yōu)點是裝載量巨大,對地火力可怖。

    李閻的雙眼緊緊地瞇了起來,他望向不遠處,異常顯眼的死白色抹痕,干裂的嘴唇咧的很開。

    他沒有選擇回歸,而是朝山崖的方向跑了起來,即便是上千米的高空上俯視,他也如同一道流星般迅猛。

    金頂廣場以外,街上的人越聚越多,黑壓壓地,一時間有些站不下腳。

    很難想象,那些簡陋的流動板房和廢墟中間,居然藏著這么多的人。

    臉貼著地面的巨大黑色佛像半身斷裂,上面還有晾曬的衣服,山火映紅了半邊天,夜色粘稠,即便通紅的山火,也照不亮萬米的深空。

    ……

    梁正勇揉捏著額頭,女參謀正在向他報告:“喬星上校被敵人襲擊,身受重傷,已經送入戰(zhàn)地醫(yī)院,醫(yī)生的意思是,想保住性命,雙腿要立刻截肢。另外,還是聯(lián)系不上魔穗小隊。臉腫的信號也熄滅了。”

    “其他的目標呢?”

    “雅克活尸已經成功羈押。只有那個臨時的二級目標,沒有確認擊殺或者逮捕。”

    梁正勇掏出一塊老式的懷表,眼干癥犯了似的,眼皮眨了又眨。

    “無所謂了,反正他也會死在那兒,把投放命令傳下去吧。”

    “……”

    參謀的表情有些遲疑,又不敢說話。

    梁正勇站起來自己撥動信號,對方的聲音傳來過來。

    “司令,“理想”已經就位。是否投放?”

    “立刻投放。”

    梁正勇說完就掛了聯(lián)絡信號。

    高空中的三元飛艇上,一枚乳白色的渾圓形狀的炸彈自機艙墜落,穿過鐵銹色的輻射云,帶著咻咻的風聲落下,落點,是金頂廣場。

    以墜落的三相彈為圓心,金紅色的火焰擴散開來,自夜空俯視,地面上像是臥著一顆耀眼的金色雞蛋,黑色的輻射塵一圈圈的向外擴散,山林,廢墟,街道,錯綜的電線桿一同被覆蓋,然后金紅的“雞蛋”開始向內塌陷……

    一點黑色從塌陷的位置往里擴散,黑色斑點充斥了火焰中心,然后這團“雞蛋”才整個綻放開來!

    厚重的輻射煙團向天空攀爬,一層疊了一層,渾厚的像是巖石,然后在高空再次炸開,一朵金色和黑色交錯的蘑菇云就此成型,外焰是最透亮的奶油色,最里面是刺目的金。

    這朵璀璨的蘑菇云,最終吞噬了一切……

    戰(zhàn)斗艇上的裝備的三相彈,別名氫彈。

    翌日,黑星戰(zhàn)車發(fā)表聲明稱:藥師佛的殘余勢力在極端狂熱的心態(tài)下,襲擊黑星戰(zhàn)車第六軍作戰(zhàn)指揮部,并喪心病狂地引爆來源不明的中型核武器,以金頂廣場為中心,整個總部化為虛無,造成平民傷亡超過十萬,即便是在沖突混亂不斷的凜冬,這樣的事件也足以震驚世界。

    在這樣的事態(tài)之下,黑星戰(zhàn)車再次在整個b區(qū)掀起了一場針對藥師佛信徒的大清洗運動,并因為嚴重輻射的緣故,將原本的丹措汽車總部,如今寸草不生的大片山脈,劃入禁入區(qū)。

    這次沖突,也被稱為“金頂大爆炸”事件。

    第六軍指揮所遷入原本狂卓瑪?shù)目偛砍擎?zhèn),梁正勇表示,對此次事件負全部責任,在委員會的再三催促下,宣稱辭去第六軍總司令的職務,即刻前往總部述職。由其子梁為暫任第六軍總指揮官。

    時態(tài),似乎也到此為止。畢竟,凜冬似乎沒有任何一家組織,有公信力和義務做出譴責的姿態(tài)……

    ……

    光禿禿的黑色焦土,丑陋的河床上有相互碰撞的冰塊。

    一只白皙強健的手臂自充斥強污染的水中突了出來,李閻冒出頭,濕漉漉的發(fā)絲遮住他的左眼,露出的右眼也淺淺地瞇著,沒有半點光透出來。

    淺淺的水聲響起,渾身**的李閻從河床上站了起來,赤腳踩在帶有余溫的焦土上。

    他極目四顧,扭了扭脖子,發(fā)出兩聲脆響。然后從個人印記里拿出換洗的外衣,召出“道奇戰(zhàn)斧”,翻身上了摩托車。

    卻是一言不發(fā),朝狂卓瑪?shù)目偛咳チ恕?/br>
    正如同梁正勇命令投放“理想”的時候,沒對自己做任何的獨白或者開脫。

    李閻這個時候,也不準備自顧自地放任何狠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