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以待天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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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臉使勁兒咬了咬牙,低眉耷眼,朝貨車車頭走了過去。 他側(cè)身遮住別人的視線,給李閻遞了根煙。 李閻接過來,也沒點,就這么拿在手里。 “大閻哥,這事,你也不好使?!?/br> 刀疤臉壓著嗓子:“你弄我,我服。可你就是弄死我,這墳地也已經(jīng)平了,你現(xiàn)在出頭,你又能干嘛?” 頓了頓,他瞥了一眼李閻旁邊的劉老頭:“這的老板你認識,段五。人家說了、要錢,多給?!?/br> 這家廠子在這開在這也有幾年,老板姓段,在當?shù)赜蓄^有臉,不是刀疤臉給人家起外號,這老板白手起家,小時候家里窮,還真叫段五。 刀疤臉又說:“可鬧,一分錢拿不到不說,吃虧地不還是他們。劉老頭上訪了幾次,都沒結(jié)果。你還不明白這里頭是個什么門道?” 李閻沒接他話,只是問道:“張剛明,平墳這事,里頭有你么?” 刀疤臉一愣:“沒!沒有!拿人錢財,替人消災?!?/br> “行。那你把剛才,要拿吊車扔我那哥們叫來。” 李閻捏著煙卷。對張剛明的態(tài)度實在稱不上氣。 刀疤臉猶豫了一會兒,轉(zhuǎn)頭沖廠里的管事中年人走去。 這刀疤臉叫張剛明,在當?shù)厥怯忻膬礄M。 李閻剛從廣東回來的時候,和他打過幾回交道,張剛明吃過李閻的虧,從黑到白,從白到黑,弄得他服服帖帖。 這人壓根也不是工廠的人,是工廠請他過來,給他還有他幾個兄弟一人發(fā)身制服,專門叫他們干這個。 圍觀老百姓眼明心亮,誰是怎么回事,當場能看出來,眼看事態(tài)轉(zhuǎn)折,一個個議論紛紛。 這邊,張剛明和工廠的人嘀咕著什么,李閻也轉(zhuǎn)頭和劉老頭說話。 “伯,我說幾句話,您別不愛聽?!?/br> 劉老頭剛受了李閻的幫手,這正張不開嘴,聽李閻的話急忙擺手:“大閻,有話你就說,伯承你的人情?!?/br> “這事,說破大天,也是咱占理??捎羞@么句話說的好,寧做訟棍,不做刁民。天底下總有說理的地方,村里解決不了,就去縣里,縣里不行,再往上,這都沒毛病,可是伯啊,你帶著幾十號人,開車堵人家的廠子,你這道理就沒了。人家要是報警,就叫派出所拘留你,把車給你吊走,你怎么辦?你這么大歲數(shù),您不為自己考慮,您得替兒女想想,您說呢?!?/br> 劉老伯沉默一會,開口說道:“大閻,我也是沒辦法、我有個外甥認識一位領(lǐng)導,姓邴,說話管事。他下午能過來,我那侄子私底下囑咐我,鬧的大一點,而且得把工廠的人鬧出來,這事才好辦?!?/br> 李閻皺了皺眉頭,心里覺得這話不靠譜,可又不知道怎么張嘴,想了一會他才問:“這個邴……” “主任,他是主任,邴主任?!?/br> “好,邴主任。他來了,這事能解決?” “應該能?!?/br> 李閻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現(xiàn)在是不到四點。 “行,他人下午來是吧。我給你想想辦法,拖到他人來。也不枉崔嬸急赤白臉找我一趟。” 那邊,張剛明也和別著職工證的中年人嘀咕完了, 沒一會兒,這人走到李閻身邊。他打量了李閻兩眼,二十多歲,一身明朗,右手拿著茶杯,中指和食指夾著一根沒點的煙。 他緩了緩臉色:“兄弟,怎么稱呼?” 李閻推開車門,跳下了車,手里的水杯還拿著。 “您看著比我歲數(shù)大,叫我小李就行。” 李閻說了這么一句,廠里這位估計也是經(jīng)年的管理層,立馬拉長嗓子:“小李啊,我們廠里有規(guī)定……” “坷垃。” 這位不敢說話了,眼睛突出多半,活像兩顆鵪鶉蛋。 李閻手里的水杯是不銹鋼的,蘋果那么粗細,銀光锃亮。愣是像捏破抹布一樣,讓李閻皺皺巴巴捏成一團,而且他的食指和中指夾著的紙卷煙完好無損,只用了剩下的三根手指。 李閻扔下皺鋼皮,右手重重耷在這人的肩膀上: “您放心,我這人輕易不犯渾,不過有這么兩句話,您得告訴告訴我?!?/br> 這人咳嗽一聲:“啊,我是咱們這個,都江堰有限公司,外燃機事業(yè)部的部長,我叫……” “不不不,我不問這個?!?/br> 李閻一擺手。 “我問這么幾句?!鳖D了頓,李閻說到:“這個項目,是您負責?” “額,不是,這事我們老板主持。” 李閻一挑眉:“段五?” “對。” “行,那我再問一句,你們鏟人祖墳這事,段五知道么?” 這位一正色:“這個是真不知道,村里這塊地,比原計劃拖了一年多,我們和甲方有生產(chǎn)合同,壓力也很大。之前說,地里有村民的墳地,我們只當是野墳,沒料……” 李閻點點頭:“行。我就當真的聽。” 對方臉色尷尬,其實野墳什么的都是屁話,村里的墳地是圈出來的,年年掃墓。這只是工廠的托詞。 李閻又說:“我最后問一句啊。你說你們跟甲方有合同。” 李閻特意強調(diào)了甲方兩個字,對方聽李閻提起這個,腰板都直了一點,好像這兩個字給予了自己無窮的力量。 李閻笑道:“你也別甲方,給兵團作設(shè)備對吧,沒什么大不了的,人家兵團沒讓你們刨別人祖墳吧?這事說白了,你們沒拿老百姓當回事,出了事后悔,可又怕鬧大,拿錢上下打點,威逼利誘。話得說明白,虎皮誰都想扯,可披張虎皮,不是誰都能糊弄,您說是不是?” 中年人咽了口唾沫:“你想怎么解決,直說?!?/br> 李閻直視對方的眼睛:“出了這事,村里支書那邊再說,當場指揮鏟地的負責人,現(xiàn)在在哪兒?我們到這來,要的也不是錢,就想讓工廠把這人交出來,孰是孰非,咱們再頂對(商量)?!?/br> 這人搖頭:“這個我做不了主。我給你打電話問問上頭怎么樣?” “那也行,就這么辦,您往上問問。我這邊勸勸老人家??炝碜庸且埠牟黄穑韧砩蟻砣耍o我們個答復,我把老爺子連同這幫人都勸走。” 中年人合計了一下:“好,那就這么說定了?!?/br> 等這人走了,李閻才回身,沖車廂里的劉老頭說道:“伯,僵到晚上,應該沒問題。” 劉老頭在邊上聽得一愣一愣的,等李閻說完才開口:“大閻,他真能跟上頭商量交人?” 李閻冷笑:“他商量個屁?!?/br> 這邊中年人風風火火地往里走,腳底抹油似的,直揉自己肩膀。旁邊有工人問:“部長,你要給誰打電話?” 中年人沒好氣地看他一眼:“我打個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