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大盜梟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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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叮~叮~ 嫉妒的甲板上,越來越多的水手爬上船來,他們身穿勁裝短褲,嘴咬匕首,身背魚叉,一波又一波地摸了上船來,場面頓時混亂起來。 這些人前前后后約莫有兩百多人,高里鬼也就罷了,蔡牽抽調(diào)的這批精熟水性的普通人,在這樣的火炮對轟,舟楫沸騰的混亂場面下,折損了將近一半,何況,雖然蔡牽財大氣粗,門路又廣,手下兵力裝備不比葡萄牙的人的差,可火槍不能沾水,也不太可能穿著藤甲游過來,這些水手只拿著白刃上船,對上這種特殊的葡萄牙人部隊,生還希望及其渺茫。 可每兩三個看似孱弱的蔡氏伙計當(dāng)中,就摻雜了一名高里鬼! 高里鬼,沿海傳說中興風(fēng)作浪的惡鬼,也是天母近衛(wèi),泉浪海鬼的弱化分支。 “紅毛火槍厲害,務(wù)必小心?!?/br> 老古之前冒頭觀察了一會才指揮人手上船,此刻對著身后的高里鬼兄弟們,大喊,叫他們重視葡萄牙人手里的火槍。 砰~ 葡萄牙水兵射穿一名蔡氏水手的喉嚨,冷靜后退,上彈,有另一名水手自側(cè)翼滾地過去,手上匕首戳向這洋鬼子的后腦,不料那黑發(fā)鷹眼的銅帽子背后生眼似的,把槍托往后一頂,穩(wěn)準(zhǔn)狠正中水手小腹。緊接著弓身暴跳回身射擊,利落反殺,在李閻槍下毫無還手之力的紅銅帽子,面對也算老辣水手的蔡氏伙計,卻個個兇猛凌厲。 這名以一敵二的紅銅帽子,抿著嘴角神色冷硬,耳邊聽得一聲炸響怒吼,一名紅旗高里鬼揮舞長刀,這洋鬼子來不及閃躲,帽子被刀鋒砍中,當(dāng)啷一聲響,水兵固然頭昏眼花,可那刀,卻斷成了兩節(jié)。 這水兵嘶吼一聲,千錘百煉的反應(yīng)速度讓他瞬間舉槍射擊,那斷刀的高里鬼反應(yīng)也極快,卻下意識拿手去捏槍管。 鐵皮褶皺…… 砰! 火花四濺,炸膛的碎片同時往兩個人的臉上飛去。這水兵被一發(fā)子彈戳中眼窩,當(dāng)場斃命。這名高里鬼也被噴了一個滿臉花。 混戰(zhàn)逐漸激烈起來, 嫉妒的船身,雖然不像暴怒那樣龐大無匹,可在一眾船只當(dāng)中,體積依舊是最為龐大的一批,李閻一人上船,雖有聲勢,可見效太慢。而隨著火鼎屬種的支援,連同李閻和閻姓五種在內(nèi),一共六名千軍辟易的“十都”級,外加高里鬼一眾,嫉妒的甲板上的葡萄牙水兵們開始有些支持不住。 情勢逐漸朝紅蔡聯(lián)軍方面傾斜,紅銅帽子水兵節(jié)節(jié)敗退,閻老大捏了捏帽子:“我聽說,紅毛的船,除了靠各色風(fēng)帆作為動力,還有一顆鐵皮心臟作為輔助,阿九,你進找找看?!?/br> 閻老大話音剛落,折舞在眾紅銅帽子之間的閻阿九應(yīng)了一聲,飛身沖進艙室,帶起的勁風(fēng)把艙門啪的關(guān)緊…… 大概兩個呼吸的時間。 “砰!!” 艙門重物猛烈撞開,門板脫離艙室飛出去老遠,閻阿九在半空中翻了幾個跟頭,才堪堪落回地上,臉上有深紅色的拳印。看上去有點破相。而那滴淚痣,也流到了下巴。 一只煙斗突出艙門后的黑暗,叼著煙斗從黑暗中走出來的,是個肩章歪斜,臉有刀疤的葡萄牙水兵軍官。 這軍官體型魁梧超過兩米,嘴巴上的煙斗冒出一團又一團煙霧,剛毅的臉刀削斧剁一般,牙齒把煙嘴把咬的咯吱作響,往人前一站,就讓人無端端地想起蒸汽,齒輪,活塞,燒紅的煙囪,在鋼軌上呼嘯馳騁的鐵皮列車! 李閻瞇了瞇眼睛,消瘦卻挺拔的身子往前一挺,不料火精長劍卻先一步釘在了自己的腳面前頭。 閻阿九正握火精長劍,眸子平靜地盯著眼前的軍官。 “天保龍頭,不妨先行一步?!?、 火蛇繚繞,閻老大也走過來,他摘下帽子,眉毛發(fā)辮頃刻間化成烈火模樣。 李閻也不堅持,而是回頭叫道:“老古!帶一半兄弟跟我走。” …… 眼見遠東海盜派出人手強行登船,李閻更是腳下踏海,冰塵暴起席卷嫉妒,英葡聯(lián)軍方面的高層也不乏擔(dān)心。 “羔羊跳入深澗,只會摔得粉身碎骨……” 唐若拉主教嘀咕了一句,強自鎮(zhèn)定。 一邊有人帶著禮帽的英國爵士搖頭:“南洋海盜的士氣很高,遠東的巫術(shù)也獨樹一幟,坦白地說,勝負難料?!?/br> 這位自印度來的亞歷克斯爵士的看法相對觀一些。原則上,真的讓遠東海盜們殺上嫉妒,己方就已經(jīng)輸了半籌。 “不過嘛,這些遠東海盜未免太小看嫉妒了?!?/br> 這個年代的歐羅巴,是崇尚英雄和霸主的浪漫時代,人們相信,一場戰(zhàn)爭的勝負關(guān)鍵,更多取決于軍隊當(dāng)中的靈魂人物,也就是統(tǒng)帥。 冷靜的判斷,出色的武力,難以名狀的親和力和個人魅力,一名傳奇的統(tǒng)帥,可以創(chuàng)造奇跡。 正如歐羅巴那位不可一世的皇帝陛下的所說:高盧人不是為羅馬人所征服,而是為愷撒所征服的。侵入印度的不是馬其頓的方陣,而是亞歷山大。到達威塞河和洇河的不是法蘭西的軍隊,而是屠云尼。七年戰(zhàn)爭的圍攻中,普魯士能屹立不倒,這不應(yīng)歸功普魯士的軍人,而應(yīng)歸功于非特烈大帝。 對于那個矮子的理論,出身古板貴族家庭的亞歷克斯嗤之以鼻,他崇信的,是兵力,裝備,戰(zhàn)術(shù),地形等等,更加理性的因素。 勝負在開戰(zhàn)之前,就已經(jīng)注定……、 就在李閻帶人和葡萄牙人在船上來回拉扯混戰(zhàn)的同時,嫉妒對整片戰(zhàn)場的影響力和破壞力依舊不減,它本身沒有裝配火炮,可任何火炮,也奈何不了那詭異的氣膜一分一毫。嫉妒的速度又遠遠超過紅蔡聯(lián)軍的大部分船只,只要他碾壓過的地方,氣膜向傳染病一樣飛速傳播,只要被籠罩住,整條船就會以極短的速度沉沒進海底,而舵手胡亂躲避,非但不會讓形勢好轉(zhuǎn),還可能把這詭異的氣泡沾到別的船上。導(dǎo)致更加糟糕的局面。 而借助嫉妒沖散紅蔡聯(lián)軍的艦隊后,葡萄牙人依托于此,朝海盜們瘋狂開火! 蔡牽盯了一陣,說到:“吩咐下去,叫伙計們劃四百條小船,撞上去,能攔多久是多久,天舶司那些個積年的老船都過來,往前頂!別心疼!把紅旗那些火炮威力大的船替下來,不然這仗打不贏!” 有人接話:“拿咱們的船去頂,能擋多久啊?!?/br> 蔡牽眉頭一挑:“這仗能贏,沉多少船我都能再拿回來,給我頂!” 海戰(zhàn)的局勢,依舊撲朔迷離。 …… 畫著林字的風(fēng)帆大船,成功靠岸…… 刺鼻的火藥味道撲面,船上無人喝鬧,只有傷者的低沉呻吟,可每個海盜綁帆索,搬木桶,下鐵錨的忙碌當(dāng)中,卻都透著一股盎然味道。 林阿金帶隊,大敗葡萄牙艦隊! 他帶隊在海上攆著巴羅斯追擊出去老遠,上岸后前后在順德,新會兩個縣城再次擊退巴羅斯的水兵,可以說是大獲全勝。 更值得一提的是,林姓打敗紅毛,靠的是獨到的眼光和判斷,老辣的海戰(zhàn)指揮,和精銳的尖刀兵力,可以說,巴羅斯輸?shù)暮翢o脾氣。 此刻林阿金風(fēng)塵仆仆,還要乘勝追擊。 “家主,情勢不對!” 敖興噔噔噔上了船梯,對林阿金說道:“香山那邊有消息?!?/br> “朱賁和章何那邊?怎么說?” 林阿金一皺眉頭,三邊的戰(zhàn)場上,朱賁和章何負責(zé)對付香山附近的紅毛水兵,以他們兩人雄厚實力,是絕無問題的,這點上,在聯(lián)盟當(dāng)中話語權(quán)更高的紅旗幫沒有坑害他們。 不過,他們的戰(zhàn)場距離廣州城里是最遠的,而廣州灣的戰(zhàn)場最近,換句話說,一旦打贏,一般情況下,一定是天保仔和蔡牽先進廣州里城搜刮財物,向城里的達官貴人拿人情,他林阿金次之,至于朱賁章何,拿的好處就要最少。當(dāng)然了,成王敗寇,如果章何當(dāng)上盟主,今天去打香山的就是紅旗幫天保仔。這沒什么可說的。 按道理來說,香山方面不該有問題,就算朱賁靠不住,章何的能力,林阿金還是十分認同的。 “香山附近的葡萄牙水兵,連同零星的不列顛瓦斯科戰(zhàn)艦,幾乎沒什么損失,紅毛很輕易就突圍出了朱賁的包圍圈,兩邊人錯開來,紅毛不知道哪里得的消息,知道老巢起火,正火速馳援廣州灣,至于朱賁這兔崽子,直接朝廣州城里去了!” 傲興急匆匆的:“家主,這可是不守規(guī)矩了!” 廣州灣這塊骨頭本來就最難啃,紅毛鬼的這只精銳艦隊加入戰(zhàn)場,很有可能導(dǎo)致正在進攻廣州灣的紅蔡聯(lián)軍全軍覆沒! “家主,咱怎么辦?先發(fā)兵進城,還是靜觀其變?” “……”林阿金低著頭,忽然一臉嚴肅:“把各家頭領(lǐng)叫過來,回去,務(wù)必把這只紅毛攔下,不叫他們趕到廣州灣?!?/br> 林阿金向來說一不二,敖興舔了舔嘴唇,有點焦躁和遲疑的樣子,可還是點點頭就往外走。 “阿興?!?/br> 林阿金忽然叫住了傲興。 “家主,還有什么事?” “人,先得看得清自己,更得看明白局勢,別以為爭著進城是好事?!?/br> “……家主,不說進城的事。那姓蔡的,對咱提防的地方可不少。紅旗跟咱更是世仇,咱又不是吃咋齋念佛的!你何必大包大攬?紅旗幫和蔡牽傷了元氣,對咱不是壞事阿?!?/br> 林阿金搖搖頭:“你真以為,朱賁故意把這只紅毛放到廣州灣,紅蔡聯(lián)軍就會敗亡?沒用,紅蔡聯(lián)軍,比你想象得游刃有余?!?/br> 他頓了一下:“我是叫天保仔和蔡牽,承我的情呢?!?/br> 說著,他想起了什么似的,又一皺眉。 “你說朱賁放走了紅毛攪局,章何呢?他做了什么?” “章何……帶兵去了天保仔的老巢,大嶼山?!?/br> 林阿金聞言沉默半響,忽然搖了搖頭:“天保仔,這可不是我不幫忙,看你的造化了……” …… 李閻說完,剛要邁步,卻冷不丁一回頭,盯在了當(dāng)時自己和蔡牽的閘船上。他的瞳孔,和閘船上的蘇都鳥瞳孔相互重合…… 甲板上,坐鎮(zhèn)中央的蔡牽負手而立,正聽屬下說著什么,而兩人的對話,都讓在船上的蘇都鳥聽見,又被掌握著九十九只蘇都鳥的李閻聽了個一清二楚。 “好你個章何……” “天保哥,怎么了?” 李閻笑了笑:“無事,走,先把這條船掀個底朝天。” …… “老板,老三有消息傳過來。” “哦?” “姓朱的耍小聰明,放了本該他們負責(zé)的那部分葡萄牙人過來,自己帶人上岸,先去破廣州城了?!?/br> “呵呵,先破廣州,他也不怕?lián)嗡?,小事。章何呢??/br> “還有就是……章何帶隊折返,朝,朝紅旗的老窩,大嶼山去了!而且………” 那人滿臉糾結(jié):“火鼎娘娘,說要去大嶼山做,此刻已經(jīng)到了?!?/br> “哦?”蔡牽先是一愣,然后苦笑起來。 “章何啊章何,這不是……”蔡牽罕見地爆了粗口:“他娘的!” …… 亞歷克斯打了個響指:“庫克三號應(yīng)該到了發(fā)報的時候了吧??” “士兵!士兵!” 有人朝外面喊。 “算了,我去看看?!?/br> 亞歷克斯站了起來,唐若拉主教一看,也跟著站起來往外走。 庫克三號。是由一些銅盒子,齒鏈,還有圓輪組成的奇怪機器,有一根天線豎著,雜音不斷。還有一只被機械卡住的鵝毛筆立在羊皮紙上。 雖然模樣古怪,卻被安置在船艙最穩(wěn)妥的底部,有專門的士兵把守。 亞歷克斯過來推門,剛要張嘴,就瞧見那只鵝毛筆動了起來。在羊皮紙上攢動,文字描述的,竟然是此刻,其它戰(zhàn)場上的實況。也就是林阿金,朱賁,章何等人的動向。 其中,一連串的夸張的戰(zhàn)報情況讓亞歷克斯的心臟跌宕起伏,復(fù)雜的情勢叫他這個自命思維縝密的統(tǒng)帥也覺得詭異莫測。 巴羅斯慘敗,自己即將迎來一只援軍,遠東海盜內(nèi)訌,妖賊去了天保仔的老巢,情況,好像也不是太糟糕…… 然而,鵝毛筆沒有停下,依舊在寫著什么…… “澳門遇襲!紅旗幫大批的船和火炮!” “蔡氏精銳五百金人!廣夷島五婆仔血脈!肩膀扛著白妖怪的黑甲騎士!已經(jīng)殺上來了!” “蔡氏貿(mào)司的人鼓動澳門當(dāng)?shù)鼐用癖﹦樱d給他們火槍!局面失控!” “駐守的澳門總督亞利加被一名渾身冒火的刺用雙刀殺死!澳門失守!澳門失守!”